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言情小说 - 盛世蜜婚在线阅读 - 第405章 生出个怪物

第405章 生出个怪物

    家属区等候室,就在妇产科主任办公室隔壁,临时被充当了休息室,后面还有个小隔间,是茶室。

    小护士按照吩咐将两杯茶递到霍行衍夫妇手里时,还特别疑惑的偷窥了他们好一会儿,只是想到适才一助的警告,递完茶后便离开了。

    三更半夜,临时被电话叫来,此刻,休息室墙面上挂着的时钟已然跳至十一点一刻,封蜜瞌睡不已,就着霍行衍的怀里当枕头,哈欠连天迷迷糊糊靠着不肯睡去。

    “睡会,等下我叫你。”垂眸看着后者那半睁半闭睡眼惺忪的可怜样,霍行衍心疼不已。

    揪着霍行衍深灰色的衬衣领,封蜜到底是敌不过困意,迷迷糊糊的说了声,“……好”便磨蹭了两下后者的西裤,睡去了。

    “蜜——”家属区等候室门被来人风风火火推开后,一只光洁澄亮的意大利手工定制皮鞋率先进入眼帘。

    “嘘——”白书墨单手仍保持着推开门的动作,然而却定格在霍行衍那一记警告的严厉眼神中。

    往下,是封蜜被吵醒睡眼惺忪的从霍行衍怀里撑起身的疲惫身影,“……舅舅,你来了啊。”

    抓住霍行衍厚实的手掌,封蜜抬眸冲着后者摇了摇头。

    无辜的摸了摸鼻头,白书墨显然是风尘仆仆赶来,身上仍穿着高级定制西装,一头有型的短发被打理的整整齐齐,梳在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绅士又儒雅的姿态在他身上显露无疑。

    刚从商会聚餐上匆匆赶来,路上开了一个小时车,若不是白老爷子那一通电话特别交代,白书墨决计不会出现在这里。

    “现在情况如何了?”轻合上门,白书墨走到茶水间给自己倒了杯水解酒。

    “难产,如果顺利,母子平安,如果不顺……”封蜜的困意早已退散了些许,眼神也多了几分清明,“保大人!”

    白书墨点点头,表示了解,复又看向拥着封蜜回归好好先生姿态的霍行衍,眼神滑至封蜜身上,“这么晚了,你们先回去吧,这里有我。”

    “不用了,”封蜜捏了捏眉骨,半靠在霍行衍身上,“都这时候了,等手术结束吧。”

    “……好!”

    午夜,医院走廊里安静的只剩下脚步回声,偶尔只听“噹——”的一声电梯门开的声音,值班的护士跟医生坚守着岗位,这一台剖腹产手术,足足进行了一个四十分钟时间。

    走廊那扇窗外,是黑的不见五指的夜,偶尔有零星灯火起起灭灭。

    走廊上的电子钟,终于跳至零点四十五分。

    “唰——”

    手术室自动感应门打开的声音,戴着口罩穿着白大褂的主任医师边走边摘口罩,随行跟着她的副手,一个年轻的实习医生,是这台高难度剖腹产手术的三助。

    只见那年轻的实习医生面色苍白,近乎是颤抖着手摘下口罩,额头的碎发早已被汗水打湿,而她像是明显受到了某种惊吓,面色惶惶眼神有些逃避。

    手术结束了?封蜜有些莫名。

    若是手术结束母子平安,那么为何没听到孩子哭的声音?

    “霍先生,霍太太!”主任医师在看到白书墨时,眼神变得有些温暖,“书墨!”

    “明姨!”白书墨点头问好,语气里满是恭敬。

    “抱歉明姨,若非事出突然,也不会请您过来,原本您应该在休假。”

    明家历代都是医生,与白家算是世交,可以说白书墨跟白书瑶就是明芳的母亲接生的,而明芳也接手了母亲的职业,现在已经是妇产科主任医师,若非难产手术,她多半是不参与的。

    “不碍事!”明芳早已摘下手套清洗了一番。

    “万幸,手术很成功,母子平安”

    听到‘母子平安’这四个字,众人齐齐松了口气,佟佳媛虽然罪有应得,但若是出了什么事,却也不是他们想预见的。

    “只是——”

    封蜜原本就奇怪于没听到孩子声音,闻言更是挑了挑眉。

    “……孩子的状况很不好,希望你们做好心理准备!”

    饶是明芳接生过那么多婴儿,然而在看到佟佳媛生下的那个婴儿时,依然是被惊愕到了,惊愕过后,剩下的也只有对小生命的心疼。

    难产手术,母子平安怕是最好的消息,佟佳媛由手术室被推回至病房休息。

    医院的产房向来是人满为患,高峰期走廊里床位都搭不下,饶是如此,白书墨依然安排了一间vip病房,只单独佟佳媛一个产妇住。

    婴儿第一时间被安排去清洗,佟佳媛刚生完孩子浑身无力也被推回了病房,封蜜一行没有第一时间看到孩子,却是接到了白老爷子的急电。

    “是是,母子平安,蜜蜜跟行衍都在,是,我知道,您放心……”

    白书墨这边的电话刚挂断,封蜜那边的手机又跟着响起。

    “是,我知道啦外公,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这不阿衍也在嘛,我不是小孩子了您老担心我,您还说呢,这都一点了,您该休息了……”

    一点缺五分的时候,没想到白老爷子的电话就过来了,许是这一宿都没睡,就盼着好消息呢。

    封蜜一顿好说歹说,总算将白老爷子哄的去睡觉了,而几米开外那头,霍行衍也刚挂断电话。

    封蜜看着只剩下一颗电的手机屏幕,不由无力摇着手机冲白书墨苦笑,“得,合该她佟佳媛一人犯错,我们这一群人就该人仰马翻的为她处理后事?”

    “可不——”白书墨耸耸肩,对佟佳媛自然没有好感。

    封蜜想着这个名义上的‘表姐’以前对她的冷嘲热讽,她会否想到会有今天?

    那头,霍行衍侧着身逆光而站,正对手机那头低声交代着些什么,有细碎的声音陆陆续续而来,听不明晰。

    “阿衍,你那边情况如何?”封蜜等他结束通话,这才走了过来。

    “刚跟警局那边通过话,得知佟佳媛已平安生产,经过一番通融,他们同意明天下午过来对佟佳媛提审。”

    “还有就是,那两个贩毒分子已经承认,是他们将毒品私下兜售给佟佳媛一伙人,警方在取证后确认无误,目前已经送押监狱,等候最终审判。”

    封蜜不懂这里面的条条道道,是以听完点点头道:“那很好啊!”

    “很好?”白书墨的唇角挂着意味不明的笑意,与霍行衍对视了一眼,“这事儿,恐怕没这么简单。”

    霍行衍自然知晓,甚至于他早已有了怀疑对象,而在刚才,他已经吩咐下去彻查此事,但,对着封蜜那双清澈见底的水眸,他说不出口。或许,这件事哪怕最后有了真相,注定只能烂在他的心里。

    “……”封蜜瞅瞅这个,瞧瞧那个,见他们面色古怪,刚想问,只听一声“啊——”的尖叫声,响彻耳畔。

    那声音又尖又利,像是某种砂砾物体磨在光滑墙面上的声音,满是惊恐,仿佛破碎的棉絮。

    “啊啊啊啊——”

    那声音还在继续,尖锐又绵长,撕扯着众人的耳膜。

    封蜜与霍行衍白书墨相继对视了一眼——

    那声音,似乎来自于佟佳媛所在的病房。

    不再迟疑,众人连门都没敲,快速闯入佟佳媛的病房里。

    “怎么了?”白书墨疑惑的嗓音,顿止在病房里那诡异的一幕中。

    封蜜被霍行衍护在身侧,她张了张口,感觉到喉咙一股堵塞感。

    “啊啊啊啊……”

    病房里,压根没出现众人所以为的那一幕,只有佟佳媛连续不断的尖叫声,震慑着众人的耳膜,也让这深夜夜里的凄清,多了几分晦涩诡异。

    单人病床上,佟佳媛像是疯了一般,尖叫声,嘶吼着,她的眼眸瞪的极大,像是受到了巨大的惊吓,而她的手背上,针头早已滑脱,丝丝缕缕的献血从被扎针的地方淌出,那情景,甚至诡异。

    特别是她的怀中抱着一个婴儿,婴儿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扯掉,扔在病床上。

    病房里打着暖气,是以让人感觉不到冷度。

    然而,即使是佟佳媛那般尖锐的嘶吼,婴儿却没有大哭大叫……

    因为——

    抱在佟佳媛怀里的婴儿,浑身上下红彤彤皱巴巴的,如同所有刚出生的婴儿一般无二,唯一不同的大概是,他的两只脚都只有上半部分的大腿,而下半部分的小腿乃至脚丫,都是没有的,那大腿的尾部处,皱巴巴的萎缩在了一起,像是下半部分因为未发育完全,而蜷缩了一般……

    因为侧面面对着封蜜,她看见婴儿皱巴巴的小脸皱着睡熟了,哪怕是这般雷打的动静,他都如同死去了一般……

    残疾儿,其实在医生说让他们做好心理准备时,封蜜就猜想过佟佳媛生的并非是健康的孩子,只是,听见毕竟不如亲眼见到来的震撼。

    蓦然回想起手术结束后,那实习医生惨白的面色,现下终于有了几分明白。

    “……你这是干什么!?”白书墨反应过来,欲上前抢下她手里的孩子,“还不赶快给孩子穿上衣服,它才刚出生,你想冻死他不是!?”

    “白书墨……不,舅舅……”

    佟佳媛像是疯癫了一般,她举着手里那个光溜溜的婴儿,几乎是六神无主的问,“这,这到底是什么东西,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她举着婴儿的那双手摇摇晃晃,封蜜几乎为那可怜的孩子捏了一把汗,一颗心都跟着高高吊起。

    “你在说什么鬼话!?”

    白书墨额角的青筋突突跳,看着对面一头乱发疯疯癫癫的佟佳媛,生怕她一发疯把孩子扔下去,“这当然是你的孩子啊!”

    “来——”白书墨几乎是小心翼翼的靠近后者,伸出双手,“把孩子交给我,来——”

    “你胡说!”佟佳媛像是刺激过度,狰狞着面孔吼,“这怎么会是我的孩子!我怎么会生出这么个怪物!”

    一抬头,佟佳媛像是忽然间看到霍行衍身后的封蜜,那目光就跟啐了毒一般,紧紧锁着封蜜,“是你,一定是你,是你封蜜——”

    就像是怨气找到了出口一般,佟佳媛举着那个孩子夹着满腔恨意的眼眸死盯着封蜜不放,“一定是你,封蜜,是你偷换了我的孩子,你用一个怪物偷换了我的孩子!”

    “就是你,你想让我生出一个怪物,对,就是这样,我才不会生出一个怪物,我才不会生出一个怪物……”

    “……”猛翻白眼,封蜜已经不想形容这种被殃及池鱼的感觉了。

    “你神经病是不是!?”白书墨眼见她将那个孩子摇来摇去,晃上晃下的,掌心里早已出了汗,目光也有几分阴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