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大婚
转眼就是五月十八日,太子大婚,普天同庆。 元好这些日子都住在周潢的别苑里,这别苑就是当初船帮那帮人临时落脚点的那个山坳,不过,自从上回水毒症过后,周潢便让人将这片重新修葺,又盖了一座别苑,又请了工部大作制图,将整个山坳的山于水结合起来,加上廊道,亭台,整个山坳,便成了一个整体,如同江南的园林,周潢说着,以后天热时,就可以来这里避暑。 说起这个地方,元好倒是真喜欢,清静,自然,闲适。元好打算着,以后就常到这里来住住。 当然,因为大婚,此刻的别苑可没有自然,闲适的说法,所以的人都在忙,而元好就是累,任谁从头天晚上起,就由着宫里派来的姑姑们和宫女们折腾到现在,那就算什么也不做,光是坐着,也让人累的够呛。 总之,元好发现,这比她之前为周潢绞尽脑汁的谋划还要累,元好甚至怀疑,她的身体能不能支撑到礼成之时。 好不容易,到了吉时,迎亲的花轿来,周潢打马在前,元好被人扶着,红盖头透着光,迷迷蒙蒙的能看到一些外面,总是红通通的一片。 木头人似的由着人送上花轿,然后一路摇摇晃晃先进了宫,先拜祖先,再拜太后,皇上,皇后,一路的拜下来,元好觉得一身的力气都抽空了,等到终于坐在了新房的床上,元好觉得自己一身的骨头都快散架了。 太子妃的凤冠很高,撑着红盖头,勉强给她的头撑出了一些空间,不至于让她窒息,元好长长的松了口气。 透过红盖头,看着对面一对高高的红蜡烛,元好感觉一切都似在梦中。 “祖母,爹,娘,大哥,二哥,三哥,好儿成亲了。”元好心里想着,心中是说不出的滋味,有惶恐,但也有一点点的喜意,更有的却是伤怀。 “恭喜殿下。”门吱呀的一声被推开,随后便响起喜娘贺喜的声音。 元好的心不由的提了起来,她低垂着头,看到一双靴子停在她的面前,随后,她眼前一亮,红盖头被抛开了,出现在她面前的是一脸喜气的周潢,他笑意融融,微带着酒意,一个喜娘过来帮两人扎着同心结,另外两个喜娘倒好酒,送到元好和周潢面前,说着那词,跟唱曲儿似的。 元好端着酒杯,胳膊同周潢的胳膊交叠了起来,然后两个同时喝尽了杯中酒。 一边的喜娘喊着礼,又说了一些,早生贵子的吉庆话,然后退了出去,门吱呀的关上,屋里一时静悄悄的,气氛透着一种说不出的暖昧。 元好有一种浑身发热的感觉。真是的,已经夏天了,天气果然转热了。 周潢伸出手拉住元好的手,然后微一用劲,就将元好拥在了怀里,元好将头答在他的肩上,感觉着他颈窝处的温暖。 难道小鱼总喜欢将他的小脸埋在自己的颈窝,原来,这地方,能让人感到特别的安稳。 过了一会儿,周潢轻轻的抽离身子,然后开始宽衣,元好看着他宽衣,那脸就更红了,手足无促,这时候她哪还一丝一毫的睿智和淡定。 “瞧,这是你咬的。”周潢指着肩窝处的一个深深的牙印道。 元好看着他那牙印,脸更红了,可随后却发了白,身子也微微有些发抖了起来,那晚的经历绝对不是愉快的。 感觉到元好的异样,周潢暗道该死,他不该提那晚的,于是他又一把将元好拥在怀里,那手轻轻的抚摸着元好的背心,安慰她。 “好儿,放心,那晚我中了迷药,才会失控,今晚我会小心的,相信过了今晚,你会喜欢那种感觉的。”周潢道。 “谁会喜欢了。”元好叫周潢说的有些羞恼,瞧这人说的话。 “试过了就知道了。”周潢继续道, “你……”元好无语,眼前的周潢,是她以前从未感觉过的,让人羞,让人恼,却又说不清道不明的让人心暖暖的。 最后只得胀红着脸,由着他去。 一夜无话,只到天明。 第二天一大早,元好又和周潢早早的起来,然后进宫,又是一溜子拜下来,唯一的进账是多了许多首饰和红包。 等回到府里,元好和周潢又坐在厅上,等着府里的人来拜见。 “见过太子妃。”南雅夫人牵着小周庸上来敬茶。元好喝过茶,然后送了一只手镯给她。然后又扶起小庸儿,送了一只玉蝉,小家伙拿在手里把玩着,喜欢的不行。 “我该叫你先生还是母妃。”玩了一会儿,庸儿突然的道。 “你想叫我先生就叫先生,你想叫我母妃就叫我母妃。”元好将他拉到进前道。 “那我还是叫你先生了,我娘说,母妃是坏人,要害庸儿的。”庸儿有些天真的道。 一屋子人一时倒吸了一口气,周潢瞪着南雅,一脸难看,元好的心也揪了一下,好象针扎似的,而南雅却是眼观鼻子鼻观心的,似乎没听见似的。 周潢在一边正要发作,元好冲着他摇了摇头,太子府里的人都看着她呢,今天才第一天,如果就闹起来,那不是让人笑话吗。 于是她轻轻的摸着小庸儿的头道:“不会,你娘误会儿,先生即是母妃,母妃也是先生,庸儿认为,先生会害庸儿吗?” 小庸儿看了看元好,随后却笑着摇摇头:“先生对庸儿好,庸儿知道的,先生是母妃,那母妃也会对庸儿好。” “不错,以后母妃会一直对庸儿好。”元好说着。 “嗯。那我跟小鱼一起去练功了。”小庸儿道,又招了招手,叫上一边正吃的欢的小鱼,小鱼歪着头看着元好,元好冲着他挥了挥手。 于是,两个小家伙就手牵手的离开了。 一边的南雅看得一肚子气,到底不是自己生的,血气不相连,瞧瞧这孩子,对她这个娘还不如那个叫元好的女人亲近。 “以后,就让庸儿跟着太子妃,跟着你,还不定被教成什么样?”这时,周潢突然的对南雅道。 南雅这下可急了,卟嗵的一声跪了下来,如今,这个孩子可是她唯一的依仗,一旦失去他,那她南雅努力的这一切,都要一变成一场空了。 “殿下,您误了,南雅再糊涂也不会说那样的话,定是哪个下人嚼舌跟,叫庸儿听了去,不关南雅的事啊,求殿下不要将庸儿从贱妾身边夺走,那可是贱妾的命根子啊。”南雅叩头哀求道。 一边的元好冷眼看着,南雅的那点小技量又怎么瞒得过她。她不过是想借着庸儿打击自己罢了,以她的身份,也只能用这手段了,不过,不可否认,南雅的这点技量还就正中了她的软肋。 因此,不可否认,元好听到周潢的话,那心动了,若是庸儿能跟着自己,那是再好也不过了,可这念头在元好的脑海里转了转,却终觉得并不好,庸儿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他拿南雅当亲娘,虽说这个亲娘对他并不太亲近,但这亲娘的身份却不是什么人可以随意替代的,如果,一旦强行将庸儿和南雅分开,说不定反而会引起庸儿的抵促,到时,说不定就是弄巧成拙。 想到这里,元好便道:“殿下,不可,南雅和庸儿是母子天性,又岂能强行拆开,我看不如,就让庸儿以后仍跟我学习,学习之外的时间,让他仍呆在南雅身边,这样对庸儿最好。” 周潢想了想,也就没有再坚持。转脸看元好一脸的倦容,知道她累了,便挥手让众人都退下。 “好儿,这几天累坏了,我看,你还是回屋休息一会儿吧。”周潢道,他知道元好的身体,这几天下来,定然有些撑不住了。 “不用了,我如果现在去休息了,晚上定又要失眠。”元好道,她的睡眠一向不太好,失眠是常有的事,就算是点了安息香都不管用,因此,她就算再累,白天从不休息的。 “嗯,你昨晚没失眠。”周潢突然的道,那言下之意,闹得元好一个大红脸,只得转移话题:“你真的打算去洞庭郡劝降?” “是啊。”周潢点头:“你也知道的,我现在虽然贵为太子,但毕竟在大周根基浅,这事,一来,可以为父皇解忧,二来,也为自己打打根基。” “只是……”元好有些迟疑,周潢的处境她明白,这个太子硬是自己和尹随把他扶上去的,有些难以服众,但如果他能解决洞庭之患,那朝中之人必要重新掂量他的份量,不管是为了朝廷,还是为了他自己,都是百利而无一害的。但是,谁又能确切的清楚洞庭郡那边的情况?甚至,屈暄的话有没有水份也不好说啊,这安全…… “好儿,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但是,不入虎xue焉得虎子,以前,我可以淡泊自然,混混太平日子,可如今,我是一国太子,我要担负起我的责任。”周潢道。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动身?”元好问。 “已经在准备了,准备好就动身,就在这几日吧。”周潢道,说着,站起身来,将元好拉在怀里,紧紧的拥着,声音嘟喃的道:“我知道,刚一成亲,就离开,不好,可洞庭郡之事是朝廷之患,而眼前是个解决的好机会,不能拖下去了,机会来了如果不抓住会跑掉的,所以我必须抓紧这个机会,解决这件事情。” “我知道,没事的,我只是有些担心你的安全。”元好低声的回道。 “不用担心,我又不是只身去的,无风会陪着我,还有影卫,另外到了那边,常将军还会跟着我,就算事情不成,我全身而退没有问题的。”周潢道。 元好,想想也是,太子出京,他的安全朝廷会格外重视的。 就在这时,涂伯过来,元好连忙从周潢的怀里挣脱。 “什么事?涂伯。”周潢问。 “门子传话过来,说门口有一位太子妃的远房meimei找她。”涂伯道。 元好一愣了,远房meimei?是谁呢,他沈家的直系亲属都已经死了,至于远房的meimei,有应该是有的,可谁会找到这里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