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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落花满阶前

    100落花满阶前

    上书房里,又是处理了一天的奏折,突然一份奏折吸引了江乐山的注意。

    “东沐国主欲立丞相,人选竟然才十二岁。有趣有趣。”放下这封通过暗中渠道递上来的奏折,江乐山把上书房里伺候的宫女太监都赶了出去。

    福生恭谨的退了出去,临了关上了沉重的殿门,每每陛下把所有人都赶出去的时候就是要有大事发生了。

    “查清楚没有,这个楚悠然什么来头?”重新拿起那份密奏,江乐山眉头微蹙,东沐国主不是蠢人,立一个十二岁的孩子为东沐丞相,这人岂能没有半点儿依仗。

    “属下无能。”上书房阴暗的角落,影子立在那里声音冰冷的开口,尽管说的是无能,可那语气依然淡淡的,似乎并没有因为自己的无能感到任何不妥。

    “连龙组都查不到,看来这人很不一般啊。”江乐山坐在宽大的龙椅里,目光深邃,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东沐国主准备把丞相的继任大典大办,想来国书用不了多久就会送来。”影子犹豫片刻还是把查到的唯一情况禀报。

    “如此大办?”江乐山嗅到一股不同寻常的味道。

    上书房里一阵风吹过,影子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猛地跃了起来,手中的兼瞬间出手,不料却扑了一个空。

    仗剑立在龙案上,影子那张略显白皙的清秀脸庞第一次暴漏在人前。

    “不错,功夫有长进。”一个声音略带嘲讽在身后响起,影子听出来那不是属于陛下的声音。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猛地回身,不料再次扑了一个空。

    额上冷汗沁沁,影子跳到至始至终都沉默对待的江乐山身边,握着剑的手微微颤抖。一双眼睛如鹰一般不断扫视着周遭。

    “几年不见,野石你的功夫退步了。”一把推开挡在身前的影子,江乐山平静的站起身。眸子中精光内敛,目光紧紧的盯着上书房的一个角落。

    “多年不见陛下这眼力还是这般厉害。”一袭青衣的男子从暗处走了出来,如果江琢在这里一定会感叹他的小正太冷的正点。

    “石先生?”第一时间收回了佩剑。影子罕见的一脸激动。猛地上前跪在地上,“见过石先生。”

    “小影子你不错。”脸上始终一副冰冷,野石伸手拍了拍影子的肩膀,竟让这龙组的首领激动的浑身轻颤难以抑制。

    “野石,那件事后,我本以为你已经离开了。”江乐山目光复杂的盯着那个青色身影,多少年了,从自己见过他开始似乎他的容貌就没有变过。当年听丫头说过这人来历神秘,如今看来又岂止是神秘这么简单。

    “离开?”野石迈动双腿一屁股坐在宽大的龙椅里,丝毫没有在意江乐山难看的脸色。“如果我走了,丫头的仇谁来报?”

    “仇。什么仇?”目光渐渐冰冷,江乐山一脸警惕的盯着这突然出来的不速之客。

    “嘿!”冷笑了一声,可脸上却丝毫没有任何表情,依然冰冷的可怕,如果江琢在这里一准认不出她的小正太。

    “石先生,您的意思是,姑娘当年是被人害死的?”影子顾不得其他,自动忽视了皇帝陛下愈发难看的脸色,颤抖着声音问道。

    “小影子,这件事不是你能理会的,出去!”声音似乎柔和了几分,不过脸色依然冰冷的似乎要把空气都凝固。

    “先生?”影子不甘心的想要上前。

    “出去,我跟他有话说。”抬起食指丝毫不避讳的指着青圜的皇帝陛下,“小乐子,过来坐。”

    拍拍自己坐了一半的龙椅,野石气死人不偿命的开口,冰块一般的脸上依然没有任何表情。

    影子已经消失在上书房里,偌大的空间里只有两个人,一坐一立。

    江乐山背负着双手静静的盯着野石,一瞬都不挪开目光,似乎想从他的脸上看到什么一样。

    野石就那么懒洋洋的坐在那里,丝毫没有因为江乐山审视的目光感到任何不适。

    “你受伤了。”过了许久,江乐山淡淡的陈述事实。

    “丫头当年果然没说错,你的眼力一如既往的好。”轻笑开口,这一笑似乎上书房的空气再次开始流动,之前大殿里那种压抑的感觉顿时缓解不少。

    江乐山微微摇了摇头,“如果你是全盛时期,自然不需要动用这些小手段影响人的心神,凭你野石的名声也就吓走了一切宵小。”

    “承蒙陛下夸奖,野石受宠若惊。”嘴角微翘,脸上一副欠揍的模样,哪里有一点儿的受宠若惊,大摇大摆的当着皇帝的面坐在龙椅里,普天之下除了他估计也就只有当年那个视功名利禄如粪土的丫头能办得到。

    “难得你竟然说了这许多,记忆里你似乎不喜多言,到底是什么事,竟然让野石你这种世外高人竟然再次入世?”江乐山不是傻子,天地间有鬼神,鬼神一说深入所有人之心,即使当年对一切藐视的丫头也说鬼神需敬畏。所以,即使他是皇帝,冥冥中对于一些事情也是极其忌讳的。

    野石微感诧异,抬头第一次正式看了江乐山一眼,却是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我来是有件事要通知你。”

    “你说!”江乐山罕有的表情凝重,能让这位当成大事的事情,怕轻则引起动乱,往大了说怕是会天下大乱,世间力量重组也说不定,蓦然想起东沐那位十二岁的丞相,莫非?

    “您的七公主入宫两年已经有三次危及生命的事情发生,陛下,您是不是该对您的七公主好点儿。”

    江乐山脑子嗡的一声,只觉得天旋地转,根本没有心情观察野石耐人寻味的表情,脑子里满是他刚刚的话语。

    “入宫两年?”莫非那孩子竟然不是余贵妃的?

    江乐山不是傻子,第一时间就听出了不对劲。

    猛地上前一步一把抓向野石,不料眼前一花整个人扑在龙椅里却扑了个空。

    “你说什么,你刚刚说什么?琢儿不是我的孩子?入宫两年,她是宫外抱来的?”江乐山眼睛通红,作为皇帝,作为男人最不能容忍的事情就是有人给他戴绿帽子,顾不得眼前的人他得罪不起,江乐山满腔怒火恨不得马上发泄。

    “怎么,陛下不知道?”好整以暇的站在龙椅前,野石眯着眼睛幽幽的开口。

    “你……”怒目而视,江乐山胸口剧烈起伏。

    野石神情自若的看着江乐山,整个人依在龙案上,一点儿自觉性都没有。

    “哈哈,哈哈……”突然,江乐山指着野石放声大笑。

    “你笑什么?”脸上风轻云淡的表情渐渐凝固,野石恢复冰块脸,上书房的温度蓦然间下降了几分。

    “野石,用这种小事激怒我,你不觉得太可笑了吗?”顿了一顿,江乐山表情凝重的盯着野石,“你到底是为了什么来的,你之前说报仇,莫非你觉得丫头是我害死的不成?”咬牙切齿的开口,江乐山脸上一片狰狞。

    “陛下,这算是不打自招吗?”冷笑了一声,野石却是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你有什么证据这么说?”江乐山脸上表情冰冷,和野石脸上的表情有的一拼。

    “你我都没有证据。”

    “你……”气的手指微微颤抖,江乐山恨恨的指着野石,他知道野石指的是什么,江琢是身世他的确没有证据,本来光凭野石一年之词不能确认什么,可偏偏这种事情是个男人都要忌讳,何况他是天底下最大那个男人。

    “陛下,记得,她是我要守护的人,您最好想清楚了。”转身朝门外走去,根本不去理会江乐山冰山一样的脸。

    江乐山胸口剧烈起伏,眼睛里满是怒火,恨不得将野石给燃烧了。

    “顺便提醒陛下一句,七公主生辰是四月初八。”

    野石的身影在眼前渐渐消失,江乐山惊的浑身是汗,眼睛瞪的老大,紧紧的盯着野石凭空消失那块地方,只觉得后背阴风阵阵。

    “四月初八,四月初八?”

    蓦然想起什么,江乐山浑身一震,猛地冲到上书房门边一把推开紧闭的大门,沉重的大门被江乐山大力推开,站在上书房门口,巨大的房檐挡住了日光,江乐山整个人都站在黑暗里,目光深邃的望着远方。

    那里,是晚香斋的方向。

    四月初八,这个日子没有什么特殊,青圜的大多数百姓可能不会记得。

    但是有这么一个人肯定会深深记得这个特殊的日子。

    坤宁宫里,凌灵一袭常服坐在铜镜前,看着镜中的美人儿虽然貌美可眼角的鱼尾纹已经显现出来,莫名的心里一悲。

    “时间竟然过的这般快,如今,恒儿都已经五岁了。”思绪一下子飘到了远方,似乎回到了小女儿的年纪,闭着眼睛嘴角牵起一丝好看的弧度,她还记得大婚之夜他是何等的温柔体贴。

    “陛下,如今本宫已经贵为皇后了,如今灵儿是您的妻子了,什么时候灵儿和您越走越远了呢?”坐在镜子前喃喃自语,镜中美人儿愁苦的脸庞引得她心中揪痛。

    闭着眼睛,一滴泪水滑落,“两年了,两年了,两年前的四月初八日本宫做了你的皇后,可却再也无法亲近你,陛下,你的心里是不是只有那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