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回 西羌
第七十七回西羌 往西去，一路似乎不太平，戎倩硬生生跟着天子，但是看到的几乎与自己以前所见的不一样，这条路上的城镇萧条了。 其实已开始他们就从北方沿着汉长城而走，这里本就不是主要的通商道，倒是北方汉军为防匈奴的堡垒和关卡，这里多是土房子，没有关中渭河中原一带的繁华，再北就是匈奴人的草原了，那里更是千里无人，匈奴人是随着水草游牧而居的，戎倩一身小僮打扮，而刘询是儒生打扮，这与这里的乡民似乎格格不入，这里民风彪悍，因为靠近北部边界，人人都是拿刀枪的好手，他们都是拖家带口在这里屯田的，军士和流放到这里的人居多。 酒馆里的酒是大碗的，茶缸更是大，就是女人也带着野性。 戎倩觉得自己也太秀气了，所以竟让自己的头发显得散乱了些，刘询看到了笑道：“难道你要做回野人？” “主人，我觉得这里不必要太注重这个了。”戎倩说道。 “仪表干净整洁有什么错？”刘询说道，“你这个入乡随俗也太牵强，为什么我们不能让他们随我们的习惯呢？” “我怎么以前没想到。”戎倩说道，“公子为什么不急着赶路了，一路上总和人聊天？那些乡民都是笨口笨舌的，有什么好聊？” “我在听他们讲匈奴人的事，别看这里匈奴来的人不多，但也比长安多，他们到这里买我们大汉的东西，自然有汉人与他们交谈，这些人知道不少匈奴王廷的事。” 是啊，刘询打听到这王廷不平安，百姓嘴里说的就是些听来的小道消息。专门的探子就不一样。许延寿为建功业主动提出来边关。他的将军府里突然来了客人，客人还真是了不得。 “你这里有匈奴人的确切消息吗？”刘询问道。 许延寿连忙把自己知道的都一古脑告诉了这位私访的天子，他是昔日皇后的堂兄弟，这打匈奴建功业也不是口头上说说的，他有好探子。 “匈奴内部也不平安，争的就是单于的权利，那个大阏氏据说背着丈夫投向了别人的怀抱，单于的兄弟们也不是省心的，他们就在那边互相抢来抢去。那地方也没有什么法典可依，就是谁凶悍谁做主。”许延寿说道，“其实他们没架打就会难过，这可便宜了我们大汉。” 刘询皱起了眉头：“按理说我们边关应该无忧了，但是我总觉得要出事。” “陛下放心，我们都好好守着这里，力保大汉的平安。”许延寿说道，“说实在，他们不来，我建功遥遥无期，我还不甘心呢。” 刘询一把扶起了他：“这回我们兄弟再次相聚，说实在我不喜欢这些繁文礼节，我已经很久没有释放心情了，明天陪我去草原走走。” “去不得，草原上还是不时有强盗出现。虽然我们在这里驻军，但是也要时时提防。” “难道草原部族和平了，我们大汉才有真正的和平？”刘询叹道。 “其实除了匈奴还有许多民族。”许延寿说道，“你身边的小童好像就不像汉人。” 刘询以前从来没有关注过戎倩，如今他这一提醒，倒觉出几分：“倩儿，你父亲不是汉人？” 戎倩说道：“听我母亲说过不是，小时候我跟父亲去过他们的部族，他们是羌人，住在山里，不过他们与匈奴人不一样，他们也是受人欺压的，特别是匈奴人。我母亲说我父亲就是一个奴隶。” “我早就应该知道这个戎字不是汉姓。”刘询说道。 许延寿拉着刘询说道：“这姑娘可是戎娘的女儿？” 刘询点了点头。 “果然好看，上次我见到她，她还小呢，现在可是大姑娘了。”许延寿说道。 戎倩笑了，有人夸怎么不开心？ “匈奴单于死后，新任的单于握衍朐鞮过于残暴，他们又立了老单于虚闾权渠单于的儿子稽侯珊为呼韩邪单于，这南北两边的势力就一直在内斗，原本他们匈奴想要联合羌人占据河西走廊，但是目前却无暇顾及，赵充国将军曾经谈起过，那些羌人，特别是他们先零部落要到我们控制的地区放牧，当时并没有处理好，他们擅自到了无人耕种的地区，本来指望他们也和匈奴一般内耗，可他们部落之间却互相结盟，如今在西北也是一大隐患。” “国无二主，和则利，斗则败。”刘询说道，他隐隐想到了一个人，那就是刘贺，他是废帝，虽然贬到了南方，但是也是一种威胁，他不言语了。对于他来说他不想重蹈当年武帝的错，他应该是个仁君，但是对于刘贺不能不防。 “你记过昌邑王刘贺吗？”刘询突然问道。 许延寿吓了一跳，这个名字很久都没人敢提，自己哪有机会见过他呀，但是他也算是真命天子吧，他摇了摇头。 “你回京后让人传话给南昌邑一带的官员，让他们好好盯着刘贺，有些事不得不防啊。”刘询说道。许延寿低头说诺，其实自从病已成了皇上，自己一直担心着，但是霍家倒了，本以为不会担心，可是如今更是担心了，年纪大了，想的事更多了，陛下也变得带着杀气了。 “陛下，欲往何处去？”许延寿问道。 “河西酒泉。”刘询说道，“陪倩儿回去看看。” 许延寿笑了，这件事恐怕不是真的，他怎么有心思陪人逛人，估计陛下要去看看西北的情况。“陛下是否应该多带点人，毕竟这西羌人并不是善茬。” “谁能料到朕去酒泉？人人都以为我往东海。”刘询说道。 刘询最终还是妥协了，他多带了几个人一路向西。许延寿当然是选了几个熟悉西域之人。 “这是你们的主公。”许延寿说道，“一路上要尽心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