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雷大雨小

    顾盼陪着众人等着最后的主角前来，她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双手握在一起，敛去了嘴角玩味儿的笑，顾远稍微侧头看到畏畏缩缩的顾盼，眉头狠狠的一蹙，接着又扭过头去，顾衡踏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了就看到府中的女眷难得的聚到了一处，给顾远和顾老太太等长辈依次见了礼，又合各位meimei打了招呼，顾老太太就吩咐人把那染着鲜血的衣服放到了顾衡面前，带着责问和心痛的语气道：“刚才有下人说你在前不久养了几条狗，衡儿，男孩子应该顶天立地，刻苦读书，求取功名，光宗耀祖，你如此这般玩物丧志，今天险些酿成大祸，差一点儿，你今天回来就见不到我这个讨人嫌的老婆子了，连你的亲娘meimei都得死到狗肚子里面！”

    顾衡被这严厉的语气吓了一跳，连忙跪下辩解，今天早上侯府里发生的大事路上也有人给他讲了些，“祖母，孙儿确实得了那几条狗，但是南安候世子送孙儿这狗，孙儿一直拘束在小院里，派人严加看管着，没有孙儿的命令这些狗是断然不会被放出来的，此刻出此大事，必有蹊跷。”

    顾老太太听了这话冷哼一声，不过倒没有抓住顾衡不放了，这时顾远冷声道：“查出这些衣服从哪里来的？那些狗为何又咬着这些衣服闯了进来？”

    大夫人眼皮子跳了跳，这件事情刚被远儿踢出去，转眼就又被自家丈夫给揽了回来，她给张妈递了一个眼色，张妈暗暗叫苦，恰好这时顾老太太又冷哼一声，然而顾远此刻的神色却在认出那几件衣服之后冻结成冰了，还不等张妈找好托词，顾远就怒得一拍桌子，“菲儿，这件百褶如意月裙你是不是在前年过中秋的时候穿过？”

    顾菲听到顾远那冷得如冰渣一般的声音，吓得身子一抖，脸色苍白又迷糊的看着那件衣裙，哭着脸道：“我记得父亲您当日还夸这菲儿来着，是以菲儿很喜欢这件月裙，可是在那次中秋宴之后，这件衣裙就被洗衣服的丫鬟洗出了一个洞来，后来······就不知道被收到哪里去了，菲儿也不知道这百褶如意月裙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还被狗咬着进来了······”

    “爹，这件事情恐怕是有人想要让咱们侯府和南安侯府生出间隙，而且meimei的裙子出现在这里，那其她meimei的私物恐怕也有遗漏，这是想要毁了咱侯府女儿家的名声，要知道，几位meimei离及笄不远了。”顾衡蹙这眉头说出这样一番话来，顾远也想到了这里，屋内女眷一看顾远脸色发僵，顿时吓得倒吸一口冷气，这回不管这堆衣物里出没出现自己的衣服，都白了脸色，但是大夫人扶额，面色上却有些说不出的懊恼，顾盼更是哽咽的抽泣了起来，拉着一脸白色的寻梅哭道：“怎么办？怎么办？祖母，父亲，那件水红色的衣服好像女儿昨天晚上看到的那一件。”

    寻梅噗通一声跪到地上，大哭道：“小姐，那些衣服就是昨天晚上送过来给您的啊，没想到到了这里，先前奴婢还以为是昨晚灯光暗没看清楚，没想到居然被这些狗咬走了，刚刚二老爷只射死了五条，还有两条，那些衣服必然不全，这衣物到了小姐您这里，那就是小姐的私物了，小姐您还没定亲啊······这衣物要是流落到外面被那些心怀不轨之徒得到您的名声就彻底坏了。”

    顾远听了这话顿时再也压抑不住身上的怒气，转头就对大夫人吼道：“这件事情你怎么办的？堂堂一个侯府嫡出小姐，你居然拿旧衣服给她穿！”

    大夫人眼圈一红，那眼泪顿时就像流水一样，掩面嘤嘤嘤哭了起来，委屈至极的解释道：“原先的衣服已经是做好了的，妾想着盼儿比雅儿大一岁，就按照雅儿的做了几身，只是没想到盼儿的身材如此娇小，这不得已才叫张妈备了些雅儿她们小时候的衣物送过去，针线房那边正在极力的赶制这盼儿的衣物······”

    确实，大夫人选到了一个极好的开脱理由，因为比顾雅大一岁的顾盼，别说身量赶得上前凸后翘十分带有妙曼仙姿的顾雅，就是比起最小的顾珊来，也要矮上一根手指头。这理由拿出来说简直是合理得不能再合理了，顾盼忍着疼慢慢挪到大夫人身边，拉了拉她的衣袖，“夫人别哭了，盼儿知道夫人对盼儿好。”说完又转头用一双清澈的眸子看着顾远，举起自己那上了药膏的手，对顾远道：“父亲，您看盼儿的手烫伤了，还是夫人让人寻来的药膏呢。”

    顾远终于是松了眉头，顾茉依偎在大夫人身边，安慰着大夫人，顾衡借机道：“爹，此事说起来也算是一场误会，jiejie的衣服又是被什么人偷拿出去的？还有那几条狗，儿子怀疑被人下了药。”

    “请大夫来，此事暂且放在一边，都扶着自己的主子回去休息吧。”顾远说完对着顾老太太抱拳行了一个礼，带着顾衡顾磊往自己的书房走去，顾老太太也因为发了一上午的脾气又受了惊吓，这会儿再也支持不住，回去休息了，大夫人回过神来，把顾盼拉到身边，亲切的道：“跟我回去，你刚才手被烫伤，光抹这一点药可不成，女孩子，手就好比第二张脸，万要呵护好了，千万不能留疤。”

    顾盼嘴角勾起一抹暖暖的笑意，无所谓道：“废了也好，夫人至少是放心了。”

    大夫人眉眼间的笑瞬间凝结，顾盼抽回手，淡淡道：“刚刚已经劳烦张mama取药与我，夫人先前也受惊不小，现在理应好好休息才是，盼儿就不打扰了。”

    杜琳看着顾盼这不咸不淡的模样，还差点以为自己刚刚出现了幻听，只是她清楚的明白，刚刚她确确实实是听到了，心中不以为然，气恼顾盼的不识好歹，便也冷着脸道：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