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章 对决提亚马特
什么是雪,在很久之前,作为雪国之王的时候,这个问题就困扰在她的枕边。 那时候的雪国,是雪精灵们安居乐业的家园,是王者立定国门,无人胆敢冒犯的威严。是一片白茫茫的雪与冰晶,是太阳照耀之下融化的瞬间,是寒风冷冽过后的温和。 雪,自天而降,由水在云层中画出,由风在空气中飘洒,它落地为土,摔得粉身碎骨,然后在冰冷的低温下逐渐凝结,成冰,化水。 雪,是自然的恩赐,是风雨的融合,是寒冷的升华。 而那之后,是雪国的覆灭,一个没有子民的王,她空站在冰冷的雪崖上,背后的宫殿里回荡着古老的余韵,世人所记下的名字唯有那巍峨千古的大雪山,也仅仅只知道雪山上存在着一个让他们所恐惧的存在。 在那之后,什么是雪呢? 雪,依然在这寒冷的地域飘落着,每一片星河中都能够找到这样与雪国类似的地方,水依然是水,风依然是风,天地之间充满了寒冷,仿若时间的长河拉近了曾经与未来的距离。 她回不去了,即便雪依旧纯洁,即便弗雷尔卓的冬天比雪国更加寒冷,即便巍峨千古的王依然伫立在那里,但时间回不去了,这条路上,唯有那雪国的王,孤单前行。 值得庆幸的事,这条路上还曾有几人陪伴走过,S,一位顶尖的对手,即便是数万年之前的碰面,雪王也对这个对手赞誉有加,如果说,这个世界上还存在有生命能够杀死对方,那么所剩下的或许只有彼此,哦,当然了,还有那提起来都煞风景的不死之兽。 万俟,一个总是愿意变成小萝莉的随从,当然,对雪王来说她是这段孤独生命中不可缺少的伙伴,自她那一日在雪国的边缘救起了她,就注定了两人这纠缠无数年的人生。 即便她把她当王,即便她寒冷如初,她们依然是毫无缝隙的朋友。 阿尔忒弥斯,月之女神,猎之女神。一个住在月亮冷宫里的神邸,总是喜欢对着浩瀚的宇宙自言自语,天性略有活泼,但也十分的稳重。在那月亮冷宫里喝茶的时候,即便是冷如雪王,也不禁会有着一丝温暖的笑意。 菲奥娜,一个骄傲的剑客,她有着出色的韧性和孤独的道路,跟自己很像的是,她们都没有被命运的洪流给打趴下。 也许是这个女孩骨子里的骄傲,也许是她湛蓝的眼神让雪王回想起了自己,总之,在她崎岖不平的道路上,王者选择了护送,也选择了观望。 从今以后鹰便可展翅翱翔了,因为它的头顶再也没有遮蔽一方云雨的翼了,唯剩最空荡的天,浩瀚而又孤独。 那如今呢?雪又是什么? 卸去一身枷锁,放下一生牵挂,不再有雏鸟躲在羽翼之下,不再有连绵战火的乐趣,唯剩一场最终之战,划定生死。 雪,是摔个粉身碎骨,落地为土,化水消散的虚无么?是在历史上留不下任何痕迹的悲凉么? 可悲,可笑。 “王的一生,什么时候需要你来断定!”一刀开战,速冻整片星河,虚无之中有一王者立定在凭空而现的冰峰中,她的周围,有雪花以数十倍的慢速飘荡,紧接着,便有寒风凝聚成龙卷,仿若连空间也要撕裂的气势,狠狠向不死之兽灌去。 在这一刻,雪,只是雪,王也只是王。 王的一生,何须断定?王的一生,如此精彩! 在这片无人知晓的星域之中,雪王在一瞬间造出了有史以来最大的寒冰场,如果还有其他神邸能够在此观战,绝对会看到一片将星球冰冻起来的坚固屏障,而在屏障之中,这所有神明都胆寒的决斗场内,有两个恐怖的超出想象的生物在战斗。 它们愤怒,它们嘶吼,骨刀与雪刃相交,雷枪与雪戟对撞,风雪与雷霆疾走,白袍与血rou飞溅,冰冷的眼,首次对视。 战袍冷扬,白丝飞舞,连续的对悍让雪王的虎口崩裂,不败王者的狼狈换来的是被打碎了一地的不死之兽,重生的怪物越加强横,傲然的王者屹立不倒。 厮杀,从未停止! 另一方面,在兽与王之战正打的天崩地裂的时候,瓦洛兰大陆上,菲奥娜与瘟疫骑士也完成了那所谓的一箭。 瘟疫骑士只是很简单的射了一箭,但是它射出这一箭的时候,菲奥娜浑身的神力都如同潮水那样退散消失,空留下一具凡胎铁剑,硬抗那万钧弓矢。 不过菲奥娜也抗住了,这种针对反应力、腕力以及剑术精准的考验对她来说早已轻而易举,因为如果没有这样的水平,在与雪王对练的时候,很有可能在其刀下走不过一招。 整个硬抗弓矢的过程简直就是身体力量上的角逐,罪血之花顶着箭矢,在菲奥娜腕力与体力同时爆发的瞬间将其狠狠的甩了出去,若是换做普通人射出的一箭,菲奥娜有绝对的自信能够在接箭的同时,用剑锋摆动黏连的瞬间将其狠狠甩会,但可惜她的对手是瘟疫骑士,这样的一箭,在菲奥娜少有的对战中可以称得上是最强。 当然,她也看到了瘟疫骑士腰间的佩剑,只不过人家并不准备拿出来跟她打一架,或许是觉得那样太浪费时间了吧。 在菲奥娜硬接下了这一箭之后,她便算是得到了瘟疫骑士的认可。 之后,两位骑士倒是很淡定的让菲奥娜拿出第一刃来带走了它们,这种每一次诸神之战都会莫名其妙被召唤出来的日子也是令他们极其不爽,或许是存在的时间实在是太长了,四骑士已经属于那种对生死无感的人了。 不过从战争的表现来看,它还是对热烈的战斗情有独钟的。 而在菲奥娜半惊险半轻易的完成了她的任务之后,战争骑士所带来的强大压迫与紧张刺激与瘟疫骑士的简单粗暴形成了正比。 说实话,在知道两位骑士都准备出手之后,菲奥娜都已经做好了苦战的准备,而在之后她才明白过来战争骑士为什么要给她留下足够的体力了,如果没有足够的体力,面对瘟疫骑士那把她神能压制回去让她化为普通人的状态,她绝对顶不住那一箭。 现在想来,那时候也不像是说的这般轻松呢。 伸手摸了摸湿透了的后背,菲奥娜有些心悸的摇了摇头,她依然差的太远,或许她已经超越了百分之九十九的人,但在庞大的人口基数上,在诸神之战上,她将要面临多少百分之一,千分之一,万分之一?! 诸神之战,这场稀里糊涂把她卷进去,只有用命运这个捉摸不定的字眼才能说得清的战斗,到底有着什么样的海浪在等待着她啊。 总感觉,无形之中有一只大手,就像是她曾经与雪王在巴托地狱中无聊下过的象棋那样,轻轻的抓着她,并推动着她往命运的轨道上前行。 “......让人头大啊。”摇了摇头,菲奥娜抛却脑海之中乱七八糟的想法,她现在很累,体力几乎耗空了,如果不是瘟疫骑士消失后她的神力已经慢慢复苏过来,那劳累带来的困乏几乎让她睡死过去。 “嗡!”挥手释放了一个传送魔法,在她能够带着锐雯奎因去皮尔特沃夫的时候,她就不再需要任何的传送卷轴来赶路了。 或者说,仅凭借自身的力量,菲奥娜就是目前瓦洛兰大陆上的超一线法师,再加上乐芙兰赠与的那本说明了各种法术以及其对法术理解的《法域》,菲奥娜的魔法修为已经可以让一众德玛西亚的符文大师或者诺克萨斯的法术协会元老感到恐惧了。 当然,此时的瓦洛兰大陆上可不止一个战端,如果说菲奥娜这边偏向于考验,那另一边,弗雷尔卓德广袤的雪原上,正有一番天崩地裂的逼命战斗。 怒,怒不可遏,前所未有的怒气仿若火焰般蒸发了眼角的泪水,明白前因后果的万俟近乎疯狂的挑上了提亚马特所在的极寒屏障。 她挥舞着手中的长枪,一枪喷出,闪电般的劲气携带着爆炸的轰鸣,整个极寒屏障因为这浩瀚的能量而崩溃,水汽散过,留下一个直径有足球场大小的巨大空洞。 愤怒的万俟悬浮在空气中,在雪王送来的记忆中她已经知道了一切,开启双瞳的雪王不再使用缠战的办法,而以她的如今的形态与不死之兽死磕到底,下场——在劫难逃! 偷袭的小人,令人憎恨的生物,龙的高傲被泰阿玛特丢到了哪里去了?作为造物主最珍惜的物种之一,她拥着有那样庞大的神力与躯壳,拥有着掌管一方世界元素的权利,这些无数人梦寐以求的东西就教会了它如何偷袭? 龙神?五帝龙之首?龙族帝君的威名还真是被她的所作所为丢光了脸。 “哈啊......哈啊......”神能刚刚恢复,万俟挥舞长枪造成这一的破坏力还是有些吃力,她没有去管那些爆碎出来甚至擦伤了她脸庞的冰屑,那双一向乖巧的眸子里,愤怒与杀意已经攀升到了极点。 两次喘息,短短的几秒,但是足以让万俟催动身体里绝大部分的神力,下一刻,斗神狂啸,完全战斗姿态的万俟首现尘寰。 矗立在被轰开的大门空中,万俟丝毫不惧那些喷来的龙息或是魔法,她轻轻的降落下去,踩在被她怒火所融化的冰晶与水滴上,一步一枪,一刺一杀。 人,是那么的沉稳,怒气深深的压在心底,枪,是那么的锋利,举手投足间,龙首穿,龙翼断。 数千年来,在这片龙族栖息的土地上第一次有人敢如此冷静的移动着,也第一次有人敢在这里,在无数条纯血龙族的家园里,放肆的发泄怒火。 没有凡人对龙的敬畏,只有更加疯狂的眼神,想要用龙威与龙吼震慑万俟的龙族全部感受到了来自那异色头发之下,异色瞳孔所带来的冰冷杀气。 一路无言,一路尸骸遍地,无声的怒,怒至几点。再无昔日欢笑,再无昔日乐趣。 屠杀,一场屠杀,一个正常人大小的生物面对瓦罗兰大陆上最强的掠食者,她在屠杀它们。 身上的神力环绕成斗气罡体,双手挥舞长枪的速度丝毫不下于雪王,那朴素的枪尖洞穿了一个又一个的龙脑,击爆了一个又一个的龙心。 满地头颅滚落,腾腾热气从龙血中冒出,刹那间如梦似幻,朦胧的水汽中,死神更显恐怖。 一路杀过,这单薄的躯体,渺小的人形生物首度让龙族感到了惶恐,一人一枪,在无数屠龙者畏之如虎的地带纵横着,万俟走得不快,每一步都踏的很稳,也异常的坚定。 内敛的愤怒是绝佳的源泉,浩瀚的神力是怒火的宣泄,当她的状态攀至顶峰的刹那,此行所要的对手,也已站立在了她的面前。 那是一具绝妙高挑的人体,也是提亚马特口中的备用身体,主体的瞬间破灭让她的实力大幅下降,雪王对她的不屑与不顾简直让她恨怒癫狂。 无奈的是她与双瞳睁开,神力引爆的雪王完全不是一个档次的对手,原本准备完全融合自己的备用身体之后就去杀了贡献出神能的万俟泄愤。 结果转头又被人家满状态寻仇挑到了自己的基地了,她能看得出来自己的对手很生气,但作为骄傲的龙族,谁又能明白她的心头有着多大的怒火跟仇恨呢? 话不说多,金色的龙鳞覆盖在双手上,下一刻,极端引爆! 两个无语的人,看向对手的目光确是愤怒的好似想要融化了冰川,冰冷的又像是死亡的季风。 它们厮杀,它们战斗,它们的怒火飘扬在上空,此刻的万俟没有了刚刚的稳重,在交锋的一瞬间,她的心头唯有一念—— 至死方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