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抱抱
等到骆兆谦再次站在杨柳面前的时候,她已经趴在酒桌上呼呼大睡了。 赵琪琪讪笑:“不好意思骆总,杨柳失态了,她住在杏林花园12号楼1单元506,钥匙在包里,骆总要是嫌麻烦的话......带她去附近的酒店也行,您是正人君子,我很放心......” 骆兆谦望着急急说完就落荒而跑的女人,心下不悦,杨柳这是交的什么朋友,把醉酒的女伴随随便便就托付给陌生男人,多么不靠谱。 他轻轻在她耳边叫:“杨柳,杨柳。” 杨柳眼睫毛轻颤两下,咕哝一句:“别吵。” 骆兆谦失笑。 他松了松领带,胳膊一弯将她打横抱起。 骆兆谦站在床前,望着那张醉酒后的绯红小脸,心底无声无息地升腾出一股闷气来,这个女人,酒量不好,为什么偏要贪杯! 短短几天就在他面前醉了两次,如果不是他看住了,早就被男人欺负了去! 这几天气温高,杨柳身上只穿着一件白色无袖连衣短裙。 浓密的黑发铺洒在洁白的床单上,眼睫毛不安稳地颤着,两条洁白修长的美腿大咧咧地呈现在他面前。 骆兆谦只觉得喉咙发紧,他拉过毯子盖在她身上,赶紧离开卧室。 骆兆谦来到客厅,环视这个小小的房间,一室一厅的小公寓,很适合单身女孩居住。 阳台上有个大书架。 骆兆谦走过去,看到书籍满满当当,杨柳还分门别类地归置书籍、贴了标签。他浏览书架上的书目,有文学、历史、人物传记、刑侦类,书画类。骆兆谦缓缓地笑了,没想到她的阅读范围那么广。 他随手抽出一本书坐在沙发上,突然不想离开。 杨柳还醉着,需要人照顾。 骆兆谦如是对自己说。 于是,心安理得地斜靠在沙发上。 窗外夜色暗蓝,屋内灯光橘黄,难得的寂静。 迷迷糊糊间,骆兆谦好像听到卧室里有动静,他赶紧走过去,杨柳斜靠着床头,正努力着要起来,“怎么了?” “我口渴。”杨柳的声音细细柔柔的,如同小猫一般呜咽。 骆兆谦心里一震。 她喝完水,骆兆谦正要关灯出去,杨柳却突然扯住了他的衣襟。 她定定地望着他,一双眼睛还含着晶莹的泪水,盈盈水润,透着一丝动人而又充满希冀的光芒,她喃喃低语道:“你不要走。” 骆兆谦的心跳了一下,呆呆地答道:“好,我不走。” “你知道我有多爱你吗?” 骆兆谦整个人都僵住了,她,爱他? “这些年,我多么努力,多么拼命,我想让自己变得更好,变得能配得上你,你知道我有多辛苦吗?” 她的眼睛承载着满满的深情。 骆兆谦只觉得全身的热血仿佛都涌上了头顶。 “我一直等着你,可是你......做了那么多对不起我的事,我不想要你了,就算你回头来求我我也不想要你了……” 泪珠终于滚落下来,她埋首痛哭。 骆兆谦蹙起眉头,他缓过神儿来了。 杨柳,认错人了! 看着她伤心欲绝的样子,骆兆谦只觉得胸口的闷气一直堵到了嗓子眼儿。 可终究是不忍,他轻轻拍着她的肩膀,说:“好了,别哭了。” 没想到她哭得更凶。 他只能不停地轻声安抚着,后来谁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居然把杨柳抱在了怀里。 而杨柳,双手环住他的腰,渐渐地安静下来,又昏头昏脑地睡去。 她的心底住着另一个男人,骆兆谦想。 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 怀中的人儿小猫一般嗯哼一声,不安地扭了扭。 骆兆谦立刻紧张地僵直了脊背。 现在是夏天,彼此穿的都很少,他异常清晰地感觉到杨柳胸前的柔软正紧贴着他的胸膛,那触感,温软,又灼热。 他的呼吸渐渐粗重起来,体温迅速升高,身体的某处也渐渐有了反应。 骆兆谦赶紧把她放在床上,匆匆走出来。 他站在客厅,做了几个深呼吸,努力平复错乱的心跳。他向来自制力优秀。 他不允许自己失控。 半夜,杨柳是被饿醒的,她晚饭没吃就睡了,现在肚子咕咕叫。 她挣扎着爬起来,想到厨房找吃的,借着朗朗的月光在冰箱里翻弄时,一个声音传来,“你在干什么?” “我饿了。”杨柳回答完后才如梦初醒,“你是谁?”她失声叫到,声音因恐惧而颤抖。 “是我,我是骆兆谦,你不记得了?”骆兆谦赶紧打开灯。 杨柳拍拍胸脯,惊魂未定,问:“骆总,你怎么在我家?” “你昨晚喝醉了,我送你回来的。” “你怎么知道我家?” “你的那个朋友,叫琪琪的,她告诉我的。” 杨柳暗暗咬牙,这个琪琪,真是唯恐天下不乱。 骆兆谦问:“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还难受吗?” “还好,就是特别饿,我没吃晚饭。” 骆兆谦看看手表,凌晨两点十分。 “你等着,我给你煮碗面。”他说。 两碗西红柿鸡蛋面,两人吃得格外香,杨柳忍不住地赞叹,“没想到骆总你手艺这么好,以后谁嫁给你可有福气了。” 骆兆谦吃面的动作一窒,淡淡说道,“也许吧。” 收拾完碗筷后,骆兆谦已经没有理由再继续逗留。 和杨柳分开后回到家,骆兆谦很晚都没有睡着。这个夜晚他始终焦灼地翻动身子,在床垫隆隆作响的声音中等待着黎明。黎明前他搞不清楚是怎么睡着的,还莫名其妙地做了个杂乱无章的梦,似乎梦到了杨柳,但面目模糊不清。 他睁开眼,看到天已大亮,双手交叉枕在脑后,望着自窗外射进来的一缕阳光出神。 是一个人太久了吗? 是他太压抑了吗? 为什么她的一个眼神、一个微笑、一个小小的肢体碰触都能让他心猿意马? 这两年来,他遇到过不少投怀送抱的女子,也和生意场上的朋友去过无数次夜总会,他经常一边抽烟一边看着他们和风月女子调情,她们媚笑着,一边笑一边勾引自己。后来,他渐渐厌倦这种场所,他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清静,越来越喜欢寂寞。 朋友们不满,说:兆谦,你都快成和尚了,想修仙啊。 好吧,那就修仙吧。 女人那么麻烦,对于他来说,并不是不可或缺。 父亲的面庞浮现在眼前,骆兆谦闭上双眼。 父亲为了利益,逼着他娶江树年的女儿,自己已经被当做棋子牺牲过一次了,绝对不可能再有第二次,他不会妥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