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自虐
三叔和李小天都没有说话,静静的看着大笑的钟里人,笑声带着固定的节奏,这种节奏压抑着李小天和三叔的心脏,李小天感觉自己就好像是被一直吹气的气球,已经快要爆炸了。而三叔只是冷冷的看着钟里人的表演。 笑声戛然停止,“代理人既然不在,这样吧,这李小天我今天可以不要,规矩肯定是不能破,三叔,我也叫你三叔吧,跟我走怎么样?”钟里人依然的和颜悦色,眯着的眼睛都要笑成一弯月牙。这张脸好像有魔力一般,让李小天心底散发出一种服从的想法。 “想拿走你三叔的魂?别说就一区区分身,就是你本尊来了我都不惧!”三叔此刻豪气万丈,原本并不大的身体里面散发出的气势却隐隐的盖住了钟里人气场。这让李小天精神一震。 听了三叔这话,钟里人却鼓起掌来,“不愧是当年叱咤风云的三叔,就算变成了一条狗,一般人也比不了,你这魂让我着实的眼馋啊!”说完还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只是这舌头却是深紫色的,让原本和善的脸带上一丝恐怖的气息。眼神也迸发出了病态的疯狂,吓得李小天忍不住后退了两步。 “那就不浪费时间了。” 随着钟里人缓缓的站起了身子,房间里面也开始慢慢充斥着黑雾,越来越浓,只是一会整个屋子就伸手不见五指,原本近在咫尺的三叔突然没了踪影,李小天紧了紧手里的钢管,强行安抚下自己快跳出嗓子的心,伸出手慢慢的向前摸索着,不断的高声大喊着三叔,只是却没有了任何的回应,抽了抽鼻子,一股微甜的味道涌上舌根,咽了咽口水隐隐还有一丝丝的腥味。 在还没有见到钟里人之前,尽管三叔已经告诉了他一切,内心里已经想象过不下上百种的结果,但在钟里人一露面一切的幻想都变成了现实的时候,没有什么能比亲眼所见来的冲击更大,他一直站在三叔的后面,已经把三叔当做了他唯一的依靠。此时黑雾完全将他跟外界阻挡了起来,这让李小天瞬间陷入了深深的无助当中。 “三叔!三叔!”声音在从李小天口中出来的时候就仿佛消失在了面前,没有任何的回应,李小天不停的转身,躲避着背后可能会冒出来的东西,手中的钢管不敢松分毫,攥的死死的。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李小天内心也越来越恐惧,他不知道自己在躲避着什么,只是在不停的转身,嘴里还是不住的呼喊着三叔,只是回答他的依然是无边的黑暗和死一般的寂静。 静,依然是静,没有一丝的声音,哪怕是自己的心跳声,李小天觉得已经感受不到了。 李小天的步子越来越快,从小心翼翼的走,到后来的跑,越来越快,“啊!”伴随着一声歇斯底里的吼叫,李小天迈开步子就朝着一个方向跑去!他再也受不了这种发慌的感觉,房子也只有这么大,只要冲着一个方向就一定能冲破这黑雾! 李小天从来没有觉得自己跑的这么快过,一股有血液从自己的脊柱直冲向自己的大脑,整个脸都涨的通红,他一定要跑出去!这是他心中唯一的想法。 很久很久,久到他也不知道自己跑了到底有多长时间,眼前依然是漆黑一片,甜到发腻的气味让他越来越烦躁。他停了下来,再也跑不动了,只能趴在地上喘着粗气,好一会才用颤颤巍巍的手拄着钢管站了起来。 “钟里人!有本事你给老子出来!老子不怕你!”李小天像疯了一样,用颤抖的双手拿着钢管不住的向天空中挥舞着,脑中的恐惧像燃料一样被怒火点燃,他愤怒,无比的愤怒,被一个大蜘蛛所玩弄那么长时间!还敢在我面前出现?只要那张脸露出来,李小天保证他一定会用手中的钢管将他那张无比虚伪的脸敲到稀碎! 依然是黑暗,没有任何人回应李小天。 怒火攻心的李小天再也挥舞不动钢管,瘫坐在了地上。他已经没有力气了,空虚,身体上和精神上的空虚,他现在更想哪怕钟里人出现在他面前也好,至少能有个了断。 过了好久,李小天躺在地上一直在想着自己经历过的一切,他觉得他无比的委屈,短短两天的时间,自己生活的世界完全变了一个模样,他不知道这一切应该怨谁,也好像谁都不怨,他后悔,如果那时候站在巷口跨了出去,有可能这一辈子都会平平安安的过下去,哪会受这个罪。越想越伤心,眼泪竟然也控制不住的流了下来,只是这一切李小天并不在乎,只是放声大哭! 最终,李小天哭到没有了力气,他好像把一切的怨恨和悲伤都随着眼泪哭了出去,此时的他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想法,没有了恐惧,没有了愤怒,没有了怨恨和悲伤,李小天瞬间觉得他好像什么都没有了。 他想到了死,他觉得他肯定一直会困在这片黑雾中,钟里人是神,他肯定会将它玩弄致死,一定会这样,只是他现在已经等不了了。他看了看地上的钢管,伸手握在了掌心,握的无比的坚定。一个念头在李小天的脑子中冒出来,如果他自杀了,就不会受这个苦了,哪怕晕过去也好。 他盯着钢管看了很久,他觉得这可能是唯一的办法。 “啪!”一声脆响,李小天手中的钢管就向自己的头上拍去,一阵剧烈的疼痛蔓延了开来,伴随着一阵阵的晕眩,“哈哈哈哈!”此时的李小天竟然大笑了起来,这种敲击的快感和剧烈的疼痛让他竟有痛快的感觉,“啪!”“啪!”一声声的敲击已经不局限于头上,从双腿到左手都已经变得血rou模糊,头上的血流到了脸上,扭曲的五官显得格外的狰狞,沉浸在疼痛的快感当中。 李小天身上的衣服已经残破不堪,手上和脚上的指甲早已脱落,只剩下了一片血rou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