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齐聚公主府
是华若救了他，就在他以为自己死定了的瞬间，华若不仅救了他还把他留在了公主府，免去了他“入宫”的刑罚。 华若是华擎封的万凰公主，打从封位之日就有了自己的府邸，而且华若今年才十五岁，照理说成年礼都还未行过，这样就有了封位府邸在无极大地的历代王室里面是没有的，不仅如此华擎还在宫中为她保留了凤凰宫，让她可以随时入宫居住，可见帝王对这个女儿的宠爱。 云蔺被安排在一个干净雅致的院子里，下人告诉他叫做清风院，一个恰如其名的院子，而且他只是在院子里住着，每日有下人来侍候他的饮食起居，什么也不必做，过得倒比在雍州城时还要好。 他是一个谋逆的罪臣之后，而且刺伤了最尊贵的公主，可以活下来都是不易的，如今却受着上宾一样的对待。或许他是该欣喜若狂感激涕零的，可是他却觉得不安地很，很想去看看那个笑得那样好看的小姑娘，很想问问她为什么对自己这么好。但是她是万凰公主，受了伤被皇上太医守着在皇宫里面养伤，哪里是他可以见的着的。 那一日云蔺坐在庭院中看书，公主府的下人许是都因为他刺伤了公主，虽然对他恭敬，却连话都不愿与他多说两句。平日里他只是看看书做做画舞舞剑之类，却听得院子外传来一个小女孩的声音，他以为是她养伤好了回来了，欣喜地站起来回头却只看见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快步跑了过来，着了一袭紫色华贵的衣袍，上好的银狐狐裘袍子披在身上，眉眼机灵可爱，与华若有几分相像，只她的眉眼里带着些嚣张，看到他的刹那先是愣了一瞬接着嗤笑道 “我就说二姐都伤成那个样子了，做什么还要求父皇放过你，原是生了一副好皮囊，恐怕是二姐瞧上了才这样不惜性命吧。” 她边说着边走了进来，后面跟着些不少宫人。云蔺已经大抵猜到了她的身份，应当是华擎最小的女儿华妍，虽则比不得华若在无极的名声，到底也是如今皇后的女儿。相反的，华若的生母是后宫的一个嫔妃，而且在诞生之日就死了，她一无所有，所有的一切都是靠自己的聪明才智。 华妍在他身旁转了一圈，单手支着下巴笑道 “其实二姐何须如此呢，依照她的身份想要什么样的男子不能，长得好看是好看，却藏着杀人的刀。不过本公主好心奉劝你一句，我二姐可是今后要被立作储君的公主，你要是敢对她不利整个无极的子民都不会放过你。” 华妍比云蔺低了一个头不止，说这些话须得仰着头看着他，不过一个未及弈的小姑娘，云蔺看着她的时候却觉得她的眼中有些让人心底生出寒意的东西，那东西，在华若的眼睛里面没有。 他转过身朝屋内走去，竟是一句话也没同华妍说，在场的下人和宫人都被云蔺的态度吓住了，他怎么敢这样对三公主，可是万凰公主下了命令侍候好这位公子，他们也不敢多说什么。 华妍没有生气，只是饶有趣味地朝屋内看了一眼，唇角还挂着笑意。看了一会儿便挥手对身后的宫人道 “回宫。” 言罢便像来时一样大步走了，走到院子的门口时停了下来，微微回头道 “还以为是多有骨气的天下第一少年才子，没想到因着一点儿恩惠竟已经忘了屠城之恨，还是二姐聪明，替父皇想出了法子打败了叛军，只可惜没有全部杀尽。” 华妍的声音不大，却一字不漏地全部落进云蔺的耳中，冰冷的话语似削利了的冰刀扎进他心里。 是她，是她出主意打败乱军害的他父亲被斩杀，害的他家破人亡的。 云蔺现在后悔了，后悔自己那一刀插的浅了，否则自己就可以为父亲为母亲为雍州城那样多的人报仇了。此刻回想起她初见时笑得那样好看的模样都会恨得浑身颤抖，双目猩红。 他竟还觉得愧疚与她，竟还想着同她道歉，原来都是错了，都是他错了。 华若回到公主府的那一日是她被刺的三个月后，伤已经在宫中养的大好，只是毕竟是利刃所伤，疤是免不了留一个。华擎本来是要严惩云蔺的，被华若拦下了，就是她回府那一日都是一千宫中骑兵护送，极为气派。 云蔺在清风院远远的就听见了动静，下人都跑去看热闹去了，他立在门口将手攥得紧紧的。 华若下了轿子，侧首看了一眼府里的主事管家平宁道 “清风院那边有没有出什么事。” 平宁本是十四岁就入了宫照顾当是只有八岁的华若的普通宫女，只因华若瞧着她不错，一直提拔与她，后来赐了府邸便让她做了管事，待她也算是不薄了。 她低了低头恭敬答话道 “禀殿下，自打云蔺公子住进了清风院便没什么事情，只是前不久清风院突地窜出一只小狐狸，云蔺公子瞧着喜欢，我们拦不住便留下了。” 云蔺是公主吩咐了好生照顾的人，他们自然不敢怠慢，华若点了点头朝府中走去 “他喜欢便留着吧，只要平日里无大碍，清风院便照着他的规矩做吧。。” 华若说这些的时候面色沉稳从容，完全不像一个十五岁的小姑娘，若非她的个头还不高仿佛都会觉得她已经二十几岁了，可是她一笑便又如一个天真烂漫的孩子一般。 她前脚刚踏进府门，公主府外面就浩浩荡荡停了好几个轿子，皆是金丝溜边的轿子，气派的很，待轿中的人下来了方才看见是无极的大皇子华亓，三皇子华然，四皇子华景，二皇子华昊远征如今还未归来。还有大皇女华音和三皇女华妍，和着一些朝中的大臣，纷纷前来探望这个大病初俞的万凰公主。 平宁将这些报给华若的时候她蹙了眉头，一脸的为难，她是不想见这么多人的，可是她是万凰公主又不得不见。 “吩咐准备准备茶水点心，然后带皇兄他们至前厅，我马上过去。” 他们哪里是来庆和她病愈，恐怕只是想来看看她是不是真的那么命大。 一时间公主府里的下人全部忙活了起来，前殿的人手不够，于是来清风院抽调了几个。云蔺把这一切瞧在眼里，逗弄着怀里捡回来的小狐狸状似无意道 “前殿发生了什么这般热闹？” 在院子里打扫的下人停了一瞬旋即边扫边回话道 “今日万凰公主殿下回府，几位皇子皇女还有大臣来一起给殿下庆祝，想必这会儿忙活着呢。” 那下人的言辞间有些埋怨之意，想必他还记恨着云蔺刺伤华若的事，云蔺抚着小狐狸毛发的手顿了一刹，眸色在听见万凰公主几个字的时候转深，带着极深的恨意，然后慢慢恢复过来，仿若什么也未发生一般继续悠悠抚着手里的小狐狸，没再过问什么。 平宁将几位皇子和皇女大臣带入了前厅，等了片刻之后华若才换了衣服从里面走出来。华亓和华然华音齐齐向她看过去，眼里皆是有些不满之色，明明是年纪比他们小的公主，架子倒是端的比谁都足。 华妍在华若走出来的瞬间欢喜地冲了过去挽着她的胳膊关切道 “二姐你可大好了？平日里你在凤凰宫养伤父皇勒令不许打扰我也没敢去看你，有时候担心了也只敢去向宫人太医问问。” 她比华若小了两岁多，又长得聪明可爱，华若揉了揉她的头笑道 “已然无碍了，不是多严重的伤，只是父皇太过紧张了。” 华音瞧着华若华妍姐妹情深的模样讽刺地勾起了唇角，华妍已经是皇后的女儿，还得这般讨好华若，她也当真是脸皮够厚了。 “到底二妹是带着祥瑞出生的，与旁人不同，这点儿小伤怎会奈何得了她呢，不过要是换作是华妍你，可能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 华音的语气里带了些冷意，她是华擎的长公主，可是并非皇后嫡出，而是当今陈贵妃所出，和三皇子华然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妹。 论起尊荣比不上华若，论起身份比不上华妍，自然是不甘的。 而且无极的历史上没有立女子为帝的旧例，近日帝都却盛传皇上会立华若为储君，宫中传的纷纷扬扬。饶是华音和华妍从前没有这个心思，可是如今华若落了这样大的荣耀，她们心里也难免生出一些不该有的想法。往年的储君都是在皇子中选出，今年多了皇女，无极的储君之争分外热闹。 华妍似没有听见华音语气中的讽刺之意似的，只挽着华若的胳膊笑道 “那是自然，天底下只有二姐才有这样的福气。” 华妍话一落，华亓华然华景看华若的目光中也多了怨怼之意。华若故作未见，一掀衣袍坐在主位上对众人道 “各位皇兄皇姐和大人前来探望本宫，本宫不胜荣幸，一路行苦还是坐下说话吧。” 所有人落座，华妍也坐了回去，在华音旁侧，坐好之后却突然望着华若道 “二姐，我听说你府上那个雍州城的云蔺是才绝无极的才子，二姐你的聪明也是无极中没有敌手的，不若让他出来与二姐比比，让二姐彻底将他压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