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不可思议
那位制作人就是为此打电话给李总监的。夏昊只是小角色，感受不用在乎，拒绝就拒绝了，大不了接下来再邀请就是。可李总监不行，李总监有望靠佳作而地位暴增，千万不能得罪。 “李总监，上次是我这里出了点状况，忍痛没让夏昊上节目，后来忙起来又没来得及和你解释。我向你道歉。我这次给他做一个专访，你看怎么样？”那位制作人道。 李总监揉揉额头，话中带刺地道：“你自己去和夏昊说吧。我之前兴冲冲地给他介绍上节目，他还谢了我好半天。结果到最后一天通知他不要去录了，你说我听到消息时面上好不好看？反正我不想再让他失望一次了，挺尴尬的。” “李总监……这……你也做过节目，应该可以理解那时候的情况啊！包涵一下啦。”那位制作人说话时带着不好意思。 “我能理解，但夏昊可能理解不了。所以你要道歉也好，找他做节目也罢，都得去找夏昊去说。就这样吧，我进电梯了。”李总监说完，便挂了电话。 电话另一头的制作人被顶的面红耳赤，心中除了怨怼，还暗暗懊悔。如果那天没有因为其他嘉宾辞演而妥协，而是多费点事找别的艺人顶替，甚至干脆改为专访夏昊…… 他看了夏昊的微薄，粉丝在几个小时内增加到了六十多万！很多艺人混了七八年，都没有这么多粉丝！夏昊出道阵势如此之猛，前途应该不会太差。 可惜啊，错过了机会。人们都忘不了雪中送炭的恩情，要是他能在夏昊成名前予以提携，这层知遇之恩在未来的价值不可预估。想到这里，他不由得在心中暗暗叹气。 …… 晚上十一点半。此时，夜已经深了。在紫金山豪宅区的一栋别墅里，电视仍然开着。 电视机前坐着一对父女。女儿看上去只有十三四岁，稚气未脱，却画着烟熏妆，还染着半黄白红的头发。她抱着父亲的胳膊道：“爸，我发现了一个好男人！我他喵的要嫁给她。” 男子闻言紧皱眉头，他是新科福集团的老总石修。之前他随一帮人去江省卫视、阻止《变形记》登上周日晚间八点档，后来看了节目片段，大为惊艳，便不再纠缠。 他当时虽然好奇《变形记》的节目效果，但由于事业繁忙，每天处理的事情太多，已经忘了这件事。要不是今晚应酬回家时，女儿非要拖着他看《变形记》，他还真想不起来了。 “爸，我想见见那个哥哥！他太喵的帅了！你不是认识好几个副市长么，让他们帮我找人，好不好？”女儿摇着石修的胳膊，相当不懂事地说。 “石秀怡，你给我坐好！女孩子家家的，说的都是什么东西？”石修脸色阴沉。女儿小时候那么秀气可爱，怎么才进青春期，就变成眼前的摸样了？化丑的要死的妆，头发染得乌七八糟，一张嘴不堪入耳…… 女儿压根不怕被父亲吼几下，拍着沙发道：“重播开始了开始了！啊！他好帅！我要他做我男朋友！乐菲菲交了个丑八怪天天在我面前炫耀，我一定要找这个夏昊，气死她！” “……”石修顿时无力了，忍不出掏出手机，翻到以前女儿还乖巧时的照片，看得有点想哭。这些照片是用老手机拍的，每次换手机，他都会把那些照片都搬到新手机上去。 感伤了好一会，石修的注意力渐渐地移到了电视中。节目很好看，但他的注意力却不在夏昊的表现上，而是屏幕下方那时不时浮现的淡荷美妆广告。 他立刻吩咐秘书：“你帮我找一个公司的资料，叫做淡荷美妆。嗯，现在就整理，不管多晚，弄好了就发我邮箱，明天你可以迟点去公司。” 淡荷美妆这次绝对捡了个大便宜。七十万一集就冠名到这种品质惊人的真人秀节目，要不是真的发生了，说出去可能别人都不信。 秘书的效率很快，节目才进行到一大半，就发来了淡荷美妆的资料。从创立时间，到每年的利润额度，再到和竞争对手的差距，都详细地列了出来。 淡荷美妆自打创始人去世，由其妻子接任董事长后，就开始走下坡路了。市场份额逐渐萎缩，最近还被其中一家竞争对手针对，闹得很被动。 难道他们不打算正面回击，而是企图通过一档电视节目，促长产品销量，从而达到不战而胜的效果？ 石修要想知道他们有没有达到目的，就得先知道他们的产品在节目播出后增加了多少销量。但怎么查呢？ 石修翻着电子档，发现其中有一段，介绍了前几年各大化妆品牌上网开店的风潮中，淡荷美妆的做法。他们也开了网上旗舰店，但没有什么经验，月销量常常只有几十个，到现在都没有获得盈利。 网店？ 石修受到了启发，立刻搜索淡荷美妆的网上旗舰店。节目播出后，他们的销量会提高多少？ 淡荷美妆的网店很容易找到，石修先看眼霜的销量，一千一百多个付款，就一家网店来讲，这不算什么。 他又点开店中其他产品，通过那些产品的销量和面霜进行对比，就能看出广告效果。结果不由得吓了他一跳。其他产品的销量惨不忍睹，比如洗面奶，付款人数只有二十多，最近一个付款时间是昨天上午。 对比看出差距。和一堆两位数销量的产品比起来，眼霜一千三百多个付款简直热销得不可思议。有了最初的销量，只要产品不是太差，就能在网上逐渐积累口碑，并且以点带面，盘活整个网上旗舰店。 作出这个布局的人，很不简单。石修不由得陷入沉思中。 他的思考被车库自动门升起的声音打断了，接着是跑车级发动机的低沉轰鸣声。应该是其子石秀成回来了。 片刻，一位身高超过一米八、面容不错的年轻男子走进屋中，看到石修有些吃惊：“爸，还没睡呢？” “嗯。”石修盯着儿子看了好一会，道：“你天天这样到处鬼混也不是办法。得做点事情。” “我不去你公司！”石秀成立刻拒绝：“你手下各个都在我背后指指点点，当我不知道么？我不找那份气受！” 石修道：“不是要你去我公司。我问你，你想不想当明星？” “明星？”石秀成没听懂，这是哪一出？ 石修指指电视机：“学这个人。这人演的真人秀由他母亲冠名。儿子得到了名气，母亲得到广告效益。我们也可以这样。我的公司比较受南江市政府扶持，很多地方都能说得上话。如果我来捧你，你只要争点气，迅速成名不成问题，然后帮我做代言，也算帮我了。” “好啊！”石秀成大喜，在他看来，娱乐圈轻轻松松又光彩夺目，自然愿意。 石修身旁的女儿则叫道：“爸，你什么时候带我去见夏昊啊？” 石修不耐烦了，斥责道：“你想见他干什么！在电视上看看就算了，别的想都别想。” 石秀怡瘪瘪嘴，站起来噔噔噔地跑回她的房间。她又不是没腿不能自己去！十三岁的小女孩心思幼稚，又不知世态险恶，既然父亲不支持，她决定自己去找夏昊！ …… 《变形记》播出之后的第二天。许荷刚到公司，就听到办公区有人在吵架。 一个男声大吼道：“快递公司的人就等在这里！我先拿一点货走！现在发出去，有的顾客明天就能拿到！我们这里多拖几天，他们就多等几天！” 另一人也吼道：“那是发给苏江的经销商的！那个经销商本来就不太想和我们合作了，万一出了问题，你担得起责任么？” 第一个人声音更大了：“你敢不敢和我去找许董评理？小公子好不容易才把网店弄出一点起色，你是不是不想看我们好啊？” 许荷连忙过去，沉声喝道：“你们怎么回事？吵什么？” 销售部的员工立刻告状：“网销部的人找我们商量，要拆一点苏江经销商的货！我一听觉得不像话，口气有些急，就吵起来了。” 网销部的员工道：“许董，你以前不是说过，为了发展网销部，网上订单优先发货么。” 许荷想了想，记起自己确实定过这个规矩，只是由于过去网销部业绩太差，导致这个规矩从未生效过，她都快忘记了。 她突然想到了什么，问：“你们缺货了？我不是专门备了一千五百瓶面霜么？这都不够？” “我们今天早上看到订单量，也惊呆了！”网销部的员工指着电脑屏幕道：“一千三百个订单，总共要发一千七百瓶！” “……”许荷惊呆了，这销量也太难以置信了吧？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今天的奇迹销量，可全是夏昊这几个星期里布置出来的！策划《变形记》，解决资金问题，重构网购业务。自从夏昊出院以后，好像一下子开窍了，每一个行动都好像含有深意，层层推进之下，最终的结果竟然如此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