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巧言
“宓儿,你这是怎么了?”上官珏来到书房就看到晏宓儿站在书桌前正仔细的抄写着佛经,虽然让曼荷提了醒,但还是忍不住的叹了一口气。 晏宓儿没有答话,而是认真的的将那一页抄完,小心的放在一遍晾干,也小心的将笔放好,然后正色对上官珏道:“夫君,我有话像单独与您好好的谈一谈!” 又是您!上官珏点点头,一直侍立在旁边的的紫萝立刻出去,将门半掩着,自己则远远的守着房门。 “我今天听说了一些事情!”晏宓儿酝酿了半天的情绪,一说这句话的时候,眼泪就顺利的顺着腮缓缓流下,心中颇有些得意,看来这半天的功夫没有白费,终于将满心的欢喜都给压抑了下去。 “我听曼荷说了!”上官珏叹气,就知道她要谈这件事情。 “虽然我一直以为夫君一定不会眼睁睁的看着我受委屈,但也没有想到夫君会这样做!”晏宓儿认真的道,含泪带笑的容颜份外的让人感到怜惜和疼爱。 “我原本以为夫君会狠狠的责罚宇凯,因为他不该妄顾上官家的名声和我的名誉,带那些不着四六的人进门,更与她们合伙,想尽办法的制造我与那些人狭路相逢,让我受那样的侮辱,更怂恿他们上门挑衅,坏我名声。但他终究是你的弟弟,血浓于水的亲弟弟,能够责罚他,我就已经是心满意足了。”晏宓儿相信连谣言都出来了,上官宇凯估计被杖责是少不了的,不知道打了多少下呢?有没有打得皮开rou绽?真是可惜,要是自己在府上的话,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往他伤口上洒药,让他永远记住那种疼痛。 “我也想过夫君会冷颜对待拓拔芩心,甚至不留情面的强行送客,但是没有想到夫君做到了这种地步,更没有想到夫君连老夫人的脸面都没有顾及!”晏宓儿对于这件事情倒真正是意外,不管怎么说拓拔素月都是长辈,就算她也知道上官昊父子对她一直不过是尽义务,根本就没有多少亲情——就算有,也被她周而复始的折腾给闹没了!但这一次不一样,不是在家中小范围内削她的面子,而是毫不犹豫的将她的面子,拓拔家的面子丢在了大庭广众之下狠狠的践踏,不知道拓拔素月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是不是真如第一次谣言说的那样,气得吐血?真是可惜,自己没能亲眼见到那种解气的场面。 “宓儿~”上官珏很想说自己不是为了她,至少不是单纯的为了她,也是为了让拓拔家有个深刻地教训,他们似乎越来越肆无忌惮了,竟然连夜袭聆风院杀人的招数都想的出来——就算是拓拔素月和拓拔芩心这两个没有脑子的人想出来的,他拓拔牧野难道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与上官家为敌,意味着将上官家的面子践踏在脚下,更意味着向上官家宣战,如果自己不狠狠的反击的话,岂不是承认了惧怕他拓拔家? “夫君请听我说完好不好!”晏宓儿恳求的看着上官珏,要是被他一再的打断的话,自己一定会忘了自己的初衷,陷入甜蜜和快意之中。 “你说吧!”上官珏叹了一口气,再次深深的为自己小妻子的善良担忧起来,善良大度是好事,可是就如将军慈不掌兵一样,她将来是要执掌上官家内府的人,要是善良过了头,极容易被欺负的。 “其实宓儿听见那些事情的时候觉得很爽快,更觉得很甜蜜,可是也觉得很内疚!”晏宓儿苦涩的笑了一下,低下头,缓和了就要忍不住的笑意,然后幽幽的道:“我一直在考虑一个问题,如果我再努力一些,让老夫人喜欢我,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厌弃我的话,这一切是不是就不会发生?如果当初娉婷提醒我,我就离开内府出来的话,是不是就不会发生后面的事情。总觉得这一切都是可以避免的,却因为我的不够努力和自以为是闹到了今天这个地步!” 这怎么能怪她呢?上官珏叹气,要说是努力,她已经是很努力了!短短半年不到的时间内,上官家除了那些别有用心的人都很喜欢她,而自己也一直在庆幸自己能够娶到她,与其说她不够努力的话还不如说拓拔素月瞎了——当然,他很明白,拓拔素月没有瞎,只要他娶的不是拓拔家的女儿,她就会持反对意见,就算是宓儿出身世家也是一样。只不过,如果宓儿的出身与拓拔芩心相当的话,她们不敢做得这么过分和明目张胆而已。 “我不想成为一个让你失了分寸的人,更不想成为‘祸水’。夫君可知道,先母在盛京被传为‘倾国祸水’,我听说的时候险些气晕过去……”晏宓儿叹息着,道:“所以,我想请夫君给我一点点时间,让我能够冷静的思考,想想自己到底应该怎么做!也请夫君好好的冷静一下,不要为了我,闹得家宅不宁,更不要为了我与拓拔家反目。” 上官珏除了无奈只有无奈,好吧!事情到了这种地步确实是有为她出气的原因——其实一开始最主要还是为了给她出气,不过后来上官珏为了说服自己,更为了让玉擎山庄那边看得顺眼一些,将这件事情上升到了另外的一个高度,他可以背上被美色蛊惑的名声,但宓儿可不能成为那个‘红颜祸水’,玉擎山庄那边要是认定了宓儿是祸水的话,一定会想办法把她先给灭了。 而就现在看来,玉擎山庄对自己的做法是没有异议的,甚至在严格控制宁姨娘和吴姨娘的饮食之外,更加了一项劳作项目——背水!也不为难她们,不过是让她们从三公里之外的龙潭背自己需要的水而已,除了吃饭的时候有青菜豆腐汤之外,其他的水都不供应。不背也可以,不要喝水,不要洗漱,反正她们带去的衣服也不少,大概都有七八套,可以轮流换着穿脏了再说。这种态度说明了一点,长老们是支持自己的。 “刚好这段时间夫君也有很多事情需要做,就不用来回奔波,就让宓儿安静的思考一下这些事情吧!”晏宓儿终于还是将话说出来了,微笑着指着桌子上的佛经,道:“其实每年的七月中旬到八月的上旬完,宓儿都很习惯地抄写经书,礼佛诵经。不是为了表示虔诚之心,而是求取一种安宁,一种心灵上的放松。还请夫君成全!” 宓儿最早的计划是听到对自己侮辱性的谣言之后,回来闹一场绝世出家甚至绞了头发的闹剧——秦嬷嬷特别爱惜她的一头秀发,而她却是恨死了这一头难打理的长发,一只想找个借口把它给剪去一大截,然后提出自己需要静养,将上官珏拒之门外的。可是,没想到上官珏居然瞒着自己做了那么多,要是自己在那样做的话,一定会让他寒了心。对于自己的亲人,可以不讲理的胡闹,可以肆意的发泄,但一定不能让他寒心,一旦寒了心,要然他再转暖的话,不但是一项艰巨的工程,更可能的是将他推到别人那里。所以思索再三,宓儿决定以自己忐忑不安为借口,更以自己想要理清一切为理由。 “宓儿,就如你所说的,我事情很多,我白天不会回来打扰你,但是晚上我回来也不行吗?”上官珏苦笑,他就知道宓儿听说这些事情之后会走死胡同,才特意瞒着她的,没有想到还是被她给知道了。 “你以为晚上回来就不会打扰到我了吗?”晏宓儿恨恨的瞪他一眼,道:“我会想着夫君回来需要什么,我会想着夫君回来之后的甜蜜,更可能会因为等候夫君回来而心神不宁!那样的话我想要安静都不可能!” “宓儿每天都在盼着我回来吗?”上官珏故意调笑着,道:“如果冷不丁的,我不会来了,宓儿不会孤枕难眠吗?” “你~”晏宓儿气恼的跺脚,好不容易培养得出来的情绪被他几句话就闹得没有了,不行,一定要将他赶出去,不能让他这样影响自己。 “我听着呢!”上官珏反而是大松了一口气,他不愿意宓儿因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感到内疚,更不愿意她将这一切归结在自己身上。 “我是有些内疚的!”晏宓儿不心虚的说着,认真的道:“我不知道没有我的话会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那不好猜测。但现在很肯定的是,这一切的导火索是在我的身上,所以我必须好好的思考,更重要的是我必须冷静的为自己定位。夫君,你知道吗?我现在最担心的是自己会因为这件事情持宠生骄,变得不像自己,那个时候,我想夫君也该讨厌我了。” “我看宓儿现在很清醒很冷静!”上官珏有些感动,更多的却是懊恼,他还以为宓儿要么会难过,将所有的罪责揽到自己身上,要么会欣喜,认为自己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欢喜的投怀送抱,却没有想到这个时候她还这么理智对待。 “那是因为宓儿一个下午都在告诫自己,不要得意忘形,不要一朝得志便猖狂,那样的面目实在可憎!”晏宓儿微微的笑着,道:“夫君就让宓儿任性一次吧!” “你啊!”上官珏叹气,能说的都让她给说了,她还能说什么! “我向你保证,我一定会想通,也会整理好的!”晏宓儿甜甜的笑着道:“夫君也一定希望宓儿还是想以前一样吧!” “好吧!”上官珏无奈,不过他也很开心见到宓儿这样,她嫁进门来从小心翼翼惟恐出错,到逐渐的展示自己的才华,树立自己的威信,到现在可以稍稍任性的撒娇,都是一种进步,这证明她已经逐渐的适应了上官家的生活和自己的身份。 “谢谢夫君!”晏宓儿心底大喜,终于达成目的了,可是……她心里狡黠的一笑,夫君我很想知道现在在你的心里到底是宓儿更重要还是酒姑娘更好,你准备接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