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向思维
与罗通相比辉度要清净许多。早上习惯性醒来的时候,洪立帆才想起又住在原来住过的房间里了,怪不得睡得这样踏实。本来想再赖一会床,却有电话打过来了。她拿过手机一看,是闫副局长。 “洪总,很奇怪的事情啊,我们昨天才向主要领导汇报你们有意兼并饮料厂的事,今天就有人来要买下这个厂子。杨县长的意思看你们能不能过来一下看怎么弄。原来就你们一家的时候可以直接协商,现在还有人有意购买就必须走招标竞买程序。” 洪立帆一愣,从床上坐起来,“闫局长你容我想想一会给你回话。” “好的,我等你电话。”那边就挂了。 洪立帆迅速开动大脑,思考着会有谁突然关心起一个荒废了二十年的饮料厂。沈氏?不可能,他们已经元气大伤,现在根本没精力做这种事。突然间就想起肯定是北京来的那些人,凭着这些人的做事效率在短时间内了解到饮料厂的内情是大有可能的事。 她先给罗博士打了一个电话,说明了情况,她知道这些人其实无异于买厂子,只是想断了后路以后再跟这几个专家谈判。她建议罗博士能按兵不动,无论出现什么事情平静处理就行。罗博士说:“从现在开始闭门谢客,进入战备状态。” 洪立帆立刻给闫副局长打电话,“闫局长,要是还有人想买厂子我们就退出。今天就开始在罗通选地盘建厂,我们收购辉度的红果果一样能为农民增加收入。那好,就这样吧。”她就把电话挂了。 起床洗簌完去吃饭的时候,看到大家都坐在食堂等他来了才开饭。 “对不起,我起晚了。以后你们就不要等我。这样多不好意思。” 梁思源说:“没事的,我们也刚过来。” 吃饭的时候,梁思源问:“洪总,今天有什么事没有?” 洪立帆说:“没有,你忙你的,我带着这么些人了,有什么事也不缺人。” 梁思源说:“那我吃完就去工地了。” “行,梁总,这边的事就全靠你了,我忙新项目,基本上就没时间和精力管了。” “你放心吧,洪总,这点事我能做得来,轻易也不会打扰你。” “我突然想吃完饭去农村看看红果果。老房,今天这天气去农村的路好走吗?” 房中林说:“没问题了,昨天一晚上没下,现在彻底晴了。” “那就好,一会王晓鹏和陈泰军先回去。那边事多。张浩跟杨宝林留在这里,保持手机畅通,说不定有什么事需要随时出动。李凡、董四还有老房跟我一起去。” 出发的时候,洪立帆指示特意绕道路过一下饮料厂。就看见大门紧闭,门上有几个大字“谢绝参观!” “怎么了这是?俨然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架势。”董四显然还不知道有人插手兼并饮料厂。洪立帆也不想告诉他们,免得这些人瞎担心。 很快就到了房中林的老家,老方说:“本来这里的人都搬出去,最近有好多人都专门回来照料果树。只要今年真能值五块钱,那明年的产量就会更多,种树的人也会多起来。” 真正看见红果果树,给人的感觉真的真的很新奇。满山的植物正在泛黄,只有这红果果的树枝间却有如此鲜艳的色彩。这时候,就会明白为什么把它叫红果果了。那么大一棵树,结着一个一个的小果子,真让人喜爱。 房中林说:“现在是农历八月底,再过二十多天才会彻底熟透。现在近看果子还是粉色的。因为熟透了就不好保存,好多人就在这个时间就会摘果子,切片晾成果干。” “果干可以卖掉吗?” “卖是能卖掉,就是不值钱。十斤果子才能晾一斤,只能卖到一块多钱。纯属是不忍心浪费才会那样做的。” 好多回来照料果树的人都跑过来问房中林:“五块钱收果子到底是不是真的?” 老房说:“这肯定是真的啊。这几位就是罗通那边过来的,就是搞移河工程的那些人,说话还能不算数吗?” 村民就说说:“那就好了,明年要好好修整一下这些树。开春还想种一批,就不知道哪里能买到苗子。” 洪立帆说:“到春天我们会发放树苗的。” 说完这话,洪立帆就走到一边去给陈博士打电话,“陈博士,你好,我是洪立帆。哦,我想请教一个问题,我们能不能把苗圃的那些树苗买了,然后再发给农民。” 陈博士说:“那些苗子是不用花钱买的,每年政府有专项资金采购树苗,然后还要补贴农民让他们种树的。只要有人种,树苗是足够的。只是这些年靠政府的这种方法也没有让树木面积真正增加。只有按你那样的方法刺激才会管用,农民主动种树的积极性才会提高。” “那好,我们就按每年递增的方法年年涨价。” 挂了电话,洪立帆就告诉房中林:“老乡们要是问起,你就告诉他们,政府开春会发树苗的,栽树还给补贴。” 房中林说:“这些他们其实都知道,就是每年没人种,就算种也种不活。现在不一样了,种起树来就有钱,肯定会抢着种。” 转了一圈其实也没什么事,房中林留他们到家里吃中午饭。 洪立帆说:“以后吧,你先回家忙去吧,我们顺便再去几个工地转转去。” 回去的路上,董四问:“洪总,请教一个问题。” “说!” “我发现你一提起给红果果加价,就有些兴奋。做生意都希望买东西便宜,卖出去贵一点。所以我觉得有些好奇,就单纯是为了刺激农民种树吗?” “我知道这两天你们都在心里犯嘀咕,”洪立帆笑着说:“我这些举动确实都不算正常经营手段。但辉度这么多年都没有把红果果推出去就是因为思维有问题,那么多大厂家都来过,一看就能产这么点东西,肯定不够生产的,都走了。而政府也只是白费力,直到现在果树存活率越来越少。” “那假如我们花钱把农民刺激起来,别人看着产量高了可以大规模生产,来跟我们抢生意,我们怎么办。” “你这样想吧,”洪立帆从座椅上立起身来,“假如你面前有两种饮料,一种是价值五毛钱的水果生产的,另一种是价值十块钱的水果,你选择喝哪一种?” “当然喝贵的啊。” “都说红果果稀有珍贵,一斤才卖五毛钱,谁能相信它好?” “这么说,我就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