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收费章节 第一百零三章 李莎莎听得自家娘亲和哥哥如此维护自己,很是窝心。她抓住雷国珍的手说道:“娘,我以后会注意的,不会一人就这么随便跑到外面的。”雷国珍笑着拍了拍李莎莎的手:“傻孩子,今**也是出门办事,又不是出去玩儿。哎,说起来你那二伯娘虽然可恨,但是也真可怜啊!” 李先智嗤了一声,说道:“娘,她可怜也不能这么吓莎姐儿啊!这要不是大白天的,莎姐儿还不得吓坏了。”对于这样疼自己的哥哥,李莎莎心里也是暖融融的。 李先智又说道:“爷爷整天就说他那些弟兄多可怜,他就不想想我们那时候多可怜,他那些个弟兄除了大爷爷,谁家对咱们家伸过一把手。每次爷爷回来还要在爷爷面前告黑状,惹得他跟奶奶吵架,简直不是东西,这也算是天理轮回,报应不爽啊!” 雷国珍转头瞪了李先智一眼,说道:“智哥儿,别说那样的话,你爷爷听到又有的闹。再说啦,你是男子汉大丈夫,说话不能那样刻薄。”李先智听得自家娘亲这样说,只是瘪了瘪嘴,有些不置可否的。 李莎莎见雷国珍有些又要说话的意思,忙将话题岔开:“哥哥,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东西都送完啦?”李先智见meimei问这个,就笑着回答:“哎,你哥哥如今身轻如燕,虽赶不上千里马日行千里,可跑得比平常人快多了。” 李莎莎就笑着对雷国珍说道:“娘,您看哥哥跟郑爷爷学了这么一年的功夫,可是很有长进呢。”雷国珍也有些以自家儿女为自豪。点头说道:“那是,我雷国珍生的娃儿能不聪明吗!”一句话逗得大家都笑了起来。 后来王氏听到这个事情后,心疼了李莎莎半天,心疼过后却有些唏嘘起来。只说侯氏那样的人,如今却变成这个样子,着实可怜。李莎莎担心自家奶奶又要犯圣母病,忙插嘴说道:“奶奶,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您也别太放在心上了。” 到了李德河知道这个事情了,就急急忙忙地去了下面李德江的家里慰问去了。王氏和李莎莎也没有办法,这人对自己的妻儿没有心,对自己的兄弟倒是非常贴心。回来后的李德河难得的有些消沉,不言不语的,似是心事无限。 王氏因为忙着端午节的事情,也没放在心上。等忙活完端午节,李德河终于找王氏谈话了。谈完话的王氏从房间出来一副六神无主的样子,正好碰到李莎莎,她见王氏那个样子就有些担心地问道:“奶奶,您怎么啦?”王氏听到她叫自己,猛然醒悟过来,一把抓住李莎莎将她拖到书房里。 李莎莎虽然有些莫名其妙,但是知道王氏肯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就顺从地让她拖到了书房。王氏将李莎莎按到书桌旁的椅子上,直直地着李莎莎,足足看了有几分钟,李莎莎都让她看得有些不自在了,正要说些什么,王氏倒是终于开口了。 王氏小声地对她说道:“莎姐儿,奶奶碰到了一个很难办的事情,不知道你能帮奶奶想个办法么?”李莎莎握住王氏的手说道:“奶奶,您有什么话直接说就是了,只要我能使得上力的地方还有啥说的。” 王氏定了定神,凝重地说道:“你爷爷跟我说,二爷爷家的蓉姐儿没了,他家想过继一个咱们家的孩子。”李莎莎笑着说道:“奶奶,您也是,这个有什么可着急的。他家想要,我们不给又能怎样?这个过继的事情,哪里是他们一家说了算的。就是我爷爷再是觉得他们怎么可怜,也得看咱们家愿意不愿意啊!” 王氏有些犹豫:“你爷爷的意思是,从咱家大毛和二毛中过继一个过去,说是咱们家的孩子是最多的,就是少一个也没啥事。”李莎莎笑道:“咱们家就是孩子有十个二十个,那又关他家什么事,每个孩子都是家里的宝贝,奶奶您说就是您生了多少孩子,您舍得送哪个给别人?” 李莎莎的话让王氏豁然开朗,心里下定了决心不会放弃任何一个孩子。她站起身,面上的表情像一个战士一般。王氏冲着李莎莎坚定地说道:“莎姐儿,我知道怎么做了。”说完头也不回地去自己房间找李德河了。 王氏从屋里出来后,兴高采烈地去找李莎莎说了谈话的结果。还没说话,李莎莎就说道:“奶奶,就冲您这喜笑颜开的样子,您不说我都知道是啥结果了。”王氏听了这话,也不说话,只是笑得都合不拢嘴了。 李莎莎以为事情就会这样顺利地过去了,哪里知道第二日午饭后,面色凝重的族长老爷爷带着那一帮子耆老们过来了,那个架势就如三堂会审一般。 李莎莎看着情形不对,也有些发毛了。她将族长他们引到堂屋坐下,赶忙跑到内院将李德河和王氏给叫了出来。两人满脸狐疑地跟着李莎莎到了堂屋,一进门看到族长黑云罩顶地坐在堂屋的主位上。 李德河和王氏忙上前给族长和众位耆老们见礼,哪知道这几位也就从鼻孔里哼哼了两声,两人更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了。李莎莎站在角落里正准备旁听呢,李德河就对着她喊道:“去叫你姑给几位长辈们上红糖水!”李莎莎只得行礼退下。 她出了堂屋,却并不走远,而是伏在堂屋的窗户根正准备偷听。忽听得院门又被敲响,李莎莎舍不得不在窗户下偷听,又不能不去开门,最后还是咬咬牙跑去开门。 打开门,李莎莎更是惊呆了,这次不光有李德江和彭氏,还有李宗光和侯氏,最后一个进来的是那天给大毛二毛接生的李三婆。侯氏已经不是那日的模样,打扮得很是得体,笑容满面一副再正常不过的样子。 李德江扯着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莎姐儿,族长他们在哪?”李莎莎不由自主地就指了指堂屋,剩下的几人也不理她,鱼贯地从她身边过去往堂屋而去。 李莎莎更是觉得这次的事情不简单,她忙去后院找雷国珍。雷国珍正抱着哇哇大哭的大毛,而二毛却正坐在床上自己拿着个木头做的娃娃玩得高兴。 这几个月,李莎莎越来越觉得大毛的脾气大,事事要以自己为先。倒是二毛是个温温柔柔的小娃娃,很少哭闹,也让着哥哥。 李莎莎顾不得看大毛、二毛了,将昨日王氏跟自己说的事告诉了雷国珍,雷国珍开始还是面带微笑地听着,听到后来,笑容慢慢逝去,眼神越来越犀利。 当李莎莎说起今日的不寻常,雷国珍也坐不住了,就将大毛往李莎莎的怀里一放,急匆匆地说道:“莎姐儿,你看着弟弟meimei,我去堂屋看看。”话音未落,人已经如一阵风一般跑了出去。 李莎莎也很想去前院,可是这两个娃儿不能没人看着,心里焦急万分,只抱着还在哇哇大哭的大毛烦躁地在屋里转着圈圈。 过了有半个时辰了,李莎莎还正在暴走的时候,李玉兰从屋外探了个头进来,笑着说道:“嫂子,大毛跟这哭啥呢?”李莎莎如看见救星一般,大喊道:“姑姑,快进来!”李玉兰让她的大嗓门吓了一跳,忙走了进来说道:“莎姐儿,怎么是你在这,你母亲呢?” 李莎莎忙将大毛往李玉兰的怀里一塞,急着忙火地说道:“姑姑,你快帮我看着大毛和二毛,我先去堂屋,再不去,我怕我们家就会少一个娃儿了!”她这话说得没头没脑的,李玉兰还没摸着头绪,李莎莎已经冲了出去。 到了堂屋的门边的时候,里面的人已经往外走了。李莎莎只得向各位老爷爷们行礼告别,族长和耆老们也只是对着她点点头就走了,脸上没啥表情,让李莎莎看不出所以然来。而李德江、彭氏脸上都露着胜利的笑容,李宗光和侯氏则有些又是欢喜又是忧心的样子,那李三婆则一脸忐忑地走了过去。他们这副样子看得李莎莎心里只慌,脚步都有些踉跄地往堂屋里进去了。 堂屋里只剩下了瘫坐在地上痛哭的雷国珍和王氏,还有正站在旁边哄王氏的李德河。李莎莎心里一沉,知道可能是最坏的结果了。她几步跑到王氏身边,抓着王氏的胳膊摇了摇喊道:“奶奶,怎么说的?”王氏抬起泪眼汪汪的眸子,难受地说道:“莎姐儿,奶奶也没办法啊!我可怜的大毛啊!”旁边哭得歇斯底里的雷国珍听到这个,哭得更厉害了。 李莎莎呆住了,求助地望向李德河说道:“爷爷,这到底怎么回事?”李德河虽然对王氏现在都是轻言细语的,可对着这些后辈们却总是喜欢拿着长辈的架子。他慢条斯理地对李莎莎说道:“还能怎么回事,就是将大毛过继给你二伯和二伯娘了。” 李莎莎气急败坏地喊道:“爷爷,大毛是您的亲孙子,您就不心疼他么?”李德河不高兴地说道:“莎姐儿,你怎么这么跟爷爷说话,没大没小的,像什么样子。”说完自己又觉得不合适,又解释道:“爷爷这不也是没办法么,昨**奶奶跟我说的时候,我也是同意不过继的。哪里知道今日他们又说出那样的事情来了,哎,莎姐儿,大毛虽然过继给你二伯家了,可以后他们家的家产都会让大毛继承的。” 李莎莎听了这话更是肺都要气炸了,怒气冲冲地说道:“谁要他们家的臭钱,咱们家又不是养不活娃儿,为什么要送个人给他们。爷爷,到底是什么事必须要过继,让你们都只能同意。”王氏哭哭啼啼地说道:“大毛在出生的时候,撒了泡尿。”李莎莎不明白,这孩子出生的时候撒尿有什么不可以么。 王氏看她那疑惑的眼神,知道她不明白,又解释道:“咱们这边的风俗,如果娃儿出生的时候撒了尿,那就是不杀爹来就杀娘。这样的娃儿必须过继出去,而且必须过继到自家的没出三服的亲戚。那日我、我其实知道,我就给了银子给那李三婆,让她不要说出去的,哪里知道她还是说出去了。还闹到族长那里去了,这样就是不过继也不行了。啊哦,我可怜的大毛啊!” 李莎莎也晕了,这世上怎么还有这样的规矩,她又低头看了看雷国珍,却发现她已经哭晕了过去。李莎莎赶忙跑过去,扶起雷国珍,哭着喊道:“娘,娘,您醒醒,您不要吓我啊!”王氏顾不上自己哭了,也跑过去抱住雷国珍喊道:“国珍、国珍,你醒一醒!”喊完又对李德河喊道:“快去将那老郎中请过来,看看咱儿媳妇这是怎么了。” 李德河这才拔腿往外跑去,他一路小跑着往村里跑去,不一会儿就跑过了前面兴高采烈走着的李德江一家。李德江得意洋洋地说道:“看德河那样子,估计家里有谁又病倒了,嘿嘿,这回咱们家后继有人了。就是以后宗辉有出息了,这儿子在咱们手里他们也不会不管咱们家了。” 彭氏听了这话,眼睛里的笑意是掩都掩不住了,她拿着帕子捂着嘴咳嗽了两下说道:“相公,还是你的主意好啊!”侯氏却还是有些不高兴:“姓王的女人家的小崽子,你们都高兴什么!”李宗光劝道:“行啦,桂枝,咱们家有了这个孩子,说不定以后就能发达了,你看宗辉那么聪明,眼瞅着就要考中举人了,这孩子能差到哪里去,你就擎等着享福吧!” 不说这边怎么得意,再说李德河好不容易将老郎中请回了家,李莎莎和王氏已经将晕过去的雷国珍扶到了内院的床榻上。老郎中取出银针给雷国珍扎了几针,雷国珍这才嘤咛一声醒了过来。抬头看了看围在床边的众人,最后视线落在了被李玉兰抱在怀里还在哼哼唧唧的大毛身上,顿时又悲从中来,呜呜地哭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