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惊天一箭（下）

    卫康更不多言，向黑衣老者略略点头致意，然后便走到燕十三跟前，抱拳作揖道：“在下天一道卫康，这位少侠身手了得，对老朽孙儿有救命之恩，天一道日后定当重报！”燕十三赶紧拱手作揖道：“不敢当！举手之劳，前辈不必挂怀。”卫康刚才救孙心切，并没有过多关注到燕十三，只是隐约觉得他身手似乎也颇为了得。卫康武道修为本身也稍逊于黑衣老者，见识也差上一些，眼光自然也逊色了几分，并没有很留意燕十三在刹那间的惊艳表现。

    卫康也问了燕十三的姓名，燕十三自报姓名后，卫康略略点点头，也没有特别介怀，然后便转身走向令狐轩。令狐轩此时也已走回，静静地站在旁边。他从刚才的空明玄境回过神来，才正视到刚才那惊天一箭造成的后果，此时看卫康走过来，心里一凛，暗暗戒备。东方羽看卫康向令狐轩走去，也急忙抢前一步，虽然内心里十分紧张，但毫不犹豫地与令狐轩并肩站在一处。

    “我无意为难你们小孩，只是想问几句话而已！他日自然有我天一道的门下弟子与你们一较高下！”卫康看东方羽紧张的样子，傲然道。东方羽听到卫康向燕十三自报天一道卫康，不禁暗暗叫苦，内心里很是忐忑不安，但仍然恭敬有礼地回道：“前辈请问，晚辈知无不言。”

    “你们是否太玄门的弟子？”卫康淡淡问道。

    “晚辈是太玄门吾老峰的东方羽，东方哲是晚辈的爷爷。这位是我同门师弟令狐轩。”东方羽恭敬地回答道。

    “太玄门吾老峰？东方哲教出来的好孙子、好弟子！”卫康不动声色地说着，然后转眼看着令狐轩，冷冷地问道：“这把是什么弓？从哪里得来的？”

    “此弓名曰追日，蒙一位前辈所赠。”令狐轩恭敬道。

    “拿来给我看看！”卫康向令狐轩伸出手，用不容置疑的口气说道。

    令狐轩一怔，十分惊疑地望着卫康，一时不知如何应对。东方羽在旁边截口道：“禀前辈，赠送此弓的前辈，不允许我们轻易示人，还请前辈见谅！”

    “你凭籍这把古怪的长弓，差点射杀了我的孙子，如今我只是让你给我看看，有何不可？”卫康愠道，气势突然大涨，先天高阶境界的威势咄咄逼人，压迫着令狐轩和东方羽，令两人更是十分紧张。

    令狐轩深吸一口气，清澈的眼睛直视着卫康，缓缓道：“禀前辈，此弓确实不便轻易示人！晚辈也曾发誓弓在人在，弓毁人亡！还请前辈见谅！”

    卫康紧紧地盯着令狐轩，眼睛里精光闪烁，先天高阶境界的压迫之势渐盛。令狐轩静静地站着，倔强地望着卫康，不肯退缩。场中气氛顿时便颇有些紧张起来。

    “此弓虽然有些古怪，但此子显然并无意伤人，仁兄何必为难他？”黑衣老者在旁边淡淡道。

    “尊驾是何人？你虽然对我孙子有出手相救之恩，但天一道的事情，还轮不到别人插手！”卫康回首盯着黑衣老者，冷冷斥道。

    “在下只是个无名之辈，门派不提也罢。只是凡事总要讲个公道！”黑衣老者不动声色，淡淡说道。卫康转身紧紧地盯着黑衣老者，目光有若实质，对黑衣老者上下打量，释放出先天高阶境界的强大威势，向黑衣老者压迫过去。黑衣老者淡淡一笑，负手而立，并不言语，对卫康那强大威势的压迫似无所觉。

    卫康看到黑衣老者在自己强大威压之下那恬淡从容的气度，不禁心中一动，同时眼角余光也留意到燕十三正微笑着走到令狐轩的前方，似乎颇有维护之意。卫康一时也不了解这些人的来路和关系，略一沉吟，心中愠怒，便一声不吭地转身走向卫昊，把卫昊扶起，扶着卫昊扬长而去，没有再看黑衣老者和燕十三一眼。

    天一道最近几十年来飞速发展，许多门人都颇有些飞扬跋扈起来。卫康见黑衣老者和燕十三对令狐轩和东方羽都颇有维护之意，心中不禁颇有些恼怒，对两人已是忌恨在心，浑不顾两人才刚刚对他的孙子施以援手之恩。

    那些远远旁观的江湖中人并无人认识卫康这位高高在上的天一道二长老，很多人虽然对天一道十分仰慕，却也错过与之攀缘结识的机会。众人看卫康和卫昊两人扬长而去，也纷纷转身走回客栈里，毕竟外面黄沙满天、荒凉死寂，而客栈里面却是rou香酒醇、温暖如春。

    令狐轩和东方羽向黑衣老者和燕十三致谢维护之恩，几人便一同回到客栈大堂里。令狐轩和东方羽让老板娘重新整了一桌酒菜，请黑衣老者祖孙三人、燕十三一起共饮。同座的几位江湖豪客，刚才见到几人的出手，都惊为天人！刚好旁边那张八仙桌有人离去，就赶紧挪到旁边那张八仙桌去，给他们几位空出整张八仙桌来。

    黑衣老者也不推辞，与东方羽、令狐轩、燕十三一起开怀畅饮，谈天说地，扯一些武林中的陈年逸事，几人边喝边聊，很是融洽。娇憨少女看爷爷和几位少年熟络起来，看小白那天真无邪的样子煞是可爱，正所谓好奇害死猫，忍不住就大着胆子逗弄它。小白颇有些人来疯，就兴高采烈地与娇憨少女玩耍起来。

    风情万种的老板娘水蛇腰款摆，也一步三摇地扭了过来，叫店小二给他们赠送了几个小菜，敬了他们好几轮的酒，陪他们寒暄了好一会儿才离去。

    黑衣老者丝毫没有架子，与东方羽、令狐轩和燕十三饮酒猜拳，谈天说地，玩得不亦乐乎，相互也就算结识了。黑衣老者名叫元鸿，娇憨少女是他的孙女，名叫元馨，男弟子也是老者的门下弟子。据老者说他们是来自西边的一个无名小派，东方羽等人也无意刨根问底。令狐轩和东方羽的来历大家都已清楚了，只有燕十三的来历没有说出来，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黑衣老者始终没有去问燕十三的来历，好像有所回避，似乎颇为忌惮。令狐轩、东方羽和燕十三赤诚相待，两人没有对朋友来历刨根问底的习惯，也始终没有去问燕十三的来历。

    令狐轩、东方羽和黑衣老者、燕十三酒足饭饱，尽兴而散，一宿无话。第二天清晨，黑衣老者就带着两名弟子与东方羽、令狐轩和燕十三道别，先行离去。不久，燕十三也与东方羽、令狐轩拱手告别，飘然而去。令狐轩和东方羽稍作休整后，也带着小白离开了龙门客栈，往大漠深处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