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胶着(二)
“或者做个酸梅汤?开胃的,要不糖醋鱼?最近清儿就喜欢吃这个,每顿都少不了。”锦。 说到清儿,祖母微微笑了笑:“我听说,宣仪给清儿找了个好老师……” “是,一个叫韩治的少年,可真是不错,清儿也喜欢他,跟了他没几日,学问倒长进了不少。”锦。 祖母颔,欣慰道:“如此就好,如此就好,锦书啊……你要多费些心思,把清儿带好,咱们家,现在就清儿这么一个宝贝曾孙……” “祖母您就放心吧!清儿好着呢!怎么样?今儿个厨房做的米糕和豆浆很不错,我去帮您端来,中午再让厨房给您做一个糖醋鱼?”锦书把话题绕回到吃上面来。 祖母眯了眼笑道:“你呀!就琢磨着怎么哄我吃。” 锦书也笑:“能吃能睡才能身体棒嘛!我帮您去拿。” “二奶奶,您就陪老祖宗说说话,碧茹去就成了。”碧茹一旁说道。 祖母没奈何,只好道:“好吧,吃惯了辣的,换换口味也好,那你让厨房做个西湖醋鱼来,唉……也不晓得她们能不能做出那个味儿来,这西湖醋鱼啊……还是云娘做的最好,不过她现在也忙,不麻烦她了。” “好嘞!碧茹这就去说。”碧茹笑嘻嘻的出去了。 锦书心思一动,问:“云娘还会做西湖醋鱼啊?她是杭州人氏吗?” 祖母迟疑了一下,缓缓道:“好像有一回听她自己说是余杭人氏……” “哦……云娘的年纪好像不小了吧!怎么也不嫁人呢?夫人这么喜欢她,应该会给她找个好人家的。”锦。 “怎么没找?说过好几回,不过云娘不肯嫁,这个丫头,也不知她心里怎么想的。”祖母道。 “那她的名字就叫云娘吗?”锦书又问。 祖母莞尔道:“你今日怎对云娘感兴趣了?” “这不是老祖宗夸她西湖醋鱼做的好吗?我想拜师去呢!”锦。 祖母呵呵笑了起来:“她叫什么名字我却不清楚,当初你婆母带她回来时就叫她云娘的,大家一直就这么叫她,或许,你婆母知道她叫什么吧!唉?你亲自去问问她不就知道了?” 锦:“不用不用,我也就好奇这么一问.其实叫云娘挺好的,很顺口呢!” 她怎好去问,一问,她不就生疑了?估计现在已经在疑心了吧!不过,见面的时候,看她神情很自然,并没有一点不安的样子。锦姓名,不容易查得到吧!不过知道她是余杭人,就算她是说谎的,但她能做一手地道的西湖醋鱼应该确是江浙一带的人,不知道宣仪有没办法查到。 纪宣仪晚间回来的时候,带来一个让人颇为震惊的消息。就是当日为杜若验尸的仵作找上他了。 “难道杜若的死因有另外的说法?”锦。 “正是,可恨的仵作,当日隐瞒下来,今日却来找我索要银子……”纪宣仪气呼呼道:“他说,杜若并非是自尽而死,虽然现场没有打斗的痕迹,但是杜若的指甲里有小块rou丝,杜若自己身上并无破损,所以这rou丝应该是凶手留下的。” “岂有此理,人命关天的大事,他怎好隐瞒?这简直是把人命当儿戏……”锦书也不由的愤慨。 “正是,他被我一顿怒斥,又听我说要去报官才说好话讨饶,狡辩道,只因杜若是受责罚才死的,还以为是纪府的主子虐仆,他是为了保全纪府的名声才故意隐瞒不说的。”纪宣仪道。 “这可真真是狡辩,他哪是这般好心,还不是以为抓了人家把柄好讹一比钱去。”锦。 “所以,我要他重写验尸经过,他老老实实的写了,还想讹银子,我叫他一个子也捞不到,这种人,也不适合再当仵作了,没追究他别的罪若就已经是宽容他了。” “那么,这样说来,是有人杀了杜若,而且,这个人还是杜若不曾防备的人,根本没有想到会杀她的人,不然,无论如何杜若也会反抗的,我就奇怪了,外面不是有人看守着的吗?那人是怎么进去的?”锦书满腹疑云。 “你分析的很对,那天我也问过看守的刘铨,他说他一直守在门口,根本没有人进去过。要是这样,杜若手指甲里的rou丝从何而来呢?那天在正厅审问的时候,她并没有和谁产生过扭打……”纪宣仪也一直在想这个问题,百思不得其解。 “我有想过请提刑官来查这个案子,可是又怕惊动了那个人,真是难办,原定的计划都使不上了。”纪宣仪不免懊恼。 “都是那仵作的不是,如果早些说明,咱们就可以把府里的人都集中起来,看谁身上有伤,不过这都过了好几天了,那伤也都好了,咱们又不曾注意,白白错过了这个机会。”锦。 “算了,咱们只有再想办法,这事我还没和大哥说,回头我就告诉他,对了,我得找父亲问问云娘的事,不能因为那头疏忽了这头。” 纪宣仪想***,就要去找父亲。 “等等……”锦书唤住他。 “还是不要去问老爷了,你这样冒然一问,老爷心里能不怀疑?听说,老爷这几日身体不适,耳鸣眩晕的,咱们就别去扰他了,云娘的事,我在祖母那里打听到一些,祖母说云娘自称是余杭人氏,能做得一手正宗的西湖醋鱼,我想,云娘很可能就是那一带的人。” “哦?”纪宣仪颇感意外,有些想法电光火石般的在脑海中一闪而过,来不及抓住,是什么?细想,又想不起来,便道:“这样查起来也很是麻烦,不过,再麻烦也得查,大哥与户部李大人的关系不错,这事让大哥去办,只是要跑去余杭查证,这一来一回的,快马加鞭,少说也得一个月,不知道来不来得及……” “那也只能这样办了……”锦。 “嗯!我这就去找大哥。”纪宣仪说办就办。 “唉……你还没用晚饭呢!”锦。 纪宣仪道:“没事儿,我去大哥那里,让厨房准备几个下酒菜送过去就成了。” “你可别又喝多了……”锦书叮嘱着。 纪宣仪笑笑:“除了去年十月初八,我就没有好好喝过酒,以后也不会了,省的满身酒气的被你赶出去……” 锦:“你还好意思提。” “锦书,说真的,我现在想起来,都挺后悔的,如果我能早一点……”纪赏仪诚恳的说道。 锦书掩住了他的嘴,打断他:“好了,什么也不要说了.我并没有怪过你,我理解的,如果一开始就高高兴兴的面对我,或许,我还不会爱上你。” 他瞪大了眼睛,嘟哝道:“你都嫁给我了.不爱上我你还想去爱谁啊?没得选了……” 锦:“是啊是啊,没得选了,所以,你再差我也只好接受了。” “什么话?我哪里差了?你说你说……”纪宣仪听了,可不饶她,环住她的腰身,就要哈痒痒。 锦:“好了我收回,收回,你住手啦……” “不行,你要为你说过的话付出代价,今天我就要好好修理修理你……”纪宣仪邪邪的笑着。 “不要……不要……救命啊……” “父亲,你干嘛欺负母亲?”一个稚嫩的声音身后响起。 纪宣仪和锦书都僵在那里,下一刻,清儿就冲了过来,推开纪宣仪,然后张开小小的双臂,护在了锦书面前,小脸儿昂着,小眼儿瞪着,小嘴儿抿着,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纪宣仪和锦书面面相觑,锦书窘的满脸通红,纪宣仪也甚是尴尬,清了清嗓子,道:“咳咳,那个……清儿……父亲……没有欺负母亲……” “清儿明明看见了,母亲如果做错什么,父亲要责罚就责罚清儿好了,不要欺负母亲。”清儿振振道。 哭笑不得,真真的哭笑不得,这孩子,眼神不好使还是怎么得?还有,怎么就知道护着母亲?我是你亲生父亲诶……不过纪宣仪还是耐着性子解释道:“清儿,大人的事小孩子不懂,父亲和母亲这样是……恩爱的表现,不是在打架哦!”懊恼,跟小孩解释这个,太费劲。 锦书拼命忍住笑,赏仪也有这么窘的时候啊! 清儿抬头,用目光询问锦:“清儿,父亲没有欺负母亲,真的。” 清儿这才慢慢放下手臂,看来他弄错了,父亲说,这是恩爱的表现,可是大人恩爱的表现怎么这么像打架啊…… “清儿……”纪宣仪看清儿已经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了,就沉了声道。 清儿怯怯地抬头,诺诺道:“父亲,对不起,清儿弄错了。” “我指的不是这个,你进来怎么不敲门?进别人房间是要先敲门,征得别人的同意才能入内的,没有人教过你吗?”纪宣仪摆出架子来训话。 清儿小声道:“清儿知道的,可是清儿一时高兴就忘了,然后听见母亲喊救命,就全忘了……” 锦书脸上更烫了,蹲下身来,抱住清儿,对纪宣仪道:“你说话的口气温柔点行不行,瞧你把清儿吓得,多大点事儿。”说着又柔声对清儿道:“清儿,什么事让你这么高兴?说来给父亲母亲也高兴高兴。” 清儿笑眯眯道:“清儿今天学会画螃蟹了,韩治哥哥夸清儿画的好,这是韩治哥哥一次夸清儿的画呢!” 纪宣仪泄气的坐到了太师椅上,就这事,就值得他高兴成这样?没出息。 锦:“真的?画在哪?给母亲瞧瞧。” “在清儿房里,清儿就是来邀请母亲过去看清儿的画的。”清儿喜滋滋道。 “好,咱们去看。”锦书拉了清儿的手,嗔了纪宣仪一眼,转身走了。 “喂喂喂……”纪宣仪张口无言,怎么回事?这母子两就这样把他晾在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