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3脱胎换骨
“好吧,不强求你。【】”高泽摆手,表示无所谓,“但如果需要帮忙,随时可以联系我,从我第一眼看见你,我就觉得我们不会是敌人,你说呢” “谢谢高少爷抬举,我只是一个普通人,只想安安静静,并不想管别人家的事情。”赫连尹的笑容很淡。 “没关系,怎么样都好,我都会原谅你的。” 这句话他说得暧昧不明。 赫连尹眉心紧皱,“请别说这么暧昧的话,我跟你毫无瓜葛,这么听着很别捏,也很容易引起别人的误会。” “怎么会呢就算误会了,我也会帮你澄清的。”他说着,一把揽过她的腰,眼底一丝微不可察的精芒微微荡起,随后,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赫连尹一愣,视线落在他骨节分明的手掌上,眼瞳冰冷。 就在这个时候。 赫连尹看见一个削肩细腰的美女站在拐角处,她着一袭满天星短裙,短短的裙子只遮住臀部,纤细的双腿展露无遗,款款走来,眼波流转间,顾盼神飞。 这人不是雪奈,却像是认识高泽的,她在拐角处看见高泽,眼珠一亮,飞奔而来。 “高少爷。”她就像没看到赫连尹,伸手挽住高泽的手臂,声音甜美,“你怎么来这了我刚去跆拳道馆找你,他们说你出来买水了,所以我就出来看看,没想到真遇到你了,真的好巧。” “咳咳咳”高泽低咳了几声,在那女人看不见的地方挡住赫连尹踢过的脚,笑着说:“好久不见,不过你这么亲密对我可不好,我女朋友在场呢,你这样挽我的手,回去我可是要跪搓衣板的。” 这话是对那女人说的。 赫连尹微微一怔。 高泽冲她投来一个求救的眼神,笑着说:“尹宝贝,来,我给你介绍,她是我爸爸的女朋友,名叫宋嘉嘉。” 敢情这高泽连他老爸的女人也玩啊 宋嘉嘉一下子不好意思了,收回了自己手,有些讪讪地看着两人,“原来是你女朋友啊,她也来看你” “不是,我女朋友在这里学舞蹈,我学跆拳道,我是跟着她一起来的。”高泽的笑容仍然很优雅。 赫连尹亦笑得意味深长。原来是一个流连花丛的高手,简称人形泰迪,草天草地草空气。 “既然这样”宋嘉嘉欲言又止,有些委屈。 “还不走”高泽用眼神示意她离开。 宋嘉嘉忸忸怩怩,恋恋不舍,“好吧,那我走了,但是我mama说想见你,高少爷,你有时间能过来一趟吗” “好啊。”高泽爽快地说。 宋嘉嘉于是笑得像躲花一样,心满意足地走了。 赫连尹转着眼珠看他,促狭明亮,“人形泰迪” “说什么我睡都没睡过。” “那怎么不敢面对” “母女两都泡了,还怎么面对啊”高泽的脸色有些铁青。 “”赫连尹一顿无语,笑意更浓了,“哇,四个人n种关系,你跟她是男女朋友,你跟她mama是男女朋友兼阿姨,她又应该叫你梳梳,然而她跟你爸爸是男女朋友兼伯父,跟你是男女朋友兼男朋友的儿子,你又得喊她为阿姨,这是铁打的身体,流水的女朋友啊母女都不放过,那姐妹就更不会放过了是吗” 赫连尹字字珠玑,把高泽说得眉头一跳一跳的。 “我又没错,是她们母女两自己犯贱,成天想着勾搭我爸爸,在我家里捞点好处,我一出现,她们的目标又转成我了,我所幸一不做二不休,都泡了。” “高啊。”赫连尹憋着笑。 高泽额间的青筋一抽一抽的,没好气道:“多事。” “不多事,我去跳舞了,再见。”说完,赫连尹潇洒地转身走进排练室,继续严加苦练。 傍晚。 晚霞如血。 赫连尹在俱乐部里洗完了澡,又洗了头,才穿着简约的白体恤,牛仔裤回家了,再过两个月她才成年,所以现在暂时没有考驾照,不能开车。她站在俱乐部的车道口拦计程车,一两黑色的奥迪车挡在她面前,车窗摇下,一个头围丝巾的年轻妇人挥手对她打招呼,“jiejie。” 那妇人穿着香奈儿的高端套装,俄罗斯大红唇膏,宝蓝色水晶甲,看起来集潮流和时尚一身。 “jiejie”赫连尹指着自己,有些不可置信,这妇人怎么说也得有40来岁,虽然妩媚年轻,但总不至于看起来比她还小吧 “对呀,你不是高泽的女朋友吗”妇人取下身上的安全带下车,她很娇小,越矩的话,也不会讲他们的坏话来伤害他们的感情,爱情一直就是两个人之间的事情,冷暖自知,不需要别人来评头论足。 哥哥的四个小伙伴,性格都很正直,值得朋友的深交和女孩的托付。 人家说,人都是物以类聚的,什么人就交什么样的朋友,有什么样的朋友,那个男人就是什么样的人,不要听信男人的甜言和解释,用自己的眼睛去看,他的生活方式与习惯细节就能体现他是个怎么样的人,所以,有智慧的女人往往能挑到很好的老公,不管这个女人是狡诈,小气,心机,还是做作,只要她有智慧,她就能拥有很棒很优秀的男人。 “jiejie,你就别跟我兜圈子了,谁不知道啊,这几年高少爷身边的女人虽然很多,但是他从来没承认过谁是他的女朋友,今天既然他那么说了,那就肯定是看重你了,我不来找你,我能找谁去啊”宋母显然不信她的话,高泽是什么人啊京城第一富豪的公子,有必要说谎吗这女人如果不是在说谎,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夕阳的余晖下。 赫连尹的眼瞳慢慢变得深邃,原来是这样,高泽刚刚是给自己设了一个局呢,把这对母女的注意力转移到她身上来,好自己开溜大吉。 如此。 赫连尹只好帮他一把了,她眼波忽然一转,笑着说:“没想到被你看出来了,meimei,你好眼力。” “我就说嘛。”宋母笑得像花朵一样灿烂,把一个名牌袋子塞进赫连尹纤长的手里,“jiejie,这个包是lv的最新限量版,全球只有20个,我好不容易才抢到的,送给你了。” 其实她们都知道,以高泽的家世背景,他将来基本不可能只有一个老婆的,有其父必有其子,他爸爸高世军现在都有六七个老婆了,对外,大家都尊敬的称她们为一二三四五六七夫人,但大家都心知肚明,那些女人全部都是高世军小三情妇,只有高泽的母亲是真正的正牌夫人,有结婚证的,有祖宗证实的,将来死了之后可以进高祠的。其他的,等高世军一死,就成了过眼云烟,只不过现在高世军宠爱那些女人,外圈人为了巴结高世军,也就跟着给那些女人安上好听的名字。 时代虽然是一夫一妻制,但这条规矩在有钱人眼中根本就是狗屁,只要男人有钱,漂亮的年轻女人就会不断趋之若鹜,不求名分,只求恩宠与奢华的生活,想买包就买包,想买房就买房,想买车就买车,想买宠物就买宠物,生活极尽奢华,极尽高贵无与伦比。 宋母的女儿宋嘉嘉是高世军的七夫人,前两年才被高世军看中,今年已经快失宠,母女两现在除了生活不错一点之外,基本已经见不到高世军的出现了,所以母女两决定转舵,把宝压在高泽身上,可没想到高泽竟然把母女都泡了,搞得她们母女反目成仇。但是比起高世军,她们更愿意等待高泽,高泽更加年轻英俊,而且年纪小 而且年纪小,比高世军好掌控,最重要的一点,是因为高世军死后的家产都是高泽的,这一点高世军以前就说过了,虽然他有很多私生子私生女,但他的不动产流动产都只会给高泽,其他人只能得到一些钱。 “是吗那就谢谢了。”赫连尹接过她的包,笑容得体。高泽啊高泽,我帮你一把,拿点酬劳也不过分,所以她将手里的包拎过来,对宋母灿烂微笑,“你的心意我明白了,我会转告高泽的,如果他觉得可以,我会成全你们两的。” “真的啊”宋母眼珠发亮,“jiejie啊,那你可要跟高少爷好好说啊,我今天来绝对不是来逼你的,我也不敢逼你,jiejie,我们三个人在一起我也愿意的,只要jiejie不嫌弃就好,如果” 宋母迟疑了下,又说:“如果高少爷觉得我女儿也不错,那我也不会介意的。” 赫连尹一头黑线,这个宋母,也太潮了,特么好几p都无所谓啊,果然钱是万能的啊。 她收了宋母的包,宋母就乐颠颠地走了,赫连尹在她身后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没办法,说真话她又不信,非听假话,她只好成全她了,只是她的成全有没有用,她自己就不知道了,让高泽自己去烦恼吧,搬石头砸自己的脚,那感觉,估计很酸爽。 她笑着想完,就拦了辆计程车回家。 因为原创情歌暑假就要举行了,所以赫连尹最近有点忙,她把没必要上的课程都逃了,躲在书房里昏天暗地的写歌,填歌,唱歌。 宋母交代她的事情,早被她忘掉九霄云外去了,她只说会帮她转达,但可没说什么时候啊,能遇上高泽的时候她会说的,但遇不上就没办法了。 这一整个冬天,她都在唱歌,跳舞,上学,生活三点一线,忙碌却充实。 公寓长时间弥漫着赫连尹超然的歌声。 小伙伴们在楼下看鱼,听着天外飘来的美妙声音,悠悠然地闭上了眼睛,一边聆听一边喝颜色缤纷的果汁,别提多惬意舒服了。 赫连尹成天都躲在书房里。 蓬头垢面地咬着笔头看书,作曲,偶尔,她会单手弹钢琴,从钢琴悠扬的音律中寻找灵感,楼下的小伙伴们震惊了,每逢她弹钢琴,都吓得跑到楼上去看望她,怕她会想起自己的伤心往事,继而消极阴暗。 所以每逢她弹钢琴,元熙跟江辰希都要假装不经意地出现的书房外面,一边收拾屋子,一边从透明的玻璃窗外盯着她,赫连尹有两个月没剪头发了,坐在钢琴前,黑眼圈浓重的快速弹着钢琴,虽然她的左手没有力气,但她的右手很灵活,光一只手就能弥补另一个手的空缺。 元熙跟江辰希都吃惊地看着她,面露佩服。 “小尹meimei,真是个怪物啊。”江辰希感慨。 元熙重重点头,“特么的就这单手弹钢琴的绝技,上了比赛,必定要轰动所有人的。” “所以”江辰希摸着下巴,提议道:“你说我们要不要私下组个人气团去给小尹meimei拉票啊听说到时候的投票是由场内的观众投票的,我们多买几百张票,让自己人投小尹meimei不” “这样不好吧,要是被小尹meimei知道我们这么做,估计会生气。”元熙面露犹豫,“而且,我觉得以小尹meimei的能力,打入决赛根本没问题,虽然人很多,但是怪物并没有几个,咱们小尹meimei这种能力还被打败,那我只能说这次的比赛太强了。” “你傻啊,既然是培养乐坛巨星,又是阿胤公司举办的,到时候来参加的人必定是趋之若鹜,场面肯定很壮观,你说,我们要不要也组一个乐队去参加啊凑凑热闹也好啊。”江辰希兴奋地说。 “似乎不错噢。”两人对视一眼,都掩唇笑了。 寒假的前一天,赫连胤特意从外地赶回来送赫连尹,年底是他最忙的时候,从元旦开始,他的演唱会连开十几场,从元旦的跨年演唱会到春节迎新演唱会,他手中的麦克风越换越高级,身上的演出服也越换越名贵,很多奢侈品赞助他,请他代言,送他的衣服的奢侈品多得用两间房间才装得下,少年18岁了,拥有了自己的换衣间,无数衣服,无数鞋子,无数手表,无数领带,应有尽有,满目琳琅。 他的百变巨星的形象再一次席卷亚洲,如今,他的朋克打扮已经褪去,那是高中生的口味,他现在是大学生了,换成了大学梦中情人般的儒雅外型,黑玉般的头发剪得规规矩矩的,黑眸黑发,穿着地调的复古英伦范衬衣,浅牛仔裤,仿佛是古中欧世纪里走出来的高才生,眉目深深,高大,英俊,妖邪,不羁。 他成了时代的流行标志,时装展的大荧幕上,商场外的大幅广告上,公交车地铁的站牌上,都镶嵌着他的照片,美得无与伦比。 赫连尹把头发整齐的束在身后,收拾行李。 赫连胤悄声无息从楼下走了上来,手中提了很多礼物,有给爸爸的,mama的,爷爷的,还有亲戚们的。他的眼睛很漂亮,从屋外探了进来,看见赫连尹背对着他,正在叠衣服。 少年偷偷一笑,把手中的礼物放下,大步走进屋里,用自己的手蒙住了她的眼睛,憋着笑意说:“猜猜我是谁。” “哥哥。”她屏住呼吸,调整了下心里的激动,缓慢道:“别闹了,我正收拾东西呢。” “不好玩。”赫连胤嘟嘴, 连胤嘟嘴,勾过头来,一双眼睛绚丽动人,仿若是对立着强烈阳光的镜子似的,明晃晃的,差点要把赫连尹的眼睛闪瞎。 她惊喜地说:“换造型啦” 少年的风格整体都被公司改变了,之前赫连尹看的是照片,并不知道真实的他美得这样惊人,黑玉般的发色下,他的肌肤白得恍如是透明的,眼瞳也恍如是透明的,深深地凝望着她,好似天神化人,不笑亦含情,含情而自威,美得叫人魂魄荡漾,心神飘摇。 赫连尹觉得自己的三魂七魄已经飞到九霄云外去了。 “对啊,今年流行绅士,所以我又换造型了,好看吗”他笑着问,眼珠明露春晖般盈盈流转,却难分情绪,一段时间不见,哥哥越发变得深沉了,那双美丽的眼睛不再如从前般张扬恣意,变得千变万化,浅浓不定。 “好看。”赫连尹由衷地说。 “公司还建议我染一个外国人的浅灰色头发呢,他们说我的五官分明深邃,染了那样的颜色,不止可以衬托的我肌肤,还能再添时尚。” “其实我觉得黑色头发也很好啊,哥哥本来就是什么造型都能换的人,所以不必去跟着潮流走,而是让潮流跟着你走,用自己的魅力,席卷全球时尚。” “我也是这么想的。”赫连胤笑着说,把屋外的礼物拿了进来,“小尹,我给家里买了一些礼物,这个是mama的,这个是爸爸的,这个是宋姐的,这个给赫连涵涵吧,她现在住我们家里,不给她买的话,她到时候又抢你的,还有这个” 他把一卷略旧的画作小心翼翼地放进小尹手中,“小尹,这个画你拿好,要小心一点,这个礼物是送给爷爷的,是齐白石的松柏高立图,爷爷最喜欢齐白石的画了,希望这幅画可以打动他,如果打动不了,就算了,别跟他多谈。今年我会晚点回去,预计在春晚那天,我一唱完晚会的歌曲就会连夜搭飞机回去的,你自己对付爷爷要小心一点,无论他跟你谈什么,你表面装作听了就好,别真听他的,知道吗” “你竟然标了这个作品回来”赫连尹微微吃惊,齐白石的画她还是知道的,他是近代最著名的画家,也是当代拍卖会场中价值最贵的作品。 “重点不是这个啦,重点是你不能听他的话。” “这个我自然不会听的,但你标了这幅画,你到底是知道这画有多贵吗” “肯定知道啊,可是一般凡品能打动爷爷吗到底是一家人,能用和平的办法当然选和平的了,我这样做只是要告诉爷爷,我现在有能力了,就算他反对我们也没用,因为我不怕他给我断粮,我也不一定需要赫连家的权财,他恐吓我也没用。” 赫连尹噗呲一笑,“闹得这么僵,真的好吗” “这还不是他逼的他让韩洛思过来盯着我们就做对了吗一家人有什么事也不摊开说,我们是受良好教育长大的啊,又不是活在封建时代,连起码的尊重都没有,私自掺和别人的未来,决断别人的前途还有婚事,这种作为让我太失望了,要不是看在他疼了我这么多年的份上”赫连胤剩下的话没有说下去,眼神暗了暗,有种莫名的阴鸷,“算了,他都是为了我好,我不应该对他带有这么负面的情绪的,尽管他不喜欢mama,但他是真心疼我。” 所以那天他才会那么伤心,独自一个人躲在房中难过,那么爱他的爷爷,却亲自拿起了尖锐的利刃伤害他。 不止爷爷,爸爸,mama三个人,赫连尹也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他希望这四个人可以永远健康,快乐地相处在一起,假如爷爷不同意,他只能跟他跑马拉松战了,因为他是不可能放弃小尹的。 年底的赫连家一直很热闹,今年却不一样,从高考的时候,林婉言的病就没有好转过,她长时间低烧,为了不让在外求学的儿子和女儿担心,她一直对他们宣称自己的病已经好了。 这回要不是赫连尹回来过年,还不知道这件事呢。 怎么会这样 mama怎么会病这么久 赫连尹嗅到了危险的味道,把行李丢下,快速跑到林婉言的房间去看她,宋姐却说林婉言已经不跟先生同房了,她自己一个人住在三楼的客房里养病,赫连尹浑身一僵,接过宋姐手里的药上了三楼。 房间里的窗户都挂满了颜色深暗的窗帘。 阳光很难打透窗帘照射进来。 一室昏暗。 名贵奢华的高软床上,林婉言安静地斜躺在那里,瘦骨如柴,她的脸白得像一张纸,身子轻得像一片枯叶,仿佛一阵风吹来,就能把她从尘世中带走。 赫连尹呼吸一窒。 慢慢跪倒在林婉言床前,紧紧握着她的手,赫连尹的心里很不安,很不安。 “mama。”这句话是她用尽全身力气才说出来的,她心头酸涩,惶恐,沉重,几种复杂的情绪搅荡在她心中,令她呼吸压抑,心脏闷痛。 林婉言的手被一握,挣开了眼睛,看见来人是赫连尹,竟露出了一丝虚弱的笑容,往日那张美丽的脸庞变得灰败苍白,竟像是一卷被褪掉浓重色彩的油画,空洞死寂,“小尹,你回来了。” “mama你怎么了”她忍住要夺眶而出的眼泪问,这个时候她很想哭,但是她告诉自己不能哭,因为她还有好多问题要问mama。 要问mama。 “没事。”林婉言仍然是那副报喜不报忧的脾气,把赫连尹拉了起来,坐在她床边,才道:“你给我拿药上来了是吗那你帮mama把药碾成药粉吧,mama现在没力气吞药了。” “好。”赫连尹心中的恐慌在无限扩大,可是她却没有表现出来,强迫自己镇定着,将林婉言的药碾成了药粉,掺和在水中喂她喝了下去,而后,温柔地替mama顺了顺心脏,摸摸后背,体贴轻柔。 林婉言高兴地笑了,“小尹,你真孝顺。” “mama,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跟爸爸分房睡了你是不是,是不是”这句话她无论如何都问不下去,其实她已经猜到了,只是她没有勇气问出口,mama忽然变得这么瘦,又低烧不退,这明显就是癌的症状啊。 林婉言像是听懂了赫连尹的话,轻轻点头,避开话题道:“小尹,你成绩还好吗” 赫连尹望着她,不忍心逼问她,只好点头,“mama,我的成绩很好,从来不挂科。” “mama就知道你是个很能干的孩子。” “mama”赫连尹眼眶通红。 “小尹,mama知道你聪明能干,我的病,先不要告诉阿胤,我不想打扰他的事业。” 赫连尹摇头,“mama,这个要求小尹不能同意,目前最重要的是你的身体,假如哥哥知道你瞒着他,他一定会很伤心的,你已经瞒了我们一个学期,难道还要继续瞒下去” “我不知道要怎么告诉他小尹我阿胜他”她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喘了好半天,才用力握住赫连尹的手道:“小尹,有些话mama现在不说,可能就晚了,但这些话mama只能告诉你一个人,小尹,你要认真听着。” 赫连尹点头,再也忍不住,眼泪啪嗒一声,落在身下的蚕丝被上。 “你觉不觉得爸爸常年都很忙碌,甚至很少回家其实赫连家的幸福一直都是假象,阿胜他,几年前在外面就有了另一个家庭,我和他也早已没有了感情,本来想等到阿胤大学毕业了在告诉他的,只是没想到,我等不及那一天了,小尹,你记住mama的话,爸爸没有做错,他很疼阿胤,要不是为了阿胤,他不会跟我扮演着模范夫妻的形象,他是一个好爸爸,等我走后,阿胤就只剩下爸爸了,我希望阿胤不要憎恨他,小尹,你要帮mama好好照顾阿胤,以后,阿胜会有自己的新家庭,阿胤就只剩下你一个人了,你要好好照顾他,还有爷爷,万不可跟爷爷闹僵,虽然爷爷性格古板,但他是真疼阿胤的,爸爸有了新家庭,可能就顾不到阿胤了,他的未来,全部寄托在爷爷身上了,小尹,保护好阿胤” 林婉言断断续续地说着深藏在心底多年的秘密,这个秘密这样苦,这样重,赫连尹静静地听着,神色僵硬苍白。 当天晚上。 赫连家的人就都聚到了一起,不断有人进出林婉言的房间,安慰她,鼓励她,赫连爷爷也来了,他匆忙赶到港岛,没有看赫连尹一眼,沉默地坐在林婉言床边的位置上,紧紧握着手中的拐杖,面色沉遂。 谁都不知道老人家在想什么,但此刻,赫连爷爷眼中确确实实流动着痛楚。他虽然不喜爱这个儿媳妇,但是这个儿媳妇却替他生了个最喜爱的孙子,这种感情是矛盾的,他即不喜她,又很担心她的病情,害怕她去了阿胤没有人可以照顾,这对年纪小小的阿胤来说,会是怎么样的一场打击 赫连胤是在当晚凌晨2点赶到家里的,林婉言已经睡下了,他独自一个人跪在林婉言身前,背脊僵直,眼神失焦。 “哥哥。”赫连尹的手落在他的肩上,她的指握得紧紧的,希望能给他一点力量。 赫连胤回头看她,此刻的他,眼瞳暗黑得好像什么都映不进去,他没有说话,抿紧唇线,跪在林婉言的床头,如石雕一般,良久良久不动。 赫连尹默默地站在一边陪他。 幽暗的灯光下。 赫连胤机械般地把林婉言的被子拉到肩膀的位置,轻声问赫连尹:“你知道mama得了什么病吗” 他此刻的表情,成熟得让人陌生。 赫连尹望着脸色苍白的mama,微点头,“宋姐说,mama几个关键的器官,都发现了癌细胞。” 从前她觉得癌症好遥远好遥远。 今天。 却真真实实的发生在他们身边。 让人措手不及。 赫连胤身子一震,低下头去,似乎是在克制自己的情绪,他冰冷地坐在床边,仿佛没有任何温度,呆呆地看着mama消瘦的容颜,脑中一片空白。 幽暗的灯光。 两人都没有在说话,怕吵醒林婉言,他们沉默地守在床边,一步不离。 第二天林婉言的精神很好。 她摸着赫连胤的头发,说她想出去外面散散心。 赫连胤重重点头,命人去准备车子。 癌症到最后的扩散是非常速度的,一夜之间,就长满了身体内所有的器官。 林婉言知道自己这是回光返照了,但是她很坚强,没有表现出什么悲伤的情绪,自己换了衣服,化了妆,穿上新年的衣服,名贵的鞋子,牵着赫连胤和赫连尹的手,到了街上散心,他们去了赫连家祠堂,去了山这些话出于何意,到底是在告诉她,还是在告诉自己但不管怎么样,哥哥能说出这样的话,证明他想开了mama的事情,不再颓废,不再悲伤。 他说完,轻轻拉过赫连尹的手放在脸颊边上摩挲,似乎她是他有生之年,剩下的唯一依靠。 ------题外话------ 大家不要骂我,这是剧情需要,表打我我去哭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