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李鬼手
“细雨，你考虑的如何？”苏夜轻声问道。 “咯咯……”细雨一双美丽的眼睛眯成月牙状，轻轻笑道：“苏大哥，小妹可以留下罗摩遗体，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个要求。当然，对苏大哥来说，小妹的这个要求只不过是一件小事。” “什么要求？”苏夜从容不迫的问道。 细雨收敛笑容，严肃的说道：“小妹背叛了黑石，想要寻一个安全的去处，而罗摩遗体是小妹的护身符，如果苏大哥想要罗摩遗体，需要保证小妹的安全，不知这个要求可过分？” 苏夜却是从她的话里听出一份狡黠，不过他心里也有一个计划需要她来配合，于是点头道：“你说的对，带着罗摩遗体跟我走吧！” 细雨愣了片刻，她没想到会如此顺利，听到苏夜要她跟着他走，下意识的问道：“去哪里？” “去见一个人，江湖第一神医，李鬼手！” 苏夜没有回头，一边朝着河边走去，一边对细雨解释道。 细雨轻声呢喃：“李鬼手，你找他做什么？莫非……”想到这里，她娇躯一颤，摇头失声道：“不可能！”重复好几遍后，看着逐渐远去的苏夜，狠狠地跺了下脚，然后便追了上去。 …… 石桥之下是一条小河，此时河面上漂浮着一具死尸，这便是被细雨一剑刺中心脏，跌落石桥的张人凤！ 不过现在的张人凤可没有死去，因为他脏器异于常人，心脏长在右边，所以中了细雨一剑，却仍旧保留着一口气，此时他的身体正随着水流朝着小河的下游飘去。 长夜漫漫，小河寂寂，在一片黑暗之中，却又一点灯光，放近看，却是一艘渔船，确切的说是一艘残破的小渔船，乌篷上满是破洞，待在船舱里，可以透过破洞看到点点星光。 这艘渔船的主人是一个老渔夫，穿着一身粗布麻衣，头发花白，面色苍老，满是皱纹，给人一种风中残烛的感觉。 此时老渔夫正坐在船头，手持一根钓竿，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候钓鱼。 “碰！” 突如其来的一声巨响，小渔船似乎撞到什么东西，轻轻晃了片刻，老渔夫放下手中的钓竿，站起身来，朝着河面望去，恰好看到飘在河面上的张人凤。 “这也是个可怜人！” 老渔夫轻叹一声，然后抓起放在船头的钓竿，朝着河面一抛，卷着张人凤回到船上。 若是苏夜看到老渔夫这一连贯的动作，必然会发现老渔夫的不凡之处，他确实是一个神秘的人物。 老渔夫安置好张人凤后，立即划桨让乌棚渔船顺流而下，他要去见一位能够帮助张人凤疗伤的老朋友，江湖第一神医，李鬼手！ …… 江湖之上，最不能得罪的一种人，便是大夫！ 因为你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会受伤，一旦受伤，必然需要一个精通医术的大夫，所以在江湖上，不管是大派掌教还是绿林巨寇，都会给大夫一个面子。 李鬼手，一个糟老头子，会一点武功，不过他却是一个大夫，确切的说，他是当今江湖第一神医！ 不管什么病人，到了李鬼手那里，都会药到病除，时间一长，神医之称，由此流传而出。 当然，非常人有非常之处，李鬼手同样如此，不像其他的大夫，他的诊所是一艘大船，在大海上随处飘荡，想要找到他，除了碰运气之外，再无其他方法。 这一日，李鬼手的大船上来了两个客人。 两个客人都很奇怪，一个是穿着粗布麻衣的老渔夫，另一个是昏迷不醒的年轻人。 “老朋友，我来看你了！” 老渔夫的声音传来的时候，李鬼手抬起头朝外看去，他的眼眶深陷，此时却眼冒精光，故作讥讽道：“无事不登三宝殿，你来找我干什么？” “李鬼手，看你这话说的，没事就不能来找你了。”老渔夫一脸愤懑的说道，不过当他看到李鬼手严厉的目光之时，气势不由弱了几分，嗫喏道：“好吧，我确实有事找你帮忙，你来看看这个年轻人。” 说完，站到一旁，露出躺在地上的张人凤。 “咦？这个家伙……”李鬼手作为江湖第一神医，他的眼光自然不差，一下子便看出张人凤的伤势，对于张人凤还能活下来感到奇怪，于是主动上前查看，这一看让他发现了张人凤不死的秘密：“这家伙的心脏原来长在右边，难怪还能活下去！” “这年轻人还有救吧？”老渔夫站在一旁，看李鬼手一副探究的表情，不由出声问道。 “哼，你也不看看给他治伤的人是谁，救他一命不过小事一件，不过我为什么要救他？”李鬼手似笑非笑的说道。 老渔夫叹了口气，轻声道：“罢了，就当我欠你一个人情，你快点给他治伤吧！” “你这个吝啬鬼也有大方的一天，这小子跟你什么关系？”李鬼手跟老渔夫是多年的好友，早就知道自己的朋友是个吝啬鬼，现在为了救一个年轻人竟然愿意欠自己一个人情，今天的太阳不会从西边升起了吧？ “这个年轻人的祖父曾经有恩于我，今日他家遭逢大变，我没能出手相救，实在颜面有愧，如今你能救他一命，多少也能挽回我的愧疚之情。”老渔夫羞愧的说道。 “好了，这个家伙我救了，你赶紧哪里凉快到哪里去，别在这里打扰我治疗。”李鬼手听了老渔夫的话后，决定帮自己的好友一把，只是说话时的语气有些冲。 老渔夫笑了笑，转身离开，留下一道潇洒的背影。 …… 张人凤觉得自己仿佛被困在黑暗之中，看不到一丝光明，他拖着重伤的身体，挣扎着行走，不知走了多长时间，直到眼前突然出现一道光，然后他便醒了过来。 “我死了吗？”张人凤喃喃自语道。 李鬼手突然说道：“小子，你还没死，到了我手里的人，怎么可能死呢？” 张人凤闻言，一下子想明白了，原来自己还没有死，是被人给救了，那么，刚才说话的便是救了自己的恩人了。 他想起身给救命恩人行礼，可是重伤未愈的身体却无法完成这套复杂的动作，只好躺在床上，恭敬的说道：“多谢阁下的救命之恩，敢问阁下尊姓大名，日后我若是还活着，必有重酬相报！” “小子，别说大话了，我看你身受重伤，想必是被人追杀，不如换张脸如何？”李鬼手却是不信他所说的话，反而给他提出一个摆脱仇家的办法。 “换脸？”张人凤面露迷茫之色，旋即苦笑道：“阁下莫不是在开玩笑，世上岂有这种医术？” “别人不会这种医术，不代表我李鬼手不会这种医术，小子，你就瞧好吧！” 李鬼手嘿嘿笑道。 听到李鬼手的名字的时候，张人凤便已经知道救了自己的人是谁，除了江湖第一神医，还有谁能把自己从阎王手里抢回来？ “在下失敬了，原来是江湖第一神医！”张人凤急忙道歉。 “没什么大不了的，小子，你这换脸的手术还做不做了？”李鬼手不在乎张人凤的失礼之处，转而问道。 张人凤沉默片刻，最终下定决心，道：“劳烦阁下了！” 他心知自己此刻活着已经实属不易，若是想要继续活下去，换脸便是唯一的选择。 这换脸有四个好处，一则为了避免被黑石组织的人发现，而灭口。二则，易容后可以伺机报复。三则，家破人亡后，他需要重新开始。四则，他的脸上已经有很深的刀疤，需要遮掩。 李鬼手的医术很高，很快就给张人凤做完手术，说是给他换脸，其实就是修修补补，至于变成另外一个人的模样，纯粹是靠人的错觉，换言之，这其实是一种易容之术。 “好了，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吧。”李鬼手递给张人凤一张铜镜，淡淡的说道。 张人凤瞅了眼自己在铜镜里的样子，发现除了眉宇跟自己以前有几分相像之外，其他地方完全不同，就好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一样。 “李医师，我想改个名字。”张人凤说道。 “为什么？”李鬼手不解的问道。 张人凤没有回答，自顾自的说道：“我是从江里活下来的，便叫江阿生好了。” 李鬼手忽然有点明白张人凤了，笑着说道：“如此也好，换上这个名字后，就好好的活下去吧。” “多谢了，李医师。”张人凤再次道谢。 “得了吧，小子，救死扶伤是医生的责任，我也不指望你的报酬了，等你伤好了之后，就赶紧离开吧，我可不想这里被别人给破坏了。”李鬼手心软嘴硬的说道。 他明明是在关心别人，却非要说的如此强硬，这也是他的一大特点。 张人凤嘴角微微翘起，脸上露出一丝笑容，道：“李医师，请放心，等我伤好之后便马上离开，绝对不给您添一点麻烦。” 李鬼手满意的点了点头，道：“这还差不多，好了，小子，我不打扰你养伤了。” 说完，转身离开，给张人凤留下一片清静之地。 七天后，张人凤养好伤，与李鬼手辞别之后，就此踏上了江湖。 不过，从这一天开始，江湖上少了一个张人凤，却多了一个江阿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