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忍无可忍
独孤策含怒而来,一路到了独孤盛的院子,大门紧闭,门口守着两个小厮,见独孤策怒气冲冲,登时变了脸色。 “大爷!” 独孤策上前一脚,将那个日日跟在独孤盛身边,唤做平安的小厮一脚踹到,另一人转身要逃,被独孤策一把抓住后襟,竟单手擎了起来,朝着门上扔去。 嘭的一声响,紧闭的大门被直接撞开,独孤策迈步就走了进去,一路追来的独孤谋见状,知道独孤策当真是气急了,赶紧上前,他虽然平日里瞧不上独孤盛兄弟,可若是独孤策含怒下手,打得重了,岂非麻烦。 独孤策几步到了房门前,隔着门都能听到晴雯的哭喊声,一时间怒气直冲头顶,抬脚将门踹开。 屋内,晴雯已经被逼到了一角,衣衫虽然凌乱,倒还完整,手里拿着一把剪刀,护在身前,原本娇俏的一张脸,如今两颊红肿,眼眶乌青,再看独孤盛,身上只剩下了一件长衫,光着腿,小臂被划开了一道口子正流着血。 听到身后的响声,独孤盛连忙回头,瞧见独孤策时,面色也是不禁慌乱,连忙将长衫紧了紧,总算是掩住了丑态。 独孤策面冷如铁,怒视着独孤盛,冷声道:“你做的好事!” 独孤盛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正要说话,却见独孤谋也闯了进来,原本慌乱的神情也变得铁青,道:“大哥没事来我房中作甚!?” 独孤策冷笑一声,先走到晴雯跟前,将她手中的剪刀接了过去,看着晴雯被打得满脸是伤,怒气更盛,几步走到独孤盛跟前,一把抓住了他的脖子,手上用力,直接提了起来。 “平日我让着你,倒是把你惯的胆子越发大了,竟然敢到我的房里抢人,真当我是死的不成!” 说着话,独孤策用力一甩,直接将独孤盛扔了出去,撞在墙上,身后的独孤谋见了,都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得多疼啊! 独孤盛此刻趴在地上,直觉的浑身上下都要散了一般,咳嗽了两声,一口血喷了出来,抬头怒视着独孤策,道:“你~~~~~你敢打我。” “打你?我杀你也只当杀只猪狗!” 独孤策两步上前,扬起一脚,踢在独孤盛肋下,将他踢得又飞了起来,扑在地上,独孤谋见状,赶紧上前,将还要再打的独孤策一把抱住。 “大哥!不能再打了,难不成你当真要打死了他!” 独孤策胳膊上稍一用力,便挣脱开来,怒道:“这种畜生,打死便打死了,又值得什么!” 这时,袭人也追了过来,眼见独孤盛趴在地上,口中不断吐出鲜血,吓得惊叫一声,眼见独孤策还要打,赶紧上前,跪在地上,一把抱住了独孤策的腿。 “大爷!不能再打了,二爷虽然有错处,大爷教训过也就是了,说到底,二爷也是大爷的亲兄弟。” 亲兄弟! 独孤策不禁冷笑,有这等亲兄弟,倒不如没有的强。 平日里,独孤策对独孤盛兄弟也多有忍让,不愿与他们起冲突,上次在大门口,他打了独孤冲,也是因为他言语不敬。 继母长孙氏不慈,对他极尽苛待,就连亲事都要动些手脚,独孤策也忍了,谁想到忍来忍去,竟然是这么个结果。 如今竟然连房里的人,他们都要窥伺,当日贾母既然将晴雯给了他,那便是他的人了,他就有责任要护她一生周全。 独孤盛既然够胆来撩拨他的逆鳞,自然就要做好被他报复的准备,男子汉大丈夫若是连自己的女人都护不住,还活在世上作甚。 “袭人!带着晴雯回去,这里的事,自有我来做主!” 独孤策说着,掰开了袭人的手,又要上前。 “住手!” 独孤策一愣,回过头,却见长孙氏已经走了进来,原来他们这边闹起来,早有人去禀报给了长孙氏,长孙氏便连忙赶了过来,一进门就看见独孤盛趴在地上,气息奄奄的模样,眼见独孤策尚且不肯罢手,连忙出言阻拦。 “盛儿!”长孙氏几步到了独孤盛跟前,眼见爱子出气多,进气少的,顿时也慌了神,“都死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去请御医来看!” 跟着长孙氏一起来的丫鬟慌忙去了。 独孤策知道长孙氏既然来了,再动手也不可能了,只是摆手让袭人带着晴雯先走,他却不动,站在当场。 事已至此,躲也没用,方才他含怒出手,自然是用尽了全力的,独孤盛那厮即便能保住一条性命,怕是日后也要落下病根,算是出了这口恶气。 “逆子!”长孙氏满眼怨毒的看着独孤策,声嘶力竭的咆哮道,“盛儿可是你的亲兄弟,你为着何事,竟然下这般毒手。” 独孤策冷笑道:“母亲要问,何不去问你的好儿子,他究竟做了什么混账事,才讨了这顿打!” 长孙氏闻言,转头看向了被袭人抱在怀中,正失声痛哭的晴雯,方才她进门时,也见着了,哪里还猜不到发生了何事,怒道:“便是为了个奴婢,难道你就要下死手,杀了你的亲弟弟不成!” 独孤策闻言,冷声道:“母亲既然猜到了,也该知道,晴雯是我屋里人,独孤盛竟然敢到我屋里将人抢过来,哪怕晴雯是个奴婢,她既是我的人,名分上就该是你那好儿子的嫂嫂,做兄弟的盗嫂,我倒是要问问,这是什么罪名!” 长孙氏被独孤策说的也是一时间言语不得,心中暗暗责怪独孤盛不成器,便是当真看中了那个丫鬟,只要来回了她,她去向独孤策讨要也就是了,竟然作出这等事来。 虽说这也算不得什么罪名,世家大族间,赠送侍妾也是常有的事,可倘若独孤策抓住不放,这件事传扬出去,独孤盛的名声也就坏了,yin辱母婢可是大罪,这强抢兄长的侍妾难道就能轻了。 “好!好厉害的一张嘴!”长孙氏一脸愤恨,道,“既然如此,我这做母亲的向你要了这个丫鬟如何!?” 长孙氏是汝阳郡公府的主母,即便上面还有窦母压着,可却是她在当家,也就是说,这府上的一切,包括奴仆婢女她可以任意调遣。 正在袭人怀中痛哭的晴雯闻言,一脸惊恐的看向了独孤策。 独孤策早就想到了长孙氏会如此说,当即便道:“汝阳郡公府上的下人,母亲自可以要了去,可晴雯却不成。” “有何不可?难不成她不是汝阳郡公府上的下人奴才了!” 独孤策冷笑道:“的确不是,晴雯是我外祖母赏赐下来的,母亲若是要人,还需去跟着我外祖母当面说才是。” 长孙氏方才倒是没想到还有这一节,也不禁愣住了,如果当真如独孤策所言,晴雯是荣国府中的奴婢,那这件事怕是当真不好办了。 出得府来,哪怕是一个奴才下人,代表着的可也是家门的脸面,如今虽说荣国府的权势大不如前,可好歹也是国公门第,此事倘若被荣国府的老封君贾母得知,哪怕她是汝阳郡公府上的当家主母,也只有上门赔罪的份。 想到此处,长孙氏直觉的一阵气闷,想到爱子被打的生死难测,她看向独孤策的眼神也隐隐带上了杀意。 “好!好!我这做母亲的管不得你,且等你父亲到了,看他如何处置!” 言罢,也不再理会独孤策,只是吩咐人将独孤盛抬到了床上,这一动,独孤盛身上的长衫对襟不免开了,露出了下体的丑态,长孙氏见了,也不禁黑了脸。 时候不长,御医先到了,给独孤盛诊治了一番,听了御医的话,独孤策在一旁听着都觉得痛快,肋骨断了三根,脏腑受损,需要好好调养,日后是否会落下病根,那就说不准了。 长孙氏听了,直觉的一阵头晕目眩,独孤盛可是她的长子,是被她寄予厚望的儿子,如今竟然被打成了这副惨状,心中如何不悲,如何不怒,赶来的独孤冲等人也纷纷叫嚷着要找独孤策算账。 长孙氏连忙拦住,道:“等你们父亲来了,再做理会!” 不多时,独孤凌云也闻讯赶来,进了屋,也不理会站在一旁的独孤策,直奔窗前,看过了独孤盛的伤势,便怒气冲冲的到了墙边,将独孤盛平日里用的一把剑摘了下来,抽剑出鞘,朝着独孤策便砍了过来。 独孤策见状,也是一惊,原想着就算独孤凌云对他没有多少父子情分,可好歹他也是独孤凌云的嫡长子,没想到他打了独孤盛,独孤凌云竟然含怒要杀他,连忙侧身躲过。 独孤谋同样被吓了一跳,赶紧上前,一把将独孤凌云抱住,抢下剑来:“大伯父!不能啊!” 独孤凌云一把推开独孤谋,上前一步扬手打了独孤策一巴掌,这次独孤策倒是没有躲,只是这一巴掌,将他心中仅存的那最后一点父子情分也给打没了。 “孽子,畜生,对待自家兄弟,你如何敢下这样的毒手!” 独孤策抬手擦掉嘴角渗出的血渍,冷笑一声道:“父亲进门也不问问孩儿为何要打他,为何便要打要杀的。” 独孤策说着,已然攥紧了拳头,倘若独孤凌云再敢动手,那便不要怪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