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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疑点丛生,荆棘树林现踪迹

      尚城地处平原,因物资丰饶,上缴国税连年透明,故又被称为西夜朝的财城。富饶的城池容易引贼人惦记,所以大多西夜朝的贼人都会选择盘踞在尚城周围。

      尚城以西多林,是大部分贼人安营扎寨之所,西夜朝数年来多次清缴,不过贼人十分狡猾,常扮作寻常百姓混入城中用以掩饰身份。而平原递去适合马战,来无影去无踪,是贼人最喜欢的掠夺方式,又因大多数贼人习惯在马上挂铃铛,纵马掠夺时有“叮当”响声,故被成为响马贼。凌燕的运粮小队便是行至林外官道被劫。

      慕北陵到达尚城时已是第三日清晨,宛凉马善行,能日行千里,但红鬃马的耐力就要小许多,二人在距尚城两百里之外的山边露宿一宿,一来可以让红鬃马充分休息,二来也可以等阮琳过来。

      被劫的粮车还停在官道旁,由尚城守军把守,凌燕的一小队和武蛮则皆不见踪影,慕北陵从下马开始便与守军的小队长沟通,然后又仔细查看了粮车,林钩跟在他身后,阮琳则因为被慕北陵吩咐警戒,所以一直在外围。

      从头至尾查看粮车后,慕北陵剑眉已然蹙成一团,不祥之感更盛。林钩见他强压怒意的模样,却也不敢开口,直到来到最后一辆粮车边,最上面的那层粮袋上有几滴干涸的血迹,散装毫无规律,粮袋边口有刀口宽的破洞,显然是被某个人用刀尖戳破,地上还残留滑出的一小撮粮食。

      慕北陵用手指捏起血痂,搓了搓,血痂顿时被搓成血粉,又丈量粮袋上破口宽度,约有三寸。他低声道:“应该没有发生打斗,这几滴血如果是打斗时滴落的,应该是团状,或者扇状。”他在粮袋上比划几下,继续道:“现在看不出任何形状,想必是无意为之。全部的粮袋只有这个袋子有刀口,你看这个。”他指着地上散落的粮食,从边上捡起一根发丝般粗细的麻绳,道:“这个是粮食的麻绳,刀口应该是凌燕他们检查粮食时戳破的,然后行至此地,粮车被外力晃动导致粮袋破口。”说着,突然问林钩:“凌燕他们的弯刀刀口有多宽?”

      林钩琢磨下道:“大概三寸左右。”

      慕北陵道:“那就是了,刀口多半是弯刀戳破的,整队粮车毫发无损,人却不见了,看来你说的没错,那些人的目标是凌燕他们,不是粮食。”

      林钩揣摩他所言,觉得有理,便道:“响马贼劫人不劫物,我还是头次听说,而且凌燕她们的实力不弱,还有蛮子在,一般的响马贼应该不是他们的对手,敢劫运粮队的人,看来这些人胆子真不小。”

      慕北陵道:“能有这种实力的响马贼,估计周边不多。”言罢看向陪伴在侧的守军小队长,道:“齐笙队长,可否与我说说尚城周边的响马贼。”

      齐笙道:“当然可以,尚城周围的响马贼数量极多,这些年我们每年都会缴贼,不够这些人十分狡猾,所以成果不大。如果论实力,应该是孟庆,梁霍,和西林雕的实力最强,尤其是孟获,此人实力极强,再加上百余骑手下,当年我们十个小队都没能擒住他。”

      慕北陵惊道:“这么厉害?十个小队都被他逃走了?”

      齐笙尴尬道:“倒不是从我们眼皮子低下溜走的,那个时候我们直扑孟获的老巢,斩杀了他的不少部下,只不过后来轻点尸体时没有发现孟获。”

      慕北陵疑道:“哦?你的意思是,他得到消息,先逃跑了?”

      齐笙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这里的响马贼有不少都出自尚城本地人,因为作jian犯科又不服审判,才逃出来做响马贼,一些人和城中有联系也不为奇。”

      慕北陵点点头,暗地里却对这个叫孟获的响马贼格外关注。他又道:“梁霍和西林雕呢?”

      齐笙回道:“梁霍本是尚城人,说起来此人当年差点当上武官,只是不知何故梁家一夜之间被焚,死伤七十三口,梁霍也差点死在那场大火里,后来就跑到城外当了响马,不过据我所知,梁霍虽然手下众多,但只挑一些商会的物资劫抢,抢粮队,估计他不会。”

      又道:“至于西林雕,此人甚少露面,我们也只闻其名未见其人,只听说此人诡计多端,而且心狠手辣,抢劫的对象上至官府,下至妇孺,只要想抢,他都会下手。”

      慕北陵眉毛轻挑,疑道:“这个西林雕还抢过官府?”

      齐笙干咳道:“有过一回,不过并未得逞,被我们发现就逃了。”

      慕北陵哑然,目光在齐笙身上来回扫视,心道:让响马贼从眼皮子底下溜走,还是想抢劫官府的响马贼,真不知道你们这些人是不是只会吃白食的猪猡。

      齐笙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待了没多久就找个理由走开。当兵的最忌讳被外人质疑,更何况质疑之人还是扶苏城的卒官。

      齐笙走开后,林钩小声问道:“你在怀疑那个孟获和西林雕?”

      慕北陵反问道:“你怎么不提梁霍?”

      林钩噎道:“他刚才不是说梁霍只劫商会的东西吗?应该不会对蛮子他们下手吧。”

      慕北陵冷笑下,道:“三个人都有嫌疑,尤其是梁霍。”

      林钩不解道:“此话怎讲?”

      慕北陵道:“最不可能的也是最有可能的,刚才齐笙说梁霍是选择性劫道,那么他就有可能劫粮队,而且一个不喜欢劫道的响马贼,还养着那么多手下,他用什么来养那些人?”

      林钩想了想,道:“也是啊。”又问:“我们现在怎么办?”

      慕北陵沉吟几许道:“贼人劫人不劫粮,整整三天也不见勒索信,要么就是蛮子他们被抓起来,要么就是全都殒命。”

      林钩听的心颤,一想到武蛮可能已经身亡,脸上横rou便急的乱颤。

      慕北陵宽心道:“我只是说可能性,不过第一个可能应该可信度极高,如果一个小队的人都被杀,响马贼不可能做到事无巨细,定会留下线索。这样,你和我进林查看。”

      林钩点头,忽又想起阮琳,不由问道:“那她呢?”

      慕北陵瞟了眼正目不转睛看这边的阮琳,嗤道:“这个女人心高气傲,不给我们添麻烦就不错了,她要跟来让她跟便是。”这一路上他没少和阮琳接触,后者给他留下的影响极不好。

      慕北陵道:“走,先进去。”说着便朝林子走去。阮琳的视线一直在二人身上,此时见二人走向树林,赶忙跟了过来。

      这片树林占地极广,树木茂盛,树与树之间的距离不宽,排列毫无秩序。林中倒是可以骑马,但需要极高的御马之术,否则还不如以脚代步。

      慕北陵走在前头,时而走几步,时而停下来四下观察,然后挑选一个方向继续前进,林子地上多荆棘,不高,只过脚背,马踩在上面自无感觉,不过换做人走在上面,则要小心应对。

      阮琳跟在最后,刚走没多久就被荆棘划破裤脚,她便忍不住抱怨道:“什么破地方,你们也不知骑马。”

      慕北陵头也没回道:“觉得不爽你大可回去,想在这里骑马?估计就你那点骑马的技术,还不如走的快。”

      阮琳被噎的说不出话,论骑马她自知比不上慕北陵林钩,故而只能谩骂几句,再跟上。

      又走了百余步,慕北陵忽然停在一颗树干旁,那树干齐腰之处赫然有一道血手印。他张开五指扣向手印,刚好能全部覆盖,手印只比他的手小半圈,而且是手掌的血印最清晰,五指处模糊。

      慕北陵沉声道:“是女人的手印,右手,没有握刀,”

      林钩问道:“这么说是一小队某个人留下的。”

      慕北陵不答,仔细查看番周围地上,方道:“他们是被贼人压着离开的,你看这里,还有这里。”手指处的荆棘有被斩断的痕迹,只有中间一排杂乱无章。他道:“常年走在雪山里的猎人会用猎刀劈开灌木,方向都一致,只有没有经验的人才会踩行在灌木上,这些荆棘应该是贼人走时开路砍下,中间是被凌燕他们踩的。”

      再思片刻,慕北陵突然叹道:“看来这次我们面对的不是一般的贼人,敢劫军队,这些人胆子真大啊。”

      言罢继续前进,所过之处但凡覆盖荆棘,大多呈方才那般特殊形状,直到快至林子深处时,荆棘减少,变成泥尘地,痕迹才逐渐消失。

      慕北陵驻足于此,心道没法再辨别方向,再一味埋头瞎撞,恐怕遇到响马贼打草惊蛇。这样一来倒是将武蛮他们置于险地。琢磨一番,他还是决定先返回,再做定夺。

      如此依原路返回,当走出树林时突见齐笙脚下多出一人,那人布衣打扮,蓬头垢面,长发遮脸,垂在地上的右臂可见结痂血迹,此时那人正瘫坐在地上,口中反复呜咽“不要杀我,不要杀我”,似是受到某种惊吓。

      慕北陵快步走至齐笙身旁,询问道:“这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