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路上
从庆阳县到府城，天气好又走官道的话，怎么说也要一天半的时间，若是有好马的话，一天那是很轻松的。 齐秋霜昨夜没睡好，今日又费了一番心力，稚嫩的身体撑不过，上车后没多久就昏昏沉沉地睡去。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下山了，车厢里一个下午熟识了不少的客人正聊得起劲。 齐斯农是个老实的人，也不怎么会说话，大多是别人说什么，他应以两声罢了。倒是那对年轻母女中的小姑娘，看着应该跟自己差不多，正缠着齐书凡说话。 齐秋霜揉了揉眼睛，没有心思加入进去，爬到车厢门口，掀开布帘，就看到道路两边的风景，依稀能看到一些被开垦出来的农田，可见快到有人烟的地方了。 果然不到一刻钟，马车就在一座大院子外停了下来，外头很快就热闹起来，车夫也在外头吆喝道：“到点儿了，都下车透透气。” 每个人都带着随身携带的东西跳下马车，这是一家仿北方四合院的院子，带着南方特有的屋檐样式，有两个小二上前将马车拉进院子里，然后卸了车，将马匹都拉到专门的马厩去。 吃住并不包含在车费里头的，齐书凡上前问了房间和吃食的价钱，很快就回来，房间是在前头的院子左侧中间的厢房，有一张挺大的木架子床，床前有脚踏，齐秋霜刚好能爬上去。 “这被子有股潮气，也不知多久没晒没洗了。”齐秋霜皱了下鼻子，嘴里抱怨着，却手脚利落地开始铺床，反正先将就一晚就是了。 “我也没买什东西，包裹里就一点干粮，等会去楼下吃，我饭菜都点好了。”虽说是第一次出门，但齐书凡却不束手束脚的，也不会一门子地扣钱。 齐斯农听了，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住了口，想来也觉得自己想说的话不适合。 又确认了下银票都好好地放在自己身上，齐秋霜轻轻舒了口气，这些银子的大头都在自己身上，分好几处藏着，毕竟谁都不会将注意力过多地放在小孩子身上。 这间旅肆的饭菜价格并不会很贵，中午吃的那碗面，早就消化光了，父子三人将桌上的饭菜一扫而光，朝小二要了热水，洗洗一番就入睡。 但齐秋霜却不敢大意，前世那些电视剧小说里不是说了，客栈是最容易出事的地方。 睁着眼迷迷糊糊到四更天，齐秋霜这才迷迷糊糊地睡着，卯时三刻起身，她困得一直在打呵欠。 上了马车，齐秋霜继续倚着齐斯农呼呼大睡，不过迷迷糊糊中，依然能听到身边的说话声，光听话题，就知道车上的人已经混得挺熟的了。 齐书凡并不说自家的事，将重点都放在府城上，询问府城的各种事情，倒惹得那对老夫妻说个不停，加上那对年轻母女的插话，车厢内一时热闹非凡。 中午只在路边的一个茶寮停下休憩了下，就继续赶路，这时候，官道两边就热闹起来，有小城镇，县城，路上也有车辆往来，见状，车上的人都有些兴奋起来。 齐秋霜有数过这些赶车的人，算起来才七个，都是车夫的样子，看来并不需要护卫，若不是路上治安很好就是运送的这批货物不值钱。但齐秋霜的直觉告诉她，应该是前者的因素。 若是整个凉州府范围的治安都这般的话，对自己来说是一件好事，以后不管是做什么事，四处走动是免不了的。 在太阳落山的时候，终于到达了府城的城门外，看着那比庆阳县更高更具气势的城墙，再看城外的河流，一切都透露着一股繁华的信息。 府城的消费要高一些，不过也有便宜的住宿，比如一些私人的旅肆，还有车行这样的地方。在车行前下了车，众人很快就分道扬镳，齐斯农有些茫然地看着周围，感觉很陌生，自己与之格格不入。 齐秋霜和齐书凡的注意力却放在别的地方，主要是看这家车行的位置，是府城的外城凉门西街外，看在这边活动的人，都是普通贫苦的百姓。 齐秋霜拉了齐书凡一把，让他去说服齐斯农，吃完晚饭后，去丛德门那，那里是有名的夜市，灯火通明，且附近有不少的酒肆以及脂粉巷子，那黄婆子，这两天也差不多该到府城了。 “这大晚上的，人生地不熟，我们就不出去了，这要是有个万一，我可怎么跟你们娘交代？”齐斯农满脸担忧，到了府城，他感觉浑身不自在，而且夜市光听着就知道并不那么安全，他们外地来的贸然跑去，很容易受欺负的。 “爹，我和大哥都会照顾好自己的，车行的地址我们都记住了，不会忘的。”齐秋霜放柔了声音，撒娇道。 “不行，明日爹再陪你们去，都听话啊。”齐斯农就是不松口。 齐秋霜和齐书凡见状，也只好放弃，他们并不是想去玩，不过是心焦想要探听更多消息罢了。现齐斯农不同意，他们也不会偷偷溜出去，这样太任性，也不够安全。 好不容易熬到第二日，吃过早饭，父子三人就到了丛德门那处，即使白日，也很热闹，路两旁都设有摊子，吃食、胭脂水粉、小物品等等，很是热闹，而其中有两条巷子，出入的都是小丫鬟婆子之类的，与巷子相对的，卖胭脂水粉的也是最多的。 齐秋霜眼疾手快地拉住就要上前询问的齐斯农，“爹，我们换人问。” 被齐秋霜拉走，齐斯农还有些不明白，为什么不直接上前问。 找了附近一个茶水摊子坐下，要了壶茶水，齐书凡叫了小二，给了两文钱，“小二哥，我问个事儿，你知有哪个牙子对胭脂巷那边的人家很熟的。” 三个人中，齐书凡的年纪适当，询问胭脂巷的事最不会让人侧目，果然这小二打量了齐斯农三人就脑补了一番，摇头叹气道：“瞧你们也不是府城人，是想赎人的吧，哎，老板的大姨姐刚好很熟，你等等，我去喊老板。”话里话外的意思，显然对他们赎回人不具信心。 没一会，这老板就过来了，是个热心的，唠嗑了一番，就给了齐秋霜他们一个地址去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