第二百六十章 无能为力
“老爷子，这灵水确有奇效，刚刚濒死，现在好了不少了，如果如同刚刚那样灵水喂下，只需十日，便可复原。”印儿道，脸上容光焕发，“老爷子，这一回你的内伤会好的！” 听到这句话，楚月牙的心稍微放下了一些，好歹这雨水还是有用的，否则韩放就要白白死去了。这龙爷，翻脸好比翻书，果然也真是心狠手辣，视人命为草芥，用她所在意的韩放做例子，她能救好他，他才会按照她所说的做。 现在，雨水也只是让韩放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说明雨水对这内伤的治疗只用没有外伤那么好，那么她就要辅以其他药物也许才能好起来，而且，这雨水里面还有噬髓散的，她还必须将噬髓散的解药想办法给韩放服用，而不让龙爷察觉到，这肯定是一个技术活。 “嗯，印儿你要开客栈，想来暂时没有空闲时间。”龙爷点了点头，看了看好了不少的韩放，再看了看那桌上的罐子，才又道，“我会让小舞照顾我的，让她按照楚月牙给韩放服用下的药，同时给我服用。” “好，小舞最是细心了，让她照顾你我也很放心的，在说过几日瀎岚也要过来了，到时候他们两人一同照顾老爷子你。”印儿点点头，满脸是笑容，龙爷总算是找到了可以治疗内伤的方法了，“对了，狄夜怎么办？” “夜儿，我自有安排。”龙爷道，看了看只是愣愣的看着韩放的楚月牙，吩咐道，“印儿，你先将楚月牙带去我的院子中，给她安排我房间旁边的屋子，就成。” “是。”印儿答道。 “楚月牙，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你的情郎还在我的手中，我活他活，我死他死。”龙爷没有什么表情的道，“我手段在你眼中也许让你觉得很愤怒，但是你得理解，人和人的信任的，不是一朝一夕就建立的，所以，我只能通过这样的手段来确定你不会动手脚。” 楚月牙深呼吸几口，人已经彻底的平静了下来，目光也不再看着韩放，同样面无表情，对龙爷道：“我能理解，我会救韩放，你照着做便是了，这罐子中的灵水，你每日喝上一些，韩放也喝一些，过五日，我再看看情况。还有，我在治疗期间，你不要动用内力，全心全意的养着。” “好。”龙爷点头，“印儿。” 那印儿上前，就要拉扯楚月牙，狄夜好像是隐形人一般，一言不发，也没有什么动作，而楚月牙也没有回头看看他的表情。 “我自己会走的。”楚月牙抛出这句很经典的台词，也很有气势，走了几步，停住了脚步，问道，“那么，韩放呢？他也在这学堂之中么？” “自然，都住在我的院子中，这样才方便。”龙爷点头道，“你若有什么要求，你可以说，我都可以满足你。” “我没有什么要求。”楚月牙道，最后看了躺在地上，依旧昏迷的韩放一眼，然后便是转身而去，最后一句话是留给狄夜的，“狄夜，麻烦你将我的雪貂带来过来，连同它的窝一起，它换了窝睡不着，你知道的。” 没有称呼夜儿，是因为楚月牙不想称呼这个名字了，名字原本是为了狄夜而取的，今日既然已成陌路，那就不要取这样的名字了，也不要再叫这个名字，不然旁人还以为她和狄夜多亲似地，其实现在就两陌生人而已。 补充一句，雪貂夜儿一直跟在楚月牙的身边，来了这麟州城之后，她便是放在客栈中的，现在既然她要住到龙爷这学堂来了，自然也得带着才是。 “夜儿，我……也是无奈之举。”龙爷看着印儿带着楚月牙出去之后，才叹口气轻声道，“她终究是个不认命的人，我……” “老爷子做什么，我都不会有怨言的。”狄夜捧着自己已经有些麻木的心——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看着楚月牙的背影就这么麻木了，脸上还硬是拉出了一个笑脸来，“在说，我带她来，原本就是为老爷子服务的，老爷子要将她如何都是可以的，不必跟我解释的。” “夜儿，你的心思，也许你自己都不明白，也不肯承认吧。”龙爷轻叹一句，也没有多说什么，“你也在我的这里的，监视着楚月牙和韩放，不可以让他们又任何接触，我担心楚月牙会在灵水之中动手脚。” “是。”狄夜点点头，监视韩放和楚月牙……脑中腾然想起了刚刚楚月牙对韩放所说，她要去陪他，她的心中早就有他的，他是知道的，之前不觉得有什么，现在看着他们两人碰面，才晓得心中钻入了一条冰冷的蛇的感受。 “还有，若是我的命治好了，将那忘魂水给她喝了，留她一条生路吧。”龙爷继续道，接着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喝下忘魂水之后，你便将她带在身边，你……好好把握机会。” “龙爷……”狄夜不知说什么好，从小到现在，他就没有什么地方是可以瞒过龙爷的，而很多事情可能他自己都没察觉，龙爷就先替他察觉了，忘魂水……喝下之后，便再也没了什么记忆，从此，楚月牙就是……属于他的了。 他应该感到开心么？ “那碧滴也暂时放在她身上，等待我彻底好了之后，再拿回来。”龙爷继续道，看着桌上那罐水，走过去，“至于韩放，杀了吧，否则会纠缠不清的。就这些，你下去吧。” “是。”狄夜再次点头，看了看地上的韩放，将他扛起，走了出去。 龙爷看了看那桌上罐子中的谁，深吸一口气，拿了起来，喝下了几口，一阵清凉之感从五脏六腑传来，整个人好似干渴的大地，突然得到了雨水的滋润一般，舒服到了极致。 “好久，未曾有过这样的感受了……”龙爷微微眯起了眼睛，由衷的感叹了一句，“也许……可以好了。” ———————————————————————————————— 五日，转眼便过。 这日子无聊得很，楚月牙的唯一感受便是如此，治疗伤势的只是那雨水而已，楚月牙也派不上什么用场，而龙爷又下令，不让楚月牙出门半步，吃喝拉撒都得在他的院子中，包括韩放也是如此。 只是韩放还是躺在床上的，龙爷那一巴掌的功夫，实在是太厉害了，几乎是要将韩放拍死了，是啊，他正是将他被万里血偷袭后的状态反馈在了韩放的身上，几乎就要了他的小命。 而更可恨的是，她没有和韩放单独见面说话的机会，甚至她是不被允许和韩放说话的，只能远远的看着他而已，他现在已经可以醒来，可是样子都是十分痛苦，更有狄夜时时刻刻的看着。 唔，看着的人不只是狄夜，还有之前龙爷提过的小舞，小舞是一个温柔细腻柔情似水的姑娘，不过她有一个很不好的习惯——她似乎对捆绑、铁链有着非同一般的执着与爱好。 是这样的，小舞是专程负责监视楚月牙的一举一动的人，包括睡觉，她也是在她身边的。为了让楚月牙的一举一动尽在她的掌控之中，她就用上了她十分拿手的捆绑和铁链了。 一条链子，连着她和楚月牙，就如同当初小鱼儿和谁谁谁一直被绑在一起，不能分开一般，连带楚月牙上厕所，她都要跟进来，她不嫌臭么？楚月牙和无语的想着。 至于她本人上厕所的时候，也就是楚月牙唯一和她分开的时候，很简单，她将楚月牙干脆利落的绑起来，自己就去茅房了。 干脆拿个狗链子系在她的脖子上好了，楚月牙无赖的想着，做小狗还能出去散个步，现在她真是哪儿都不去了，天天遭受她不知道多少打的氪金狗眼瞪视，让人心里悚然得慌。 当然除此之外，小舞同学是一个十分善良温柔勤劳的女孩，真的，一点不掺假，谁娶她谁幸福的那种。 “大姐，我要拉shi……麻烦你稍微回避一下可好？”楚月牙十分无奈的道，这五天她都便秘了，五天，这是多么残忍而又残酷的考验，“你别看着我，我没有这习惯，再要这么下去，我一定会便秘的，会长痔疮的，jiejie你就放过我吧。” “龙爷说了，要好好看着你呢。”小舞同学笑得那叫一个温柔，温柔得楚月牙都不好意思说她什么，那笑容叫你真是连一句脏话都暴不出。 龙爷的话，就是这里的圣旨。 “会很臭的……很大条……你也要看着么？”楚月牙几乎是哭丧着脸道，“在茅房前面徘徊着，进也不是，退也不是，“jiejie，你要我怎么做，才给我一个好好便便的机会呢？我真的不会逃走的，我的姘头还在这里，我绝对不会一走了之的，你放心好么？” “姘头？”小舞还没有说什么，却是狄夜过来，似笑非笑的说了一句，“楚月牙，你有多少姘头？” “你也算一个。”楚月牙轻飘飘的一笑，“做我的姘头，是你的荣幸。” 狄夜一张脸顿时就绿了。 好吧，楚月牙现在改变对狄夜的战术了，陌生人的战术，说不定会让狄夜将一腔热血、呃，一腔怒火和一脸别扭的表情都发泄在现在动弹不得的韩放身上，不要，坚决不好，所以她还是如同以前一般的调笑他，假装那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般， 不过眼神中多了疏离，也许狄夜是看得出来的，因为他现在似乎不怎么理会她的调笑了。 “姘头？”小舞都是抿嘴笑了，“女孩子家家的说出来也不害臊。” “好吧，不是姘头。”楚月牙想了想，现在在这里郁郁寡欢也没有办法，所以她转而苦中作乐，以自嘲的姿态来面对人生了，“是冤家，成么？我亲爱的狄夜冤家，你可要对我的韩放冤家好些。” 狄夜的脸就跟开了染坊一样，颜色变幻十分好看。 晚饭之后，龙爷叫上了楚月牙、小舞、狄夜一起聚集在了韩放躺着的房中，对了，今日是第五日了，她应该看看前面五天的疗程进行得如何了，想必那罐子中的水也让韩放和龙爷喝得差不多了。 所以，她得再用一次碧滴，去里面看看。 “龙爷，你现在的情况如何？”楚月牙也不啰嗦，直接问龙爷，反正现在这里谁也不准她靠近韩放一步的，虽然她很关心很关心韩放的情况如何了，不过越是关心韩放越是给他拉仇恨而已，“这几日可有坚持喝这灵水？觉得好些了么？具体是怎样的感受？” “这灵水确实有效，每次喝下去都会觉得舒适无比，另我身体的疼痛减轻不少，许久没有体会过这样的感受了。”龙爷微笑着答道，“至少，五脏六腑的感觉找了不少，也不那么咳嗽了，只是……” “只是什么？”楚月牙问道，心中微沉，想必这雨水对经脉的效果不是那么强吧。 “经脉，似乎还是不成。”龙爷皱着眉头说出了楚月牙最担心的地方，“一寸寸的痛，如同万虫噬咬一般，和以前一样。唯有喝下这灵水的时候，能有缓解，之后依旧如故。唔……也许略有缓解吧，只是不如五脏六腑那么快，我暂时没有很明显的感觉出来而已。” “是这样么……”楚月牙低下头琢磨着，不过在抬头的片刻，下意识的看了看韩放，却见刚原本似乎是在昏睡的韩放睁开了眼睛，正直直的看着她，眼神倒是很平淡，平淡得都快看不到生气了。 看着韩放的眼神，楚月牙突然觉得心中一酸，连自己想说什么都忘记了，这表情和反应落在身边某人的眼中，同样也是一酸。 “不急，我看看他的情况。”龙爷何等人，一眼就看出了楚月牙所担心的，走到韩放的床边，拿起他的脉搏，诊起来，好半天才道，“他的情况和我的一样，五脏六腑是好了，而且大约是新伤，又是受伤之后，立刻喝了灵水的缘故，竟然已经好完了，只是被我震伤的经脉……好转得十分缓慢呢。” “嗯。”楚月牙点点头，雨水只管五脏六腑，经脉却是它的管辖范围之外的事情了，若是要韩放好，要龙爷好，大约还是要在药材上下功夫才是，“容我想想。” “还有，罐子中的灵水也没有了，你还有么？”小舞同学细声细气的开口了，瞅着自己铁链另外一端的楚月牙。 “嗯。我想想办法。”楚月牙还是垂着头，接着抬眼，看向龙爷等几人，最后将目光落在了小舞的身上，“解开链子，否则我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毕竟碧滴并不认识小舞。” 说得跟碧滴有生命似地，就是用来混论他们，唬人的，至少让他们只能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现在她和这小舞连在一起，她想要进入那空间之中，难不成也要将这小舞拖进去，那她真的就没有什么秘密可言了。 “老爷子，这……”小舞在等着龙爷下指示。 “解开她吧。”狄夜倒是开口说话了，看了看床上的韩放，“她的姘头还在这里，她不会舍弃他的。” 龙爷也对着小舞点了点头，示意可以，小舞这才释放了她和楚月牙之间剪不断的羁绊。 “等我一阵。”楚月牙道。 说罢，也不等众人反应，楚月牙以极快的速度抓起脖子上的碧滴贴在额头，消失在了原地，这一回，惊讶的只有小舞而已，龙爷和狄夜交换了一个阴沉沉的眼神，韩放在楚月牙消失的地方，目光停留了片刻，便缓缓闭上了眼睛。 不仅给不了她的保护，反而给她带来麻烦，他算什么，还算是一个真正的男人么？ 空间之中，天同样还没有黑，也是傍晚的时候，这一回，楚月牙更不急了，甚至走到了花田边上去看看一年多未曾见到的花儿了。 入眼的，正是迷人眼的各种花儿，什么都有，朵朵都怒放着，好似在这空间中不存在花期一说，绚烂得让人舍不得移动脚步，入鼻的都是一阵阵沁人心扉的香气。 只不过，这里可以用姹紫嫣红来形容，也可以用凌乱不堪来形容。 当初，她是将这紫金壤的土地分成了好几块，来种植不一样的花朵，现在早就窜乱了，一大片的土地都长满了各式各样的花儿。甚至有的花儿已经串了种，早就不是原本的模样了。 楚月牙嘴角勾着笑容看了一阵子，才收回了目光，她有心打理，只是现在不是时候，在茅屋前摆上了好几个的罐子，等着雨水，自己则是走入了后面的那两间屋中去了。 能够治疗筋脉之伤的灵丹妙药……楚月牙想着，她现在的目标就是在于此，若是能找到，才成。对了，还是得想法子将治疗噬髓散的解药带出去，还得神不知鬼不觉的救好韩放。 只有这样，她才有机会逃走，就算是躲入这空间也成，她现在和韩放分隔在两边，根本就没有办法可以想，这龙爷真是精明得很呢，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将她牢牢的掌控着。 她一定要打破这掌握！楚月牙坚定的想着，站在那一壁的药柜面前，开始挨个挨个的查找可以治疗经脉之伤的药来，韩放，一定要好，她不能想象他只能窝在床上的样子，那样比杀了他，还让他难受吧。 很快，楚月牙找到了四五种的治疗经脉之伤的丹药来，不过只是取出了其中一种而已，这里药，凡是丹药状的，似乎都是三颗的居多，也有一颗的，好像是珍贵之极的才会是一颗。 而楚月牙现在索取的这一种，只有两颗，刚好韩放和龙爷一人一颗，这小抽屉，可是有九娘批注的两个字“绝佳”，绝佳两个字的出现频率那可是极小的，这四百五十个抽屉中，不到二十个的抽屉才有绝佳两个字而已，其他大多说尚可，错了，是剧毒，二字。 接着，楚月牙再拿出了一颗噬髓散的解药，小心翼翼的贴身收好，看了看自己怀中的凝血兰和醉迷离的都还没有用出去，又将旁边九娘准备的醉迷离的根茎汁液拿了一小瓶放在身上，这才放心了。 外面还没有下雨，天几乎都黑了下来，通过碧滴盅看看还在耐心等待她的机会，楚月牙有些没辙，这天空到底要如何才会下雨呢？或者她的情绪动荡流泪的时候，这里的老天真得会下个雨应个景么？ 可是她现在的心绪真得很平静，那该如何是好，看着干巴巴的老天爷，处于呀想了想，只好又去拿出九娘写给她的信，旁边放着九娘的画像，一遍遍的运量感情，让自己充满了思念母亲的情绪。 这一点坐起来倒是不太难的，很快，双眸之中便盈满了泪水，眼泪很快往下留着，心中也真实的一点点的***难受着。 “轰隆隆”，终于，老天赏赐了开场白，雨水淅淅沥沥的落下了来，敲在那些瓶瓶罐罐之上，叮叮当当的很是好听，楚月牙擦干了眼泪，收拾了情绪，将信封和九娘的画像都收好了，感激的看着天空的水。 原来这里的天空是真的有人情味儿的啊，还听着下雨了。 一刻钟之后，楚月牙再一次凭空出现在了久等的众人面前，脸上带着沉重的表情，还皱着眉头，一副有难言之隐的模样，也不说话，只是将带出来的东西重重的放在了桌子上。 一个拇指大的小瓷瓶，和一个三块钱的可乐瓶大小的瓷瓶。 “这是？”龙爷率先开口，这些都是关乎着他生死的东西，他自然是在意的，而且楚月牙的表情似乎也在诉说着不妙。 “这一次……只能拿出这么多，否则我就出不来了。”楚月牙若有所指的道，将她之前说的那句“认主”的话首尾呼应起来，“更多的，我无能为力……只希望下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