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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巫师

    给露露解释清楚自己的能力后,她虽然失落,但仍然没有放弃的打算,“安腾强大起来,一定可以发挥出更多的力量,那样……”

    “等强起大来再说…额,能帮你我一定帮你。”安腾打了个哈欠,直接躺了下去,一天的战斗已经让他非常疲倦了。

    “谢谢,晚安。”

    退出安腾的帐篷,露露看到了一个人影,她赶紧抹掉自己的泪痕,然后问:“托尼,不去睡吗?”

    托尼微笑着摇摇头,“下半夜换我来守吧,你的心情看起来很糟。”

    “不用,我没事。”

    “勇者之心动摇了,冷静一下吧。”

    露露想了想今晚和安腾的谈话,最终点头,“那拜托。”

    夜很快沉寂下来,静悄悄的听不见一点声音,托尼望着斑斓的湖面,陷入了沉思。

    最开始的画面是狭小的成员宿舍,两个青涩的孩子住进了那里,一个爱哭,一个坚强,爱哭的孩子非常笨拙,同期的孩子早已掌握了三四个技能时,他连一个基础的‘滑步’走的磕磕绊绊,很多人嘲笑他,教练也总是骂他,但那个坚强的孩子却没有像别人一样,经常陪他一起练习,经常鼓励他说:加油,你可以做到的,一定行的!

    坚强的孩子一直都很有优秀,他成为了海啸佣兵团的副团长,而爱哭的孩子因为坚强孩子的鼓励,慢慢不再哭了,一点点强大起来了,成为了海啸佣兵团最强刺客。

    即便强大起来,他依然是沉默寡言的,在佣兵团里只有乔伊在一块的时候才会放开一点,因为乔伊就是他能变得强大的勇者之心。

    托尼至今不知道滨虎佣兵团是怎么突破了营地杀死乔伊的,他想过复仇,但很快就放弃了,三家佣兵团相互杀戮太正常了,那根本不是继续修行下去的动力,然后他离开了海啸。

    领地就那么大,露露佣兵团托尼听过,但从来没有在意过,他不认为这样弱小的佣兵团是他可以长久待下去的地方,起先只是随意答应的,可相处了不久,他发现那个女团长的一举一动都和乔伊很像,喜欢关心人,喜欢嘘寒问暖,喜欢把每个人都当好朋友。

    因为在意,所以也很快发现了露露对安腾的异常表现,关心的太多了,太不正常了,托尼以为自己不会在意,很快他不这么想了,他感觉到自己吃醋了,于是心也跟着坚定下来,他知道自己遇见了爱情,而这份爱情就是新的勇者之心。

    托尼不知道怎样才能达成这份爱情,他只知道要将造成阻碍的排除,为此他一直在思索着各种各样的方法,但最终只排除了威胁最大的安腾,而且还不是彻底排除,以至于现在又黏上来了,好在他并不是完全没有准备。

    想到随手落下的一颗棋子,这么快就能够起到决定胜负的作用,托尼不禁兴奋笑了起来,手里的火红色珠子在月光下折射出了诱人的光辉。

    天蒙蒙亮,安腾猛的挺起了身子,淡淡弥漫的焦糊味,直接驱散了他所有的睡意,因为这味道,他昨晚刚刚闻过,那是人rou的味道。

    安腾将现在唯一能作为武器的‘火目’攥在手中,冲出了帐篷。

    躺在岸边托尼一动不动,胸口的衣服被烧出了一个大洞,大洞下则一片触目惊心的焦糊血rou。

    猛一回头,钱宁,加布里等人共宿的那个帐篷上,同样有一个烧开的大洞,透过那个大洞,能清晰的看到他们被烧灼的扭曲的不成样子的尸体。

    “安腾早,什么味道这么……”

    露露揉着惺忪的睡眼从自己的帐篷里钻出了来,话说到一半的话猝然哽住,眼神从朦胧到清晰,再到诧异,难以置信,最后憎恨……

    安腾慌了,“不!不是我!”

    “咳咳,”岸边的托尼忽然动了,他剧烈地咳出了两口鲜血,颤颤巍巍地爬了起来,然后疾冲,击腹,肘击,顺势抓腕,最后一掷。一套完成后,他踉跄摔倒在地,似乎再没有了一点力气。

    被掷出去那一刻,安腾明白过来,他被栽赃嫁祸了,被诬陷了,露露最后的眼神和他之前梦里看到的那个小女孩充满恨意的眼神一模一样。

    时间倒流回去的那短短几秒,有机会解释吗?能解释的清吗?

    接触湖面的那一刻,安腾的身体被薄薄的白光笼罩,眼睛的画面刹那间模糊,又在下一刻清晰。

    呵…命运么?

    安腾苦笑了起来,他一早就知道的,运用不合理的东西,必然有一天会被不合理所愚弄,时间倒回的那一刻就是他被抛起来的那一刻,已经来不及了。

    接下来要不断重复二十多次的倒流,最终真正死亡吗?

    什么?

    托尼一阵恍惚,他明明记得自己已经跌坐在地上了,怎么又站了起来。来不及过多思考,他再次装作体力不支的样子跌了下去。

    这次跌倒后,他没有再站起来了,身边的露露哭出了声,“咳,抱歉,我被偷袭昏过去了。”

    “为什么?怎么会?……”

    托尼慢慢将眼神望向了天空,许久之后,才微弱的出声,“他什么都没有了,财帛动人心。”

    没有挣扎,没有痛苦,只有无限延伸的黑暗。

    连疼痛都来不及感受就死亡了么?那么现在已经变为了灵魂?灵魂原来也会感觉到寒冷啊……

    安腾想着想着,意识到了不对,那股寒冷太集中了,透过寒冷的源头是一股手指般的触感。

    睁开眼睛,果然是手,不,准确说瘦到可以清晰看到骨头神经的手腕,而手……已经插入了他的小腹。

    说是插入,可他的小腹又没有能让手放进去的那样的洞,硬要描述的话,这只和他小腹连在一起的手腕,像是本来就生长在那里似的,格格不入却没有一点缝隙。

    安腾慢慢抬头,视线顺着那只手臂拉长,然后看到了它的主人,纯黑的法袍上,长着一张瘦到干枯但又带着一种异样美感的女人脸颊。

    阴森,光明,妖艳,清纯,怪异,端正……

    安腾试着找一个词来形容那张脸,可无论哪一个词用在这里都不合适,唯有那双黑的好似深不见底的一动不动的投注在他小腹上面的眼睛,显示着她此刻的专注状态。

    他干咽了一口唾沫,“你…”

    别动!

    那漆黑的眼睛只是微微一动,他便感觉到了一股窒息的恐惧刹那间占据了身体的每一个部分,差点就尿了出来。

    眼睛传达出来的意志,让安腾再不敢乱动,任由自己这样赤裸的吊在这里,任由那只没入身体的手四处游动,撕扯抓挠他的内脏器官。

    脆弱的内脏被这样折腾,却一点痛苦感觉不到,反而有种酥酥的麻痒,再仔细感觉一下,似乎是器官上的一些东西被切割分离出来,然后器官又不断生长填补着那些被切割分离掉的部分。

    这样的造诣……

    安腾猜到了她的身份,能对身体cao控到这种地步的……四周黑色墙壁上铭刻的魔法铭文排除了二转祭祀的可能,瘦的能看见骨头的身体排除了生物学者的可能,所以她是一名巫师。

    第二次坠入斑斓湖时,时间并没有倒流,所以自己是被这位大巫救下来了,而这位大巫的目的……

    安腾正要继续思考下去的时候,那只干枯的手游走到了脖颈,他能清晰的感觉喉结无法动了,皮rou下更深处的脊骨,被轻轻握了那么几下,似乎在试探长得结不结实。

    虽然不痛,但这种打破物理局限的异样触感,还是让安腾下意识的恐惧起来,那手还在向他脑袋一点一点移动。

    也许会死……

    安腾的脑海浮出这样的想法后,世界再次陷入了黑暗之中。

    等再次醒来,空落落的感觉油然而生,头顶上嵌在黑色天花板上的照明石散发着濡目的光辉,背后冰冷而坚硬的触感告诉他现在是一丝不挂躺在地板上的状态。

    安腾撑起身子,找到那位大巫所在,然后跪伏下去,“谢谢大巫师,救命之恩。”

    黑袍女人没有理他,直挺挺地坐在一方半身高的黑色的高台上,专注地打量着手掌里那一小堆细细的金色沙子。

    跪在地上安腾思绪翻滚,有一点不情愿,有一点屈服,有一点耻辱,可是为了自己性命,他不得不这么做,大巫身上那股强大到令人窒息的气息,灭绝了他任何想要反抗的心思,他只能以他能想到的最能体现尊敬的方式,刻意逢迎。

    可是他的做法好像错了,在跪得膝盖就要失去知觉的时候,那位大巫出声了,“你,很没有骨气呢!”

    安腾心中如五雷轰顶,他自作聪明的做法惹这位大巫不高兴了。

    大巫以那如瓷器破碎般声线,继续说:“魔法师独立而自由,高傲而中立,即使面对国王亦不会跪拜,你存在的意义呢?”

    存在的意义……是在说自己侮辱了魔法师的身份吗?是在说自己没有必要存在下去了吗?

    安腾一咬牙,出口反驳,“弱者没有尊严。”

    “哎?还是有点胆子的,你的传承之名是什么?”

    “埃纳尔。”

    “哈哈哈,怪不得,起来穿上衣服吧,这样性格我不讨厌。”

    她的笑声非常难听,像牙齿咬合玻璃那样的难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