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郑昌蒙冤
第七回郑昌蒙冤 郑昌再不济也是郡守,当初太中大夫任宣写信给自己,说涿郡应是天子母亲的老家,要他走访,自己花了半年时间才认准了是王家,这才告诉刘仲卿让他确认,这刘仲卿就带着妄人老太太进京城了。他一时急了,幸好平恩侯到来,自己才下了决心,带着两兄弟前来认亲,没料到不冷不热地被搁置在了长安。问两兄弟都说天子至今都没有召见过他们,他们并不知天子何样,而自己也是被安置在王家,没机会晋见天子,无聊度日之余,自然是每日在街上赌钱喝酒,至于自己的身份连提都懒得提,这里满街都是达官贵人。 “买私酒的,跟我们走一趟!”这里喝酒也有人管,这是正在饮酒看斗鸡的郑昌吃一惊。 “我外地来的,不晓得这回事。”郑昌说道,“你们能不能通融一下。” 衙役看了看郑昌说道:“我们老爷不许我们徇私,这给我们任务了,要每日都抓上十个买卖私酒的才行,你就暂时去蹲几天吧,时间不会太长。” 郑昌大吃一惊,王无故认为自己已经是关内侯了,就说道:“我是侯爷,我们还真不知道我们哪里犯法了?” “乡下人,你真不懂事,这城里贵族哪有你这个样?”也不容几人分说,就带走了他们。 妄人听说儿子被带走大为害怕,这乡下人哪有机会去坐牢的,于是找到了平恩侯许广汉救人。 其实这郑昌也就在狱中呆了一夜,却让他心有余悸。第二天午后,许延寿就来接他们出狱了,还准备了压惊酒。 “这京城的狱卒和我们涿郡的真不一样?”郑昌说道。“他们还好,可偏偏认我是燕地来的杀人犯。” 郑昌伸出了手,大家才发现他双手通红,已经握不住酒杯了。 “郡守大人怎么会如此?这狱中不是设了廷平吗?”许延寿说道。 当时,天子为平冤狱之事,特别在在狱中设置了一种新官职叫做廷平,虽然俸禄只有六百石,但是对于想活命的囚徒却是一丝希望。其实天子来自狱中,自然知道酷吏拷打之下必有冤枉之人,这京城各大监狱中都有。 “只怕如同虚设吧!”说话的是个年轻人,长得十分清秀,看来像个读书人,王商却拉着他的手,本来郑昌没留意,以为是王家的家人,这个家说实在那些奴仆主人们也未必认识。 “你是……”王无故问道,王无故以为是王商一起读书的同伴。 “伯伯,他就是我的表哥,来看你们的。”王商笑着看看此人。 “两位舅舅,外甥有礼了。”年轻人行了一个礼。王无故还没反应过来,王武却要跪下来了,王商连忙拉住父亲:“表哥说自己家人,不要弄那些没用的东西,反而让他不好意思。” 郑昌并没有反应过来,他的满脑子就是一个疼,他伸出红肿的双手,吹着气,王商那个表哥从身上摸出一瓶药递给王商,让王商给他上药:“郑郡守,这是上好的金疮药,消炎止疼。” “你怎么连这也有?”王武问道。 “我从小长在狱中,难道这些规矩都不懂吗?一定是郡守大人顶撞了衙役,看上去如同不服管的恶徒,幸好两位舅舅都是忠厚老实之人。” “你怎么说话的,这不平事,都不说,难道就要吃哑巴亏?”郑昌说道,他明白,王家两兄弟是乡下人,自然怕这些当官的,见了狱卒也会很老实的。 “那你认为应该如何jian吏才不能迫害狱中之人?”病已说道。 郑昌说道:“此事还是律令不明,我们几人只是去饮酒,哪有能力辨清私酒,这百姓并不知道饮酒也犯事,我们几个都是乡下来的,哪里知道京城的事,何况这些jian吏办事时因私情故意刁难,就算天子设了廷平一职,他们怎么管得了那么多犯人的冤屈。要是天子真明白,就应该多听听各方面的声音,对法规进行修正,让这些jian吏没有理由抓我们这些无辜的人。” “那您就应该给天子上疏,”病已说道,“如今就算天子见不到郡守,也是能看到您的奏章的。您的奏章不单单是给天子看的,还有满朝大臣,这律令修改权利在于他们,而非天子一人。” 郑昌听了觉得有道理,再看这个年轻人说是要给外祖母请安去,不陪他们饮酒了,带着王商就离开了。 他走后,张延寿说道:“你写好这篇上疏,天子看了必定喜欢,但是千万不能说对天子不敬的话,牢狱之灾的原因你应该比我清楚。”郑昌点点头,过了两天果然想朝廷上疏道:“今明主躬垂明听,虽不置廷平,狱将自正;若开后嗣,不若删定律令。律令一定,愚民知所避,jian吏无所弄矣。今不正其本,而置廷平以理其末,政衰听怠,则廷平将召权而为乱首矣。” 天子将此书公布于朝堂,还特别奖赏了郑昌,郑昌这才知自己见到过的那个王商表哥就是天子,其实也是自己愚笨,天子已经告诉其身份,没想到天子还真是明君,能听百姓之言。 过了两个月,天子才封外祖母妄人为博平君;封舅王无故为平昌侯,王武为乐昌侯。这家人乡下来,看什么都新鲜,所以这两个月如同度假一般。 病已虽没有召见他们,但是还是经常偷偷去看了妄人。这样就不用拘束于礼节了。妄人不是糊涂人,说实在对于京城的局势心知肚明,现在还不是完全都由天子的时候,这王家两兄弟却是一窍不通。天子不可能依靠他们点什么,妄人也只求平安度日。然而转折就在霍家灭了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