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学堂

    4.学堂

    沈庄和沈镇被选上的孩童，显然多了不少，数百个孩子挤在遁空舟上，熙熙攘攘的，又是兴奋又是好奇的相互交流着。

    遁空舟的速度，还是快过一般的飞行灵器的，不过到了夕阳夕下的时候，便来到了山门之前，连山水画皮都没有。

    远远地，就能看到高处的白玉宫殿，琼楼画壁，白云缭绕，仙乐飘飘，仙鹤振翅，一片的仙家胜景。

    沈昕宁随着其他的孩子一起沉默，都是对于眼前看到的一切有着惊讶，只是，沈昕宁惊讶的却是道统的没落罢了。

    迅速的给每个人登记之后，便换了一个练气后期的修士，带他们去居所。虽然是在同一个山谷中，却是屋舍分作两边的，男女分开，一间住四个人。

    顾尧临走前还是当着管事的面，特意嘱咐了一下的，毕竟是上等灵根，每次收徒，便算上世家也是只有寥寥的几个的。

    只是顾尧并没有明说，只是要求照顾，其他人也是心知肚明，知道顾尧几人，是怕被分薄了功劳。

    新近弟子都是要在此住上半年的，能有天资出众的住在自己这里，到时候自己的赏赐，虽比不上他们，却也是有一份的，他们也自然是不会怠慢。

    和沈昕宁住在一起的三个女孩，都是沈村的，里面也没有沈二妞，显然，管事还是很有眼色的。

    因为一个村子的，彼此之间也算熟悉，家里得了沈昕宁的好处，对沈昕宁的印象自然也是不坏的，处得还算和平。

    只是因为初进宗门的兴奋，她们都没睡好，第二日，早早的在管事敲响晨钟之后，来到山谷外面集合，带着熟悉饭堂与学堂。

    经历了一顿，超乎他们想象的、精致的饭食，在管事不动声色的教导下，对于宗门的归属感又强了几分。

    面对学堂，本以为是读书习字的地方，却没有想到，来的第一天就让有些没有基础的孩子叫苦不迭。

    沈杨自然也是其中之一，不过他一进来就占了前面的位置，又给沈昕宁站好了位置。他跟不上，不代表沈昕宁跟不上，所以倒是不曾泄气。

    沈昕宁的性子他还是清楚的，男孩子的大男子主义被激发了，觉得自己不能比不过小姑娘，学起来就更加用心了。

    只是用心是一回事，不懂的话，在用心也是有些事倍功半的，尤其是下午专门的音律课，什么宫商角子羽的，完全是听天书，而沈昕宁则是完全没有半点难度。

    音律四境八阶沈昕宁当初本就算得上精擅的，这些浅显的东西于她而言半分难度也没有。

    虽然不曾明着表现出来，但是思绪显然有些飘远了，当然，面上还是一副认真的样子。

    毕竟现在不知道多少年过去了，技巧习惯什么的也是有不同的，自己当前首要的，便是融入这里，然后慢慢地弄清处境。

    随着下午两个时辰的过去，终于下学了，沈杨无精打采的走在沈昕宁旁边，沈昕宁微微笑着摇头，拉着沈杨就去了学堂后面的书房。

    借着学堂的笔墨，便开始在几本薄薄的册子间，翻找了起来。教授音律的夫子说过，学堂的册子是不能带走的，而半年后的考核，便是要求熟练一首，红皮册子上的曲子。

    “囡囡，你在找什么？”沈杨奇怪的问道，还特意的压低了声音。

    “找一首适合你的曲子。”沈昕宁伸手选定了一本红皮册子上的曲子，就着一旁的桌案就抄了起来。速度不快，手腕没有什么力气，字也只是一般般，没风骨没气势，但看样子似乎有些底子。

    抄了一个多时辰，反复细细的核对了几遍，这才将册子放了回去。吹了吹墨迹，带着几张纸走了。

    这边刚走，那边书架后面便转出两个身影来，笑着看了二人离去的方向一眼。吃过晚饭，沈昕宁也没有忙着带沈杨去选择乐器，因为第二天下午，教授的夫子会带他们去选择的。

    沈昕宁和沈杨走回屋舍所在的时候已经算是月满星天了，沈昕宁没有急着回去，而是和沈杨一起回忆着夫子今天讲的那段，慢声慢气的回忆着。

    沈杨只觉得沈昕宁讲的比夫子好多了，不过短短两遍他就记住了，还记得挺牢的，当下兴奋得不得了。

    “囡囡，你真厉害，夫子教了三遍，我都只能磕磕巴巴的跟着读，你才教两遍我都会背了。”

    “着不是厉害不厉害的问题，是你白天就记得差不多了，但是也忘得快，现在我一提，你又想起来了，觉得反而记得更牢了。”

    “就像一件事别人唠叨几遍，你过段时间就记不大清了，但是如果有人，再在你耳边提起的话，你又会特别清楚的想起来，比当初还记得清楚些。”沈昕宁笑着安慰道。

    “好像真是这样的。”沈杨挠了挠头道。

    “本来就是这个道理，你现在记得说不定明天，又会记不大清楚。”

    “但是你要是回去找个空多记几遍，保管明天记得特别清楚，你要是现在回去把书，看一下或者抄一下的话，说不定你明天就会写了，以后见到那些字也认得了。”

    “真的，那我一会就回去看书。”至于写字还是算了吧，沈杨当即被沈昕宁安慰到了，浑身都舒坦了。

    和沈昕宁分别之后，看着沈昕宁进屋了，这才火急火燎的窜进他所在的屋舍，拿起今天发的书本看了起来。

    一边背，一边对照，有时候对着字体比较繁杂或者形状比较奇怪的字，还能呵呵笑上一番。

    临睡觉前响起沈昕宁说的，有在脑子里过了一变，只觉得记得滚瓜烂熟了，这才满意的睡了。至于完全没有听懂的音律的课，全然放在脑后了忘了。

    第二天起来，沈杨就呵呵的笑个不停，看着一起住的有一个熬黑了眼圈的，更是觉得沈昕宁厉害。

    教课的夫子算不上负责任，任务布置下去了也不检查，只是自讲自的。严重打击了想表现一番的沈杨的表现欲，怏怏的，还是沈昕宁，不动声色地劝了几句，这才又回复过来。

    中午更是大大的多吃了两碗饭，摸着吃撑的肚子，可怜巴巴的望着沈昕宁，沈昕宁有些无奈的笑了，请了一个村子的男孩子，扶着沈杨走了几大圈才算好一点。

    “你呀，平时看着也挺......今天怎么......”沈昕宁没有吧那话中的意思说出来，但是沈杨显然理解了，不好意思的挠头，只是憨笑的缩了缩脖子，沈昕宁还能说什么。

    下午的两个时辰夫子大致的讲了一下各个乐器的特点，便带着一群人去选择乐器去了。存放乐器的地方在学堂的后面，沈杨看着成百上千的各式各样的乐器，当即头大了起来，求助的看着沈昕宁。

    沈昕宁一进来。就找到了她为沈杨选择的目标，埙。

    “这东西我会，囡囡，这东西我会......”看着到手的陶埙，沈杨显然有些兴奋过头，看着其他人飘过了的眼光，沈杨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沈昕宁倒是没说什么，抱了一旁不远处的七弦古琴，这里的乐器品质在凡俗显然是极佳的了。

    带着沈杨走到她昨日看到的地方，一片幽幽竹海就出现了，数万杆青竹，碧叶如玉，节节向上，沙沙作响之间，仿佛带着丝竹之音。

    而竹林中，大大小小的盘踞着无数青石，大者可堪成人一卧，小的则是只能单人蹲坐其间，绵绵的落叶间，青石错落有致，倒是一处不错的景致。

    “囡囡，我们来这干嘛！”沈杨虽然觉得这里不错，但显然不知道沈昕宁为什么带他来这里，当即有些疑惑的开口。

    “埙者，仿鸟兽之音而生，八音之中独占乡音，至纯至性，很适合杨哥。”

    “我听过杨哥吹埙，音色饱满响亮，无甚杂音......我为杨哥选的是七星埙，音色幽幽，恍若风竹，而埙曲选的也是《风竹》，本来就没什么难度，加上杨哥的底子在，想来很快就能学会。”沈昕宁微微笑着说道。

    选了一块小半人高的青石，先将琴放了上去，这才两手一撑，一跃之间就坐了上去。沈杨见此，却是看也不看的一屁股坐了下去，看着沈昕宁将上面的几片竹叶拈走，憨憨的笑着。

    沈昕宁将昨天抄下的乐谱摊开，一点一点的教沈杨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