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小喜子最后的声音已经是压制不住的急切，说着还要把他往一旁推，老二还打算问清楚，听到身后有类似呼喊声响起，还有兵器碰撞的声音。站在他的方向，隐隐约约可以看到眼前楼的后面有隐隐火光在闪动。

    老二要往来路返回，小喜子放下手的木桶拉住了他，冲他吼道，“你快走，我带你过来的时候避开了他们，他们没有看到你。现在你过去了也是死路一条，那个吴大人是假的，这个客栈也是假的，你们一起是走不掉的。你只有离开了，才能为他们报仇雪恨！”

    “难道要我这样丢下他们，弃他们于不顾？那是懦夫的行为，要我办不到！”老二怒极，挣开她要往来路跑回去。

    小喜子死死地拽着他，急切的说，“难道只有全死在这里，再被谎称是葬身于大漠，黎阳再派来更多的人被他们效仿，一个一个在这个客栈被做掉，才算是不是懦夫？”

    “我……”老二语噎，顿时泪如雨下，双手抱头，蹲在地，泪目道，“难道我要见死不救么，他们是我的兄弟，我怎么可以弃他们于不顾？”

    “我知道你是一个好人，所以我想试试这次能不能救下你。”小喜子蹲在他旁边，轻声说，“我见过无数的人死在了这里，要不然是逃出去了变成了所谓的活死人，难道你真的觉得这样跟他们死在一起可以了么？难道不应该让坏人得到应有的惩罚么？”

    “怎么能，怎么可以。”

    “给你的解药，我出来的时候只带了两颗，一颗浪费了只有一个了，我现在只能救下一个人，你快出去吧。只有你出去了，才有可能让他们的魂魄在天得到安歇。”

    不远处的火舌已经向他们这边逼近，滚滚浓烟在这里都可以嗅到烤焦的味道，老二抬眸看着眼前的火光，眼一片红色。

    “你快走，这火持续不了太久的，再不走走不了了！快走！”看到他愣神，小喜子再次提醒，已经隐隐都有哭声。

    “我们一起走，我不能留你在这里！”老二似乎是想通了，站起来想要拉着她一起。

    小喜子将手从他手抽出，道，“我不能走，他们现在除了折磨我，还不敢杀了我，再说我们两个人也走不了。”

    小喜子扭头看着他，悲凉一笑，“我一直向往着大荆，听他们说那里有多豪华，却从来没有去看过。被他们囚禁在这里，杀了我亲近的人，可我知道我不能死，我死了再也没人知道他们死亡的真相了。我放你走，也是希望有朝一日可以为他们报仇。”

    小喜子的话让老二震惊，与她相，自己似乎想的事情较简单了一点，这片土地不知伤了他多少的弟兄。如今看着他们继续逍遥法外，他做不到，“姑娘的恩情，若我齐萧可以活着，来日必将回报。”

    齐萧的话说完，顺着小喜子指给他的方向翻墙而出，在外面火光更是看得清晰。忍着心的哀伤，齐萧使用轻功迅速逃离了这个满是杀戮的地方。

    许久以后，感觉自己已经走出了很远，隐隐约约可以看到前面的森林，他也早已经精疲力竭。停了下来从怀里掏出刚才小喜子给他的东西，是一个手帕里面包着一个药丸，他将手帕收好，药丸放在嘴里，吞下了。

    然后他又往前走了一段路，闪身走到了森林里，在一棵树的掩护下靠在面沉沉的睡了过去。

    站在原地看着他离开的小喜子抬头慢慢的转着脑袋，向四周的楼层一层一层的看过去，口喃喃自语，“若是有相遇的那么一天，我必然不会让你知道我是谁。这个肮脏的地方毁了我的一切，本不应该存在于这个世。”

    她再次蹲下，扶好刚才在两人争执时候踢翻的木桶，拿起掉在地的抹布，一下一下的擦拭着，听着身后逐渐小下去的火燃烧的噼里啪啦的声音，深深地知道，等到天一亮，又是她被折磨的死去活来的时刻。

    只不过她要感激这次他们放的一把火，烧光了所有，连少的那么一个人，也许注意不到了。

    黎阳

    今日子悠受于凡相邀，随着于凡与邹闫一起去了一直好像是一个谜一样的黎阳北郊。

    今日去的三个人都是男子，所以商议着骑马去。邹闫府有数匹好马，平日都是邹闫他们用的，今日也牵了出来，看看到底有多好。

    三人并行在路，于凡打趣邹闫，“早听说邹闫大人府好马众多，良驹可日行千里，今日一见，倒是跟一般马匹无二啊。”

    “于凡大人试了这么两下说本官府的马不行，本官可不依，”邹闫抗议，“此马一般的马要快许多，尤其是一路向西的时候，于凡大人若是有朝一日西域一行的话，本官这马倒是可以借给大人用用。”

    于凡应道，“邹闫大人这话本官可是记下了，来日借的时候，邹闫大人莫要说是自己忘了。”

    “于凡大人真会说笑，本官我岂是那般言而无信之人？”邹闫笑道，“于凡大人可莫要诬赖于本官。”

    “呦呦，”于凡笑着抗议，“我这里都还没说什么呢，邹闫大人倒是事先束起牌坊了。”于凡说着看向一旁一直一句话都不说的子悠，将他也拉入道，“子悠大人说是不是？”

    “于凡大人到时尽全力去借，本官我是大人的证人，”子悠回道，“邹闫大人您说呢？”

    “哎，”邹闫叹道，“怎么感觉今日无缘无故之被两位大人套进去了？”

    “哈哈哈……”邹闫说完，自己竟然先笑了，“也罢也罢，几匹马而已，本官我还是借的起的。”

    不知不觉已经进入了北郊城区的地界内，三个人下马，牵着缰绳走在一起。

    子悠看着眼前人来人往的街区，叹道，“怪不得众人皆想向北郊笨来，这里的繁华程度相较黎阳城而言，也是丝毫不逊色的。”

    “那是自然，”于凡接道，“其实黎阳城都不见的过，这座新城历史才不过四年多，已经达到了这般的规模，黎阳城可是几百年的老京都了。”

    “有道理。”子悠接道。

    “来吧，咱们先去做正事，结束了以后要是有时间还可以在城里好好的逛逛。从祭天大典到现在，本官我可是没有消停过，一件事接着一件，累得半死。”于凡牵着马走在最前面，出了那个压抑了他许久的黎阳城，那可是要好好的过过嘴瘾。

    邹闫与子悠对视，都不搭理他这话，于凡在最前方走到了一栋宅子前，宅子门面什么都没有，连提名的匾额都不曾见到。

    于凡前敲了敲门，差不多是在同时，门从里面打开，一个门童走了出来，从于凡的手接下马的缰绳，于凡说，“找人将这两位大人的马也牵走，本官今日来与二位大人有要事相商，任何人都不许打扰。”

    紧接着又从里面走出来两个人，一个人牵了一匹马，子悠与邹闫跟在于凡的身后进了门，看到眼前的景色，连子悠都忍不住打趣道，“于凡大人好大的手笔，这样的宅子估计得要不少钱吧。”

    进门以后是一个园子，大大小小稀古怪的植物都有，还有许多子悠见都没见过的，还有两边的布置，一个又一个精致的小花坛、小水池星罗棋布，池各色各样的锦鲤游来游去，都价值不菲。

    “子悠大人怎么说话呢，”于凡佯装怒道，却也不忘解释，“这宅子是本官四年前买下来的，当时这个地方刚刚才开始发展，可不值几个钱，只不过没想到今日却成了寸土寸金之地了。”

    “给你捡到了宝，你竟然还嫌弃，于凡大人本官我可要说你两句了。”邹闫也不相让，刚才几个人说马的事情他现在还记在心里，有如此好的机会不打击两下于凡怎么对得起这么值钱的一个园子。

    “哎，邹闫大人这话可不能这么说，运气所得也是本官我应得的，对吧？邹闫大人要是不服气，不妨也在别处垦个荒，开一块地出来，指不定百年以后，成了风水宝地了。”于凡自然是不会认输，立刻反击了过去。

    “得得得，本官我说不过你于凡大人，咱们现在可以先看看那个‘活死人’到底怎么样么，再在这里互相讽刺下去，太阳也该下山了。”邹闫忍不住开口打断了无休止的对话，于凡的胡搅蛮缠他了解的很，再跟他纠缠下去，怕是最后要在于凡的一句“时辰已不早，两位大人暂时在这里住下吧”落荒而逃。

    笑话，想到有可能要跟于凡住在一起，邹闫浑身的不自在，也不知道为何，是看到他笑眯眯的眼睛，听着他时而正经时而不正经的话，邹闫都会想要离这个人远一点，再远一点。

    “那行，邹闫大人既然如此心急，那本官在前面带路是了，”于凡带着他们两个穿过了一条长廊，忽而转头又看着他俩，嘱咐道，“待会不管看到什么，还请二位大人保持镇定。那场面可能会有点让人……难以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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