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夏荷上门
没过几天,大哥突然来到疏菜公司,他愁容满面,一副天快要塌了的样子。我猜想一定是我二姐银花出了事。 果然,大哥第一句问我的就是:“你见到你二姐没有?” 我便知大事不妙,问他:“大哥,我二姐她怎么了?” 大哥抱着头蹲在地上,痛苦地说:“昨天的时候她和王成不见了,也不知到哪儿去了。王成的老婆带着两个孩子跑到咱家,说如果王成不回来的话,他们娘仨就撞死在咱家墙上。” 我给大哥倒了杯水,拉他起来坐在凳子上,对二姐幼稚的行为实在想不通。我仔细分析了他们俩人的情况,王成一定是被我jiejie硬逼着离家的。他从小娇生惯养,受不了一点苦,又如何能过那种颠沛流离的日子,倒是我可怜的傻jiejie,一心一意要和他厮守在一起,还要为他生孩子。 我安慰大哥:“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这是自然规律,我二姐也是识文断字的人,她不会这么糊涂吧,我想过不了多长时间她肯定就会回来的。” 大哥却不那么想,他让我请假去一些亲戚家里找一找,看他们是不是投奔到亲戚家去了。我看大哥一副请求的样子,根本没法拒绝。 我答应大哥去找找看。 王主任听说我jiejie银花离家出走了,二话没就说先给我借了钱作路费。 袁春不高兴地说:“你家里事情可真多,三天两头请假,你不在,我一个人住在这屋子里也怪没意思的。” 我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对他说:“谁家里还没有个大事小情的,你以为我愿意?我也不想请假。” 临出宿舍门的时候,袁春问我:“要是那个意大利小姐来找你,我怎么和她说?” 我没有回答,径直离开了。 我家的亲戚都分布几个两省交界的地方,父母在的时候还有些来往,自从母亲去世后,就很少来往。抱着瞎猫逮死老鼠的思想,我跑了一趟,最终还是无功而返。 我害怕大哥担心,直接回到了安阳村。 见了大哥,我还没来得及说话,大哥先开了口:“果然被我们言中了,这王成吃不了苦,竟然回来了。” 我急了,问大哥:“那我二姐呢?” “不知道。王成说她很倔强,非要生下孩子,两个人吵得不亦乐乎,不欢而散,他只好回来了。” 我苦笑一声:“唉,大哥,你说这到底是为什么,我们家的女人都是这个命?” 大哥长叹一声,说:“这段时间大姐也不大好。” “怎么了?” “听你姐夫说,你大姐嫌弃他,不让他和她同床。” “大姐怎么会这样呢?她一向可是最能逆来顺受的人。” “我就说他们结婚有些日子了,怎么还不见有孩子,原来竟然是这个原因。强扭的瓜不甜,她是为了我们家才答应嫁给他的,这都是我这个做大哥的害了她。”大哥是个性情中人,眼泪多,说着说着就伤起心来。 我和大哥在屋子里为大姐金花和二姐银花发愁的时候,院子里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大哥在吗?” 我一听,心想坏了,夏荷来了? 我出了里屋的门,便看到夏荷身穿洋裙,头戴一顶遮阳帽,手里提着一个大包,笑容满面地向我走来。见到我,她喜笑颜开:“这几天你到哪去了?也不和我说一声?” 她半娇半嗔的样子,显得娇羞可爱。给我们这个阴气弥漫的院子带来了一缕光亮。 我一把将她拉进屋里,责备她:“你怎么找到我家来了?” 大哥在一旁说:“这都是第二次了,满村子的人都来看她。唉,不是我说你,能不能不要再给家里添乱?” 院子里已经站满了不少来看热闹的小孩子,在我们这个闭塞的小山村里,通往外界连一座桥都没有,几辈子没有走出村庄的大有人在,夏荷的到来免不了引起人们的哄动。 夏荷见我大哥不高兴,从包里掏出一大堆糕点,还有两瓶安心牌葡萄酒,陪着笑脸说:“大哥,是我不好,以后我要来的时候干脆晚上来吧?” 大哥又好气又好笑。 我不解地问她:“河里又没有桥,你怎么过来的?” 她得意地说:“过河啊,我看这里的孩子大多数都不穿鞋子,这是为什么啊?” 大哥说:“不是不穿,是没有鞋子可穿。” 夏荷不相信地问我:“是吗?” 我点了点头说:“我们小时候也是一样的。” 听了我的话,这个意大利姑娘发出了由衷的感叹:“真可怜。” 家里破烂不堪,我想要给她找张好凳子都找不到,我责怪她不该到村子里来,我们家这些年祸事连连,突然来了个外国人,我们又会成为风口浪尖上的人。 她对风口浪尖这个词根本就不明白,她说她喜欢我们这个小村子,有山有水,还有你们院子里的这些果树。我便告诉她,其实以前我们院子里有棵大梨树,枝繁叶茂,就象一张大伞。 她天真地问:“树呢?” “死了。” “老死了?” 我不知如何回答,对大哥说:“天不早了,我看她该回县上去了,再晚了就回不去了。” 大哥便要去房后的苹果树上给她摘苹果。夏荷问我:“你不回去上班?” 我笑笑:“不回,家里的事情还没有处理好。” 她用请求的语气对我说:“能不能让我在这里住一晚上” 我和大哥都很意外,我对她说:“这可不行,家里没有多余的地方给你睡,再说了,家里破破烂烂的,你肯定也呆不下去。” 她却不依:“你就答应我在这里住一晚上吧,我觉得这里就挺好的。” 我看了看大哥,大哥无奈地说:“随你们吧。‘ 我知道大哥坚决反对我和夏荷来往的,我也是一样,我总是会无缘无故地想到阴丽华,还有她头上那两根长长的大辫了。 我曾经明确的告诉她:“我们只能作朋友。” 夏荷满脸疑惑地问我:“为什么?你是不是嫌我是个外国人?外国人怎么了,外国人也是人。” 我用了最好的搪塞的办法,告诉她在认识她之前,我已有了未婚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