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慈善
李小天挣扎的坐了起来，看着眼前的景象有点不知措施，林凡在后厨不断挥舞着炒锅，炉灶上还烧着开水，三叔在这些鬼影的周围来回巡视，保持排队的秩序，小美看李小天也没什么事，放下水杯就去了厨房帮忙去了，饭店里桌子上已经坐的满满当当，行军床不远的地方，还蹲着四五个鬼，手里都拿着一个大碗在吸溜着面条。 “都别傻愣着！前面的快点端面！”队伍后面三叔不断催促着，饭店里充斥着异香，不像是饭菜的香，更像是檀木的清香，李小天活动了一下，感觉身体疼还是疼，不过已经能轻微的活动了，身上黏糊糊的，好像是一些草药的东西，还散发着凉气，伤口在凉气的作用下舒服很多。 “李小天！别躺着了！出来干活！”林凡伸出头对着李小天呼喊了一声，又回去挥舞着锅铲去了，没有跟李小天说半句废话。 “我是个病人啊！”李小天哀嚎了一声，刚喝了一口水听到林凡的这一嗓子差点喷出去。三叔也没说啥，叼着那套肥大的服务员工作服放到床边，扭头继续吆喝去了。 李小天踩了踩地试了试，感觉并没有问题，很奇怪，不说骨折，他的伤势骨裂应该是有的，胳膊上打着夹板还没有拆，自己也仅仅昏睡了一天而已，这伤势好的也太快了点，站起来稍微动了动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一只手将床上的工作服套在身上，实在是太大，拽着领子摆了摆方向，蹑手蹑脚的往外走了出去，忙忙碌碌的并没有鬼注意到他，李小天长吁了一口气，刚才路过一蹲着吃面的大叔，低头看了一眼，头顶上露着一个两指宽的洞，隐隐约约从洞里还能看到他手里托着的那碗面。听着声音吃的倒是挺香，只是从头顶看起来并不是那么的美观。就这一眼就冒出了一身冷汗。 李小天打算悄悄的走到三叔身边，打个招呼，问一问怎么才能表现出一副不是第一次见鬼的样子，这事情都赶在一块了，隐约刚才听到三叔说这是做慈善，不过这慈善的对象看起来可比失学儿童或者孤寡老人来的惨。 显然三叔也看到蹑手蹑脚的李小天，可能是觉得李小天太慢，善解人意的跑了过来，站到了桌子上，旁边那位刚准备吃面，碗差点打翻了，刚要爆粗口，看到是三叔就讪讪的干笑了两声，端着碗溜了。 “大家安静一下！”三叔清了清嗓子，向李小天勾了勾爪子，李小天茫然的走了过去，全屋的鬼都不动了，都扭头盯着三叔。 “这个叫李小天！从今天开始就是咱们27号店的服务员了！我们27号饭店罩着的，都睁开眼睛看着点！下面请李小天说两句！”三叔向李小天撇了撇嘴，示意他说两句。 所有的鬼都看向李小天，缺胳膊缺腿的，少半个脑袋的，还有舌头伸的老长的，基本上都保持着死的时候的模样，李小天感觉腹部有一股暖流分别从上面和下面蹿了出去，上面那股有点想吐，下面那股有点想尿。 “大...大家好，我叫李小天，李...世民的李，大小的小，齐天大圣的天，希望大家...大家别吓唬我”李小天结结巴巴小声的介绍了一遍，本能的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所有的鬼并没有鼓掌，只是微笑的看着他，后来听三叔解释说，鬼就算鼓掌也是没有声音的，所以就没有这个礼节，刚开始李小天感觉还好，当所有鬼冲他微笑的那一刻，他感觉世界都黑了。 “行了行了！人也认识了，该吃饭的吃饭，吃完的赶快滚蛋！”三叔爪子一挥，饭店里又开始忙碌了起来。转过头拍了拍李小天安慰道“习惯就好，都是可怜人，每一个都有点故事，不能轮回，也没人上供，店里每月初一十五做点面，给超度超度。” 听了三叔这话李小天看着这些鬼也慢慢的放下戒心，不过看着这些鬼的样子心里还是慌慌的。 “这样，林凡那边地方太小，你进去也碍事，我在里面维持队伍，你去门口，出去一个你往里面放一个，要不太挤了，前面那小子！别偷面吃！好好排队！”三叔也没顾上说其他的又去维持队伍去了。 “能不能给我一碗面啊！我快饿死了”李小天对着离去的三叔喊道，“这面鬼能吃！你吃不了！忙完了给你弄”三叔头也没回，扔下一句就消失在鬼影当中。 李小天抹了抹头上的冷汗，小心翼翼的向门口走去。可能是刚才三叔的介绍起了效果，凡是路过都有鬼腾出了一条路来，每个鬼脸上都露出了和善的笑容，李小天也只能一一的回着笑脸，只是这笑比哭都难看。 好不容易走到门口，推开门看到外面的情况，李小天差点又一次的倒下去，原本空荡荡的街上三五成群到处徘徊着鬼影。有的坐房檐上聊天的，有的蹲墙角抽烟的，总之干啥的都有，看样子都是等着进饭店吃面的。 李小天开着门，站在门口，暗红色的工作服被微风吹着一荡一荡，左手挂着夹板，面对着外面一群鬼，李小天觉得自己更像是一个烈士。看着进进出出的鬼影，李小天此刻根本就不敢拦，只是站在门口笑脸相迎，礼貌语不断“欢迎光临。”“下次再来。”有一个肠子露了一地，上半身和下半身只剩下一层皮的趴着往里走，李小天低头看了一眼差点就吐了出来。有几个刚才从里面出来的把李小天的身份带了出去，在外面排队的鬼不时还有几个过来找李小天聊聊天，聊聊是怎么死的，要不就是谁的眼珠子又找不见了，谁谁谁吃了面被超度走了云云。李小天只能低声附和着，主要这些话题他实在是接不上。 李小天的冷汗自从走出来就没断过，可能是因为他是27号饭店的服务员，这些鬼对他都特别的热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