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转璇玑神魂明 （8）
“既然如此，那在下先告辞了。姑娘玩够以后，自己回去罢” 道瑞莲不预冷清影说走就走。 忙跑过去拉住冷清影的袖子。 撒娇道。 “冷大哥，平时师父管的及严格。你就带我玩一会嘛，好不好嘛，冷大哥。” 一面摇着冷清影的袖子，一面可怜兮兮地说道。 望着那惹人怜爱的神情，还有一声声甜甜的“冷大哥”。 冷清影怎么也很不下心来，叹道。 “算是败给你，天黑前，一定要回去哦。” 见冷大哥答应了自己，小家伙欢呼雀跃不已。 幸福地搂抱着冷清影的一支胳膊。 “下了山往北，有一处镇子。你轻功那么好，带我去吧。” 善解人意的冷清影自然知道这小家伙平常不能随意走动。 抱着她把轻功提到极致，只为能多出几刻闲逛的时间。 片刻时间，越过苍茫众山，冷清影在镇子外停下脚步。 只感叹这金凤栖梧的轻功实在玄妙。 昔时，达摩尊者以一苇而渡长江。 长江水流湍急，蛟龙出没。 一根纤弱不堪的细苇，不单承住尊者，还抵住水流的侧冲之力，从一岸到另一岸。 尊者的佛门轻功，怕是比一羽还轻罢。 平常人往长江掷一根芦苇，顷刻间就会段段摧折，淹没于滚滚洪涛之中。 尊者这门武功，当真是天下无双。 纵然自己也可以以金凤栖梧凌空而过，但比起达摩仙师，还是逊色不少。 自己若以一苇而立长江，还不成了落汤鸡。 穷则思变，冷清影于一件小事中，悟出轻功之“轻”，实在不仅仅局限于自己以前所想。 “冷大哥想什么呢，走啦。” 瑞莲小手握住冷清影，拉着他朝闹市跑去。 大眼睛东瞅西瞧，一副好奇心十足的模样。 一声“糖葫芦”的吆喝，吸引了冷清影的注意。 不料在这里能遇到传统的特色小吃。 买了一只，递给瑞莲。 瑞莲乖巧地道了声谢谢。 这酸甜之物，甚得小孩子的欢心，瑞莲也不例外。 香香地吃了起来。 这25世纪的未来人类，对两千年前的集市实在提不起什么兴趣。 不过，既然瑞莲能如此开心，自己陪她逛逛也没什么。 由于怕师傅发现，瑞莲并不敢买回什么明显的物事。 冷清影便把能看见的小吃，都买一份与她。 “瑞莲，你从几岁开始随师父修行啊？” “记不得了，好像是从出生吧。” 原来是个孤儿，冷清影心道。 故意避开话题，只陪她闲逛。 瑞莲师兄虽多，对她也都不错。 却没人敢偷偷带她下山。 冷清影这番举动，在瑞莲心目中的地位拔高了不知多少倍。 日落西山，小丫头恋恋不舍道。 “冷大哥，我们该回去了。” “恩，走吧” 一直在静静地看着瑞莲的冷清影应道。 他一直没忍心提醒，想不到许多人司空见惯的生活场景，竟然也有人如此向往。 可是，那醉生梦死的凡尘生活，真的就是幸福与永恒的真谛吗？ 应小丫头的要求，冷清影加紧了脚程。 终于在夜色将起的时刻，把瑞莲带回山上。 “冷大哥，谢谢你。” 道瑞莲谢了一声，一个人跑开了。 看着她那蹑手蹑脚的小心模样，冷清影只觉一阵好笑。 本欲找司马先生商讨点金术的事情，怎料这一下午时间倒便宜了这丫头。 再到先生寝处拜访，终于遇见。 冷清影道：“有一事向先生禀明，适才我有事下山一趟。不识路途所以带着瑞莲给我指路。还望先生莫责罚她。” 司马承祯道：“道尊何出此言啊。若是有事，吩咐于我就好。瑞莲能为道尊做事，应该奖励才对。” 对于正人君子的司马先生，冷清影实在不愿出言欺之。 便把同瑞莲私自下山的说了出来。 只不过略作删改，把责任一人揽过。 而先生显然无意深究，总算问题不大。 “先生，点金之祸，愈演愈烈。我们该如何应对？” 司马承祯抚须叹道。 “近来我也为此发愁。众人大肆挥霍得来的药金，间接造成物价上涨，使普通百姓不堪重负。实在该及早解决才好。” “黄天圣教恁地可恶。非但以假金引诱其贪欲。还以成瘾毒药挟制他们。毒发之时苦不堪言。” 作为深受“暹罗魔蓉”其害的冷清影难免对其义愤填膺。 司马先生听了他的话，沉吟片刻，忽然喜道。 “道尊，我有办法了。” “哦？” 冷清影闻言大喜。 “便以此法解之如何？” 司马先生遂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冷清影拍案叫绝，大赞先生智慧。 二人又商讨细节，直觉极其可行。 另一方面，司马承祯又根据暹罗魔蓉的植物特性，推究出几个适宜其生长的地方。 这花儿及其娇嫩，需要有人在旁精心侍候。 很大可能，那里便是黄天圣教的老巢。 冷清影直接上网查了罂粟的生长环境。 这种植物需要阳光充足，土质湿润透气的酸性土壤，却不可有大多雨水。 应该是地处热带却少雨潮湿的地方。 二人相识一笑，一个“滇”字，直指南诏。 南诏国，今云南地区。 七年前，仍是蒙巂诏，越析诏，浪穹诏，邆赕诏，施浪诏，蒙舍诏六国并立。 其中以蒙嶲、越析二诏势力最大。 蒙舍诏地处六诏之南，故名“南诏” 势力虽小，却紧紧依傍大唐。 国姓为蒙。 国王皮罗阁被玄宗赐名蒙归义，封爵云南王。 蒙归义采取了大臣张建成的建议，以重金贿赂剑南节度使王昱，请求六诏合一。 而此时，唐与吐蕃间又多有摩擦。 夹在中间的六诏势如墙头草，摇摆不定，双向依附。 玄宗便派兵相助蒙归义统一六诏，牵制吐蕃。 如此双方互利共赢。 蒙归义摇身一变，成了六诏之主。 而唐朝平添了这个得力助手，对付起吐蕃来，自然也是得心应手。 想不到黄天圣教竟然以南诏为根据地，大肆种植罂粟。 冷清影猛然记起，四猿第一次闹上乱弹帮的时候。 曾说过，赶往乱弹帮只需两日的类似话语。 关内凤翔府与南诏间多有崇山峻岭，道路险阻。 而四猿功力深厚，两日足够走上一趟。 如此一来，更印证了二人的推断。 想不到行事诡秘的黄天圣教，还是因为“暹罗魔蓉”暴露了行迹。 “先生，我们何不现在就赶往南诏，毁了他们的药田。” “道尊稍安勿躁。一切等道门大会过了再说。说起来，这黄天圣教乃是太平道的一支，也归在我道门之中。若其不来，我们自然有了兴师问罪的理由。若其来了，我们自当诘问盘亘，好好惩治一番。” “先生所言有理，是我急功近利了。” 冷清影道。 比起天下万民，他更担心的还是霞颖儿。 想到霞妹此刻可能就在云滇之地某处，一颗心早就控制不住，飞往南诏。 满银娇的话，他才不会相信。 霞颖儿性烈如火，嫉恶如仇，怎么会同黄天圣教沆瀣一气。 “先生，在下告退。” “道尊请便。” 饶是如此，司马先生还是亲自送了冷清影回寝室。 对这个初出茅庐的年轻人，他十分欣赏。 武林间能有此等侠义人物，万民何其有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