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现实和梦境
“Tobe,ornottobe。” 一个并不流利的英文在一间大不过十平米的破旧房内传出。 那是一间低矮破旧的地下室，屋里终年不见阳光，昏暗潮湿。斑驳的墙壁已经泛黄，墙皮早已脱落，导致墙上凹凸不平。 就在这样的一间屋内，一个年纪不过二一的青年躺在床上，他的身形较为廋弱，长相颇为清秀，不是那种特别帅气，而是一种很是耐看的脸。只是这张脸此时有些苍白，显然是营养不良的原因。 而这个青年此时躺在床上，正在看着一本旧书。 这书有多旧呢？约莫得有二十年历史了。 如若仔细看，便会看见这本书陈旧泛黄的书面上隐约写着——《哈姆雷特》。 之前那句英文翻译过来便是，是生存还是毁灭。 这的确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哈姆雷特》是莎士比亚的一部悲剧作品，讲述了一个王子的悲惨人生。哈姆雷特的悲惨堪称世界悲剧，但钟逊却觉得自己比他更要悲剧。 不论怎样，哈姆雷特也是一个王子。而他呢？什么都不是。 拿起手边的二锅头，直接灌了一口。 钟逊平常是不喜欢喝酒的，只是今天却不得不喝。如果不喝酒的话，他甚至不知道用什么才能麻痹自己的心。 人生或许要经历很多挫折，只是钟逊觉得自己所经历的挫折未免有些太多了。 书中内容的下一句是：默然忍受命运暴虐的毒箭，或是挺身反抗人世无涯的苦难，通过斗争把它们扫个干净。 钟逊苦笑着摇头，自言自语道：“通过斗争，真的能把它扫个干净？这个时代就是这样，又怎么去改变。” 说着说着，钟逊就感到自己的大脑逐渐昏沉，睡了过去。 在迷迷糊糊之际，他似乎听到了什么声音。 “你改变不了世界，却可以改变你自己。”突然有一个声音，响彻在钟逊的脑海中。 钟逊不知道这是谁的声音，只是下意识的答道：“改变自己？我已经改变了。只是，被迫改变的而已。” “我看的出来，你对这个世界有太多的不满。”这个声音再次传来。 钟逊揉了揉昏沉的脑袋：“这个世界有什么资格不让我对他不满？去他娘的社会。” “那如果，我能帮助你改变这个世界呢？但同样，你也需要帮助我。”这个声音充满着诱惑。 “你说。” “我可以让你的人生彻底发生改变，但改变你的同时，你却要承受两个世界交错的生活。你能接受吗？” “只要能让我的生活彻底改变，什么条件我都答应！”钟逊哈哈大笑，显然没有把这个声音所说的话当一回事。 “两段人生，可不是那么容易承受的。” “那又有什么是比我现在更难让人接受的呢？”钟逊想到自己坐居住的蜗居，这是真正的蜗居。 “那你的选择是？” “我选择生存！”钟逊不假思索的回答。 他没有思考这个声音从何而来，也没有想过这个为什么会有这个问题，因为他知道自己在睡梦中。 在梦里，梦到一切皆有可能。 …… 黑暗，无尽的黑暗。 钟逊似乎从睡梦中醒来，又似乎半醒未醒。 他只感到眼前是不掺任何杂质的黑暗，彷佛一个巨大的黑洞，一丝光线也无。 任凭他瞪大了双眼，把手指伸到自己眼前甚至贴在自己眼前，依旧看不到任何的东西。 空间感和方向感也随视力一起丧失。 这时的钟逊终于燃气了一丝恐慌的心理，在这种无尽的黑暗中他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钟逊知道自己是在做梦，也很有可能是遇到了梦魇，他用手狠狠的拍自己巴掌，但只感到火辣辣的疼，却依旧没有从黑暗中离去。 “究竟是怎么回事……”钟逊恐惧的站在原地，动也不敢动一下。 “我的宿主。” 突然一道熟悉的声音凭空从钟逊的脑中传出。 这让已经从睡梦中清醒的钟逊，瞬间被吓到脑袋当机！ “在此之前，你已经做出了选择。” 声音又一次传来，钟逊更加贴切的认为自己还没有醒来，一定还没有睡醒！ 想到这里，他开始凶残的对待自己。拳打脚踢，大耳光招呼，甚至用牙撕咬自己的胳膊。 可最后疼痛已经布满了全身，他依旧没有从这片黑暗中离去。 “完了……”钟逊能够感觉到无比的疼痛，但自己依旧没有醒来。 难道是梦魇？这不可能，精神不佳的钟逊是时常陷入梦魇，但他知道梦魇不是这种感觉！ 那这代表着……自己似乎没有在做梦！ 可那明明梦里出现的声音为什么会在现实中出现？ 是自己喝了假酒还是自己遇见鬼了？ 想到这里，钟逊感觉身体里的血液因为可怕的想象而急速地冷却、冻结了。他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捏住了，窒息得厉害。 整个身体像极了秋风中晃动的枯枝，颤抖的四肢却像扎根在了原地，想要挪动却根本无法挪动半步。在瞬间就已经陷入无尽的恐惧之中。 这不是鬼又能是什么！这世上，居然真的有鬼！ 钟逊殊不知，他这一系列的动作，让黑暗中的机械声有些疑惑。 数秒之后，钟逊又听到了一个奇怪的声音。 “系统绑定完毕。” “你为什么要殴打自己？这难道是你们这个世界表达激动的意思？” 那道声音再次传了出来，似乎在自言自语。而且，从言语上来看，好像是一个有思想的东西。 钟逊也听到了这个声音的自言自语，脑袋一个激灵，声音带着颤抖的说道：“到底是……是谁在说话……” “尊敬的宿主，您好。我是造梦者1号，从现在开始，您就是我的宿主。而我的使命，就是帮您完成梦想。”机械声很果断的回复了钟逊的疑问。 “造……梦者1号？”钟逊不可思议的重复了一句，“你刚才说……你是来帮我完成梦想的？” “是的，这是我的使命。” 听到机械声的回答，钟逊似乎已经有些不害怕了，反而是好奇了起来。 沉吟了片刻之后，钟逊再次提问：“你真是来帮我完成梦想的？能够解释一下是怎么回事吗？” “是的。”造梦者1号首先回答了钟逊的一个问题，随后继续说道，“在这浩瀚宇宙之中，我在我们的星球被创造出来的使命就是前往宇宙万千星域，帮助共一千生物完成他们在星球上的梦想。而你，则是第999个。” “也就是说，在你之后，在帮助一个生物完成任务我就可以返回我们的星域了。而每个宿主，都是在万千星域中随机选择的。这次随机到了你，所以从现在开始到你死亡之时，你都会是我的宿主。” 钟逊仔细的听造梦者1号所说的每一句话，生怕听露一个字，因为这个事情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造梦者1号解释完之后，钟逊整整沉默了一分钟。一分钟之后，迎来的则是哈哈大笑。 “哈哈哈，亏我自己还是一个无神主义者，刚才居然会相信这件事情。简直是太好笑了，这个世界会有这种好事？”钟逊的笑并不是兴奋的笑，反而是对自己嘲讽的笑，“看来是我最近想的太多了，才会做出这样奇葩的梦。” “你并没有在做梦。”造梦者打断了钟逊，“可能是因为你太过兴奋而导致不敢相信，但这的确是事实。” 钟逊很不屑的笑了一下：“你有什么办法让我相信？” “当然有。” “那你就做出能够让我相信的事情来。没有的话，我觉得还是醒了好，这种梦没有任何意义。”钟逊只是淡淡的笑了笑。 造梦者停顿了些许，似乎思考，随后并没有回答钟逊的问题，而是问道：“之前你就对这个世界充满了不满，你想不想改变？” “当然。”钟逊点头。 “那你有梦想吗？”造梦者继续问道。 “当然，谁没有梦想！”钟逊想都不想的说道，“但梦想也只是个梦罢了。” “不，那不是梦。我能让它，成为现实。” “你觉得我会相信吗？”钟逊冷笑。 “相不相信其实并没有关系，你就当这是一场梦。” “对啊，大不了是一场梦。”钟逊自嘲的笑了笑。 “你就当这是一场游戏，一个只有你一个玩家的游戏。” …… 和往常一样，夜晚安静的过去，太阳已经从地平线缓缓升起。 那天空湛蓝、高远，像似一幅硕大图画。 金黄的艳阳，静静地高悬在碧空，为世间洒下暖暖的光芒。 而一道金灿灿的光线，随着太阳的升幅照亮了整个世界，却照不进钟逊的屋内。 这十平米大的蜗居之内充满潮湿阴冷之气，哪怕外界已经是阳光四射，这里依旧无比阴冷。 只有真正住过地下室的人，才可以体会到阳光的奢侈。 此时的钟逊终于是渐渐的有了意识，但头脑依旧昏沉，感到四肢乏力，没有丝毫精神。 眼皮像是灌了铅一般沉重，无法睁开。 钟逊也就没有继续强行睁眼，而是闭着眼睛思考着刚才的事情。 造梦者所说的话依旧在他的脑海里旋转起来，刚才所发生的一切究竟是梦还是现实？ 钟逊越是思考，大脑的胀痛就越是厉害。没有办法，钟逊只能暂时放弃，没有思考的能力，甚至连动都不想动一样，太过痛苦。 这就是嗜酒过后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