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回 雪上加霜
第四十五回雪上加霜 赵广汉在狱中住着，一住就是几个月，这朋友竟然也不少，有时他们会过来探视，其实这只是形式而已，他没想过会发生什么，只是边关又开始不太平起来。 王嫣走了也有段日子了，西域的书信往来不是很方便，匈奴人似乎不满大汉对他们的无视，开始闹腾了，本来他们来求汉地公主，是好事，但是大汉天子拒绝了，这是丢面子的事，大单于怎么可能罢休，再说西域的事情，有关解忧公主的小儿子万年和公主的事都有关大汉的国运。如今乌孙是匈奴夫人的儿子鸱靡当政，解忧公主就算再美也是徐娘半老，很难拉住鸱靡的心，何况让一个夫人嫁三代乌孙王为妻在中原是多么不人道的事，解忧公主如果无法在西域站稳，就意味着大汉失去西域，何况万年在莎车被杀，这些事后面难道没有匈奴的身影？军队能驱散匈奴人，但是他们会再次聚集，伤害大汉百姓。 “今年必将死一重臣才能保国家平安。”太史令这个老儿又开始妖言惑众了。当初自己让他来敲打这些官员，让他们谨慎自身行为。可这句话成了某些人的借口。杨恽已经被自己赶去造集贤殿了，京城里还是沸沸扬扬在谈论着太史令的那句话，似乎把兵戎之过都要推向某个大臣，其实病已很害怕，这赵广汉得罪京城的权贵最多，那些权贵大多数人都不喜欢他。 雪上加霜的事还是发生了，上回来大汉求亲的使者，单于的弟弟都隆奇也要来个说法，让大汉杀了那乱断案的京兆尹以示和解的诚意。杨恽是个聪明人，他看透了天子的担心。于是带着酒水去看广汉。 赵广汉在狱中听闻有这样的事，却再也高兴不起来了，他虽然不喜欢杨恽，但是杨恽曾经是他的手下，他又是皇帝的密友，于是高兴不起来了，在狱中变得坐卧不安，咽不下饭食了。谁都害怕死，自己身边能帮自己说话的人不多，就算天子有心保自己，也难以挡千言万语，历来明君都会听朝臣的劝诫，病已他至从登位就不原意别人说他昏庸，与众人对抗的事，他不一定会做。自己的政敌要自己死，就拿天象也来说事，自己得罪的匈奴贵族要解恨，也拿自己的命说事，而面前的杨恽看似热心来说这件事，却也是不希望自己舒服的。但是他觉得自己的命难保了。至从杨恽来过后，突然间那些原本来经常看望自己的人都消失了。一连几天都没有来。 “我要见陛下！”赵广汉想了整整一天一夜，他足足等了三天，但是陛下并没有召见。 酒香扑鼻，一个疯疯癫癫的人站在了他的面前。 “我乃上林承王生，”他捏着一个酒葫芦光着脚站在自己面前。 “你这疯汉胡说，我们大汉人才济济怎么会用你这样的醉汉呢？”赵广汉说道，他对这个浑身酒味的醉汉很是厌恶，这衙门中几乎每天都有这样的人灌进来，无非就是在街上撒酒疯。 “喝酒能解千愁，有人要负你，没脸来见你，只有让醉汉前来。”王生说道。 “是谁？”赵广汉问道，“是男儿就不应该着遮遮挡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你有什么心愿未了？”王生竟然那么直接。 “我当然是要见陛下，就算死也瞑目，这个希望渺茫，其次当然我也希望如你一样放纵一回，你知道我虽然娶了几房妻妾，她们都不能让我开怀。”赵广汉说道，“那些女人竟然畏惧我，我看也是无望，我实在不想做醉汉麻痹自己。” 王生坐在了地上，仰天长笑：“难呀难，你为人严肃，恐怕天下女人知道你不是敬就是怕，怎么会让你开心？其实这件事也很简单，只要你低调一点做个凡人，那些女人都不会畏你。” “我难道不是凡人？”赵广汉说道。 “你哪能是凡人，你是京城的神，百姓敬你畏你。”王生说道，“他们也爱你，你的名声在千里之外的边关人人皆知，京兆尹赵大人不畏权贵，可是权贵不喜欢你，天子难以与他们抗衡。” “我明白了，士为知己者死，我心已不悲，唯有遗憾而已。”赵广汉说道。他拒绝了王生的美酒，静静坐在地上。 第二天，王生一早又来了，说是邀请赵广汉游上林苑，这是陛下恩准的。天下还有令自己开怀的佳人吗？恐怕上林苑的美女都送给自己，也难遮自己得心情，以前听过别人喊冤，而如今自己觉得冤时无人能帮。 王生这回没有醉，他驾车坐在前面，广汉则坐在帷幔之中，车故意从衙门口绕过，衙门口竟然跪着一些百姓，他们跪坐在衙门口，似乎在求些什么。 “这些都是为你求情的百姓。”王生说道，“赵大人，你是个好官，我真是羡慕你，但是要逃命比较难，认识您的百姓太多。” “您放心，我已经打算赴死了，不想苟且活在世上。”赵广汉说道。 “陛下不是这个意思，他希望您能够好好活下去，虽然赵广汉是不能活了，你的命可以留着。代替你的人我们也已经找好。他自愿替大人去死，绝对不是我们威逼的。”王生说道。 “那人也是父母所生，更没有罪，不像我手上沾满冤魂的鲜血，你们放那人走吧，就算他自愿的，我也不忍再害一条命，何况我本来就是罪有应得。”赵广汉说道，“我们回去吧，我会交待妻儿，将来继续报效朝廷的。” 王生的马车勒住了，他没想到赵广汉会拒绝这件事，他要回监狱等死。 “回去吧，不要迟疑，你去向陛下汇报就是了。”赵广汉催促道，这马车才走了一会儿就回来了，看守们很是奇怪。王生于是摘下酒葫芦，劝他喝酒：“大人，这回你要给我面子了。”赵广汉再也不能推辞，王生朝他灌了一通酒离开了，赵广汉回到狱舍中倒头就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