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我去磨刀
十点二十分,清茶馆门口,还没有季绥凤的影子。万消只得侵入她的手机,定位后,发现还在两条街道外。道路上的摄像显示,她开着一辆纯电动两座小车,慢慢跟在车流中,悠然自得。 “此去378公里,其中高速路段326公里,你能保证在今天赶到。”当万消终于等到她,坐在副驾驶的位置,感受着她的激情驾驶,忍不住问道。 “能,今天还有12小时。我们去前面的高速服务区充电,顺便吃午饭。我推荐一下,那里的‘一根面’香闻十里。”季绥凤扭头看着万消说,慢慢向车道外偏去。万消不得不出手,推了一把方向。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季绥凤连声道歉,又扭头瞄了他两眼。 万消坐上车已经一个半小时,对她彻底无语,幸亏他没有脾气,换个人在,吐血三升已算坚强。十点半上车到现在一个半小时,才驶离清茶馆17公里。更可贵的是,终于上了高速,她依旧能开在60-70码。 不过,目的地倒是被她介绍清楚了。那里有一条不宽的绥江,蜿蜒过群山。江边有不少村寨,散落在两旁。那里交通不便,路面不宽,她这种小车,才能穿村进寨。那里有几个大村,出外的人多一些,刘家村、周家村和她们的季家寨,都有几人在大城市。其他小的村庄,一般能去县城工作就已经了不起了。因而,整体民风非常朴实。 季绥凤的脸有些婴儿肥,五官清秀柔美,笑起来两个酒窝,能在秋天笑出春风来。她介绍自己时,自诩从小就能歌善舞。她肯定地说道:有旅人、仁不仁两个口音的,只有他们三个村寨。 “我们这里,绥江转个小湾,就能将语言转出国去。”季绥凤又转头看过来,万消原本以点头为主的肯定方式,赶紧改成大声附和:“相信!肯定相信。难怪会有那么多人回复,说不定就是你们邻居。” 季绥凤看着路面慢悠悠开着车,“我们那里的民风淳朴,风景优美,绝对没有雾霾。我这次本来就想回家,顺便帮你采风。哦,对了,你能陪我回一趟家吗?季家寨也是你要采风的点,晚上就吃睡我家,算我请客。” 万消一听,稍作犹豫,还是同意了。他在等她时,习惯性地侵入她的云盘空间,发现她被催婚,此时估计想让自己顶包一次。就如同她自己写的,在S市上的大学,并在那里的外企工作,哪里还会对家乡的男青年有感觉?可自己刚毕业,在城市里毫无根基,优秀的男性也现实,很难真正对自己好。唉,拖一天是一天呗。 她一听万消同意,有一些小得意,语气快了一些,“你要知道,我可是绥江的凤。” “凤是雄性。” “我mama说了,凤凰都是女的,凤是女汉子,凰是萌妹子。而我,是一个萌萌的女汉子。” “呃,好吧。” “我看你长得眉清目秀,要不这次回去,你冒充一下我男朋友?” “不行,我有女朋友。” “那就说是朋友,你也不要多解释。” “可以。” “成交!”季绥凤高兴的差点转身过来拥抱,大眼笑得贼兮兮。 万消也不点破。现在的人,各种困惑太多。不像他,备份的事情还很少。 下午七点,终于到了季家寨,她mama早就在寨口等候。 寨子的房子,从绥江边上,一层层向山上延伸,一户高过一户。夜间的灯火不亮,但在如此干净的环境下,能够照彻心灵。万消居然在这时候不自觉地上网,调阅了杜宛适的容颜,他停了下来。 季绥凤陪着她mama一路低低说笑着,她mama不时回头看,满脸笑意。看到万消停下来,就推了推绥凤,自己急冲冲地先回家了。 “那是季松家的房子,隔壁是这里的小学。”季绥凤还以为万消看到江边的豪宅后发呆。 “季松?是不是大家叫他松哥?”万消回过神来,看着三间三层大瓦房,此时只有一楼中间的房子亮着灯。但是边上的一排七间两层楼,有明亮的灯光,照亮了他家房子的轮廓。 “你也知道?”季绥凤好奇地问,“你是HZ市的,怎么知道?” “在一个视频上看到过,因此随口一说。” “他是很能干,大专毕业,硬是在S市站稳了脚跟。不过他很忙,我们虽然同村,也没有联系上。”季绥凤指了指那个在这里显得鹤立鸡群的房子,接着介绍道,“他是一个大孝子,专门给他娘造了新房。怕他娘寂寞,将本来在后山的小学移到前面,也算是为家乡的教育作贡献。差不多花了两百万呀!” “他家现在就一个老娘了?” “嗯,父亲去的早,两个meimei都嫁在外村,一个弟弟十岁时溺水身亡。”季绥凤指了指江边,“在白天,你可以看到整修过的江岸,种了很多的杨柳树,小孩子在江边玩耍时,有了一定的安全屏障。这也是他出的资,村里叫他大善人。” “你见过他吗?是不是1米7左右的个子,皮肤黝黑,颧骨比较突出,眼神阴翳?” “嗯。不过眼神不对,他回寨子,看人都是笑眯眯的,不太说话。” “他是不是有一个叫做小周、一个老刘的朋友?” “好像是的,就是刘家村和周家村的人,每年回家时,那两个都会到他家拜年。”季绥凤终于发现一些异常,“他出什么事了?你在HZ市居然这么了解他。” “视频中,他拿着枪,带着小周、老刘绑架人质。使用的是军用武器,还有高级的防爆炸弹。不过,可能不是他,视频的画面模糊,同名同姓的也很多。”万消说着,全力感知着季绥凤。 “果然这样。”她似乎有些愤慨,“他家有不少放大了的照片,挂在客厅的墙上。有他在舰艇上和军官的合影,也有他全副武装的照片,给本姑娘一种黑社会的直觉。而且,在村子里,传说他在干大事,具体什么工作,又没人知道。” “可他在村子里,是有名的善人。会不会是你的偏见?” “不会。我毕业时,想请他帮忙,他没回信息。可是有天在我公司门口,却看到了他,我打招呼,他装作不认识,匆匆走了,给我鬼鬼祟祟的感觉。”季绥凤看着万消,脸可爱地皱了起来:“邻里好榜样,在外大坏蛋,你别拦我,我去磨刀。”双手拉过万消的右臂,往坡上的她家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