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三层小楼
纸条上写的是光体市公安局的地址，但严格来讲，纸条上写的是光体市公安局里某栋建筑的位置。 “月散区梧桐路光体市公安局进门往右转，草坪左边的灰色的三层楼建筑。” 柏尤拿着纸条，战战兢兢的来到公安局的大门，活了二十三年，柏尤知法守法，从来没有去过公安局，就连当地的派出所都没去过，这一次站在市公安局总局的大门，警徽上散发的威严，让他不禁挺直了背脊。 守门的警卫注意到柏尤，开口问。 “请问需要帮助吗？” 柏尤小碎步跑到警卫身前，踌躇了一会后，指着里面，问。 “请问我能进去吗？” 警卫问：“请问您有什么事？” 柏尤想起昨晚那个变态男说的话，说道：“我是来办身份证的。” 警卫听到这句话后，上下打量了柏尤几次，眼神似乎在说“难道你不是在开玩笑？”。 而柏尤的眼神则是在说“我没有开玩笑啊。” 警卫顿了顿，道：“你可以在当地派出所申办或补办身份证。” “我知道啊。”柏尤理所当然的看着对方，他又不是没办过身份证“可是昨天你们的工作人员让我来这里办身份证。” 警卫蹙眉，稍微想了想后：“昨天是周日。” 柏尤才知道原来今天是周一：“嗯，然后呢？” 警卫：“周日……负责相关事务的工作人员应该没上班。” 柏尤这才发现警卫的表情已经有些不耐烦，顿时又战战兢兢了起来。 对了，那张纸条！ 柏尤赶紧拿出纸条递给警卫，小心翼翼的说道“昨天你们的工作人员让我到这个地方办身份证。” 警卫先是瞥了一眼纸条，再看一下柏尤，然后才拿起纸条。 不过在看到纸条上写的内容后，警卫脸上的不耐烦和小情绪统统消失，取而代之的敬业认真的神情，他把纸条递回给柏尤，道。 “进去后右转，再往前走一百米就到了。” 看这个架势，意思是自己可以进去了？柏尤拿回纸条，对着警卫说了声谢谢，然后赶紧走了进去。 在柏尤进去之后，警卫忍不住偷偷地回头看了一眼柏尤的背影，他在这里工作有好几年了，知道在这里有些话能说有些话不能说，也知道有些事应该知道，有些事不应该知道。 而刚才那张纸条里写的的地址则是公安局里不能说也不应该知道的事。 …… 就和电影里的公安局一样，从大门而进，看到的第一栋建筑就是公安局总部，威严的警徽和警示的标语让经过的每个人都不敢生出半死桀骜之意。 公安局总部前有两条大道，一条横贯在前，一条从大门直指而进，在横贯道路的两旁是停车场，柏尤羡慕的看着如军人列队般整齐停放的车辆，忽然对兵人的生活生出无限的憧憬。 醒一醒，连工作都没找到！ 柏尤揉一揉脸颊，捋了捋一团糟的头发，站在路中间看向右边的转角，右边的路两边也有停车场，不过却是几乎没有几辆车。 “月散区梧桐路光体市公安局进门往右转，草坪左边的灰色的三层楼建筑。” “右转，是这里吧。” 柏尤刚准备往右边的转角走去，不过还没迈出第一步，他听到身后有人在呼喊他的名字。 “柏尤，是你吗？” 声音很好听，但柏尤却是听得头皮发麻。 他对这个声音很熟悉，正是因为过于熟悉，所以他一点都不喜欢这个声音，甚至很讨厌。 “柏尤，是你吗？真的是你啊，你怎么会在这里？你犯法了吗？” 柏尤烦躁的皱起眉头，他转过身，看着从停车场上某辆豪车走下来的长发女子，厌烦的说道。 “黄花，你说话怎么还是这么损啊。” 一位穿着红色长裙的艳丽女子站在一辆bmw前，墨镜下看不到她的眼神，但无论是她的身材还是笑容，都时刻充斥着难以阻挡的魅力。 “柏尤，你怎么还是满身穷酸气啊。” 隔着不足五十米的距离，柏尤看着自己的前女友，脑海里浮现的全是大学期间的画面。 黄花的外貌一直是校花级别，柏尤生的俊秀，当年两人在校园里也算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然而人是会长大的，就和所有狗血剧的剧情一样，黄花嫌弃柏尤一穷二白，就连去宾馆开房的钱都没有，柏尤也想赚钱，但是赚钱并不是想赚就能赚的。 于是黄花一直嫌弃柏尤，吵了两年骂了两年，分手之后的同学会上，也总能听到黄花不屑一顾的耻笑。 柏尤看到黄花身后白色的bmw，眼神里掠过一丝疑色，黄花的家境并不好，父母都是农民，怎么也不可能买得起这种豪车。 也在这个时候，bmw驾驶证的车门打开，一个戴着墨镜穿着西服的男子走下车，他来到黄花身边，亲昵的搂着黄花的腰，视线穿过墨镜落到柏尤身上。 “怎么，遇到熟人了？” 黄花则像块软体般靠在对方的身上，看着柏尤轻轻地说道“嗯，遇到大学同学了。” “大学同学？” 墨镜男上下打量了一番柏尤，一眼足以他看出柏尤全身的衣服总值不超过两百五十，他搂着黄花的腰，来到柏尤面前。 “你好，我是陈霖，花花的男朋友。” 柏尤看着黄花和她男朋友你侬我侬的作势，他微微一笑，道“你好，我是柏尤。” 问好以及自我介绍，双方都没有伸手握手。 陈霖将bmw的车匙放在掌心晃着“听花花说你是他的大学同学，我和花花交往两年，还没见过她的大学同学，改天有机会，我们一定要出来熟悉一下。” 柏尤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黄花，两人从大一开始交往，交往两年，如今才刚毕业，而黄花却和此人交往了两年…… “那肯定最好。” 黄花突然娇声说道“柏尤，你来公安局干嘛，要是有事办的话，我可以让陈霖帮你忙，陈霖在公安局里工作，职位还不低，有他帮忙你的那些小事都不是事。” “哦？”陈霖笑着说道“你来办什么事，我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呵呵，就连柏尤自己都不知道他来公安局到底是干嘛的，什么妖族身份证，什么，他都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至于帮忙……柏尤看着黄花如橡皮般粘在其他男人的身上，想起过去自己和这个女人还睡过不少夜晚，他就觉得一阵恶心。 “不用了，一点小事而已。” “那就算了。”陈霖抬起左手，露出手腕价值不菲的手表“时间不早了，我还有事要忙。” 虽然隔着墨镜，但依然能感受到清晰的不屑与不耐。 两个人能成为朋友，要么是精神世界极其像似，要么是物质方面没有太多差距，也因为如此，柏尤很清楚他和陈霖绝不是一路人。 “我也有事忙。” 话到句点，柏尤准备转身离开。 “诶，等一下。”黄花突然叫住柏尤，然后换上软绵绵的声音对着陈霖说道“亲爱的，再过半个月就是我们定亲的大日子，你怎么不请我的同学去呢。” 陈霖转头看着黄花充满魅力的脸颜，忍不住在她腰间一揉，笑着对柏尤道“是我疏忽了，柏先生，再过半月就是我和花花定亲的日子，要是宴会上没有花花的同学，花花会寂寞的，希望到时你能来。” 黄花又说：“是啊，而且到时参加宴会的都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你记得去租一身好西装再来，要是你没钱租……就穿现在这身也行。” 柏尤回过身，面对黄花不加掩饰的得意，以及陈霖看似不经意的显摆，他微微低下头，只好说：“没问题，要是有空，我一定到场。” 说完，柏尤头也不回的往右边转角走去。 “哼，说得好像自己是大忙人似得。” 黄花看着柏尤背影，娇嗔的抱怨了一句。 陈霖只是淡淡的嗤笑一声“小人物总是喜欢假装大人物，这种人有什么好值得你抱怨的，婚纱不是还没挑吗，你先去挑婚纱，我去上班了。” 陈霖看了一眼柏尤的背影，从刚才黄花的眼神中，他就猜到了柏尤和黄花过去的渊源，想到这里，他嘴角的不屑更加清晰。 …… 刚接受了一波豪华狗粮和男女混合嘲讽，不过柏尤的脸色并没有发生多大变化，他的心理承受能力向来很好，难过的事埋在心里就好，干嘛要放在脸上。 按照纸条里指示的方向，柏尤来到了一栋三层楼的建筑前。 这里是市公安局总部，哪怕是停车场都建的格外正规肃穆，但不知为何，眼前的这栋楼却是非常的……普通。 就和普通的民居相同，居家式的窗户，门前的鹅卵石，灰色的外墙，加上睡在门口的一条土狗。 柏尤站在门前，有种走错片场的感觉。 他拿出纸条再看一遍：“三层楼建筑，整个公安局也只有这里是三层楼，应该是这里了。” “先生，你找谁？” 一道女声传来，柏尤看向小楼的门口，那里站着一位年纪不大却格外可爱的女生，看到有人，柏尤连忙走了过去，把纸条递给她，有些难以启齿的说道“请问你是工作人员吗？昨晚有人让我办什么妖族身份证，你听过这个东西吗？” 可爱女生看了看纸条，再看了看柏尤，眼神似乎是惊诧。 “没错，就是这里，请进。” 可爱女生推开门，走了进去。 柏尤准备跟着进去，此时他的眼角扫到门口，突然他一怔，看着门口掉落的稀稀毛发，喃喃道。 “刚才在门口睡觉的小土狗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