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新生榜（上）
“老爹，这就是泥河城么？”两个月后，王虎的眼前终于出现了一座城池。直觉告诉他，这多半就是自己的目的地了。 “嗯，赶紧进城吧。”天色已经变得有些昏暗，王虎老爹点了点头打了个哈欠后，便一挥马鞭加速朝城门驶去。 王虎看到，进城门似乎还是需要收费的，老爹不知从哪翻出几枚铜币，随手一扔便稳稳扔到两个守卫的帽檐上，纹丝不动。 “老爹以前一定是个了不起的人物！”看那两个守卫一副敢怒不敢言的神色，王虎揉了揉眼睛开心想道。 一路上，王虎对黄老村外的世界多了几分了解，又也交到了新朋友，但更加重要的还是，他对自己的老爹越来越刮目相看，心中明白自己的老爹肯定不是凡人，这让王虎的心中倍感自豪。 “小虎，今晚就在这住下。其实最近我也故意放慢了速度，算算日子，招生考试就在明天了！”进城后，王虎他爹七绕八绕地便来到了一家客栈前，似乎对泥河城相当熟络。 王虎掀开车帘一看，洋河客栈，便抱着包裹下了马车，当即爷俩便在这家看上去颇为不错的客栈住了下来。由于一路周途劳累，两人随便叫了些吃食，吃完便上床歇息。 第二天一早。 “小虎，起来了！”听得叫唤，王虎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发现竟是他爹在叫他，心中略为怪异。要知道以前，家中都是雷打不动地王虎先起，等他做好早饭干完杂七杂八的活，再喊上半天才能喊动他爹的。 “老爹，你今天居然没喝酒？还起得这么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嘛！”现在的王虎对未来产生了憧憬，而借此对杉杉的离开也慢慢有了些许释怀，心情自然开朗了不少。 “小虎，以后你就一个人留在泥河城，爹这就要离开了！”这时候，王虎老爹却似乎没那么欢快，直接宣告了二人的离别，语气中充满了不舍。 王虎一愣，这才发现老爹不但已经穿戴整齐，连包袱都收拾好了，一大一小，其中小的那个已经背在了他自己肩上。 “爹，我知道，都听你了！”王虎的眼泪刷得就流了下来，强忍着才没有哭出声来。对自己的老爹，王虎的确没多少了解，但有一点绝不会错，那就是说话绝对算数，时间久了，王虎一般也不敢违逆他的意思，所以很干脆地接受了这一点。 “以前，其实也是你一个人生活，说起来反而是你照顾爹比较多，爹对你也算比较放心！” “只不过，之前那是在黄老村，泥河城这里一切都会不一样，你做事情要千万小心！”说到最后一句，王虎他爹特地加重了语气。 王虎只能连连点头。知道自己肯定是留不住老爹了，那就努力让他安心吧。 “嗯，这里有五个金币，一百个银币，还有一些铜币。钱该花就要花，不用省。”王虎他爹边说边给王虎的腰上挂了个沉甸甸的钱袋子。 “还有这个。”没等王虎反应过来，只见他爹又拿出一叠黄色的纸。直接塞到王虎的内衣夹层里，口中说道：“这也是钱，等到你没钱花了就拿一张去钱庄里换成金币，平时就别往外拿了。” “我知道了，老爹，你放心吧！”王虎此刻还沉浸来离别的感伤里，对老爹突然拿出的大笔金钱也没有多问。毕竟，他对自己老爹的印象早已不像是在黄老村那般了，做出再奇怪的事来他也不会觉得惊诧。 “嗯，那就这样，以后在学校要好好学习，没事就待在学校里别往外跑，老爹这就去，嗯，这就回黄老村了！”王虎他爹拉过王虎，狠狠地抱了抱，而这多少年未见的温情举动也彻底引爆了王虎的泪腺，瞬间泪如雨下。 看见自己的儿子哭得如此，这要搁在以前那肯定少不了一阵批评。不过这次，王虎他爹没有责备，因为他自己的双眼也早已微微发红。没有哭出来，只是他对这场离别早已知晓，所以感情控制得更好罢了！ “我若有空，一定会来看你。否则，你就待在学校罢！学院每年会有两次假，别人或许会回家，但是你，可千万不要忘了我跟你说过的话！”王虎他爹摸了摸王虎的头，眼神留恋，但语气却十分严厉。 王虎再次连连点头，知道老爹是不想让自己再回黄老村。只是他有些不解，为何别人都可以回家，就他不行，难道别人都不怕连累家人么？只是有心想问，却见老爹已经松开自己准备离开，便将其暗暗记在了心里，想着以后去问王海看看。 “爹，你一定要常来看我！”王虎郑重说道。 “嗯，我一定会记得，呵呵。”王虎他爹淡淡一笑，目光却不知何时挪到了窗外，看向远方，然后飞跃了窄寂山脉，越来越远，无比深邃… …… 王虎他爹离开了，竟是连等王虎报名结束都等不及。临走前，王虎问老爹万一招生考试没通过怎么办，王虎老爹留下了四个字。 “相信自己！” “嗯，我一定会相信自己！”趴在床上的王虎久久不愿起身，因为那床上似乎还能依稀感受到老爹身上的酒香。 “因为我相信你，老爹！” 大约一个小时后。 天已经变得麻麻亮，王虎终于决定起床。在好好洗漱了一番后，王虎从包袱里拿出一套崭新的青色长袍换上。 这套长袍其实是两年前过年的时候杉杉送来的，据说是她爷爷给家里订做新衣服的时候顺便给他订做了一套。说它崭新，是因为只有在过年的时候王虎才会穿它，所以一直到现在都还跟新的一样，不过小孩子毕竟长得快，现在穿上却是有点小了。 无论如何，在王虎看来，穿上新衣服的自己还是相当地不错，尽管小腿都已露出了半截，但还是对自己满意地点了点头。 “老爹，我一定不会给你丢脸！” “杉杉，我一定会飞着去看你！” “还有娘，我一定会找到你！”在内心酝酿了一番情绪后，王虎踏出房门，正式迈出了他漫漫修行之路中的第一步。 是的。修行，从现在开始；从现在开始，每一步都是修行。 …… 退完房间，发现一个晚上花了两个银币，现在爆有钱的王虎也没太在意，在问了客栈小二泥河学院的方向后，王虎一边咬着干粮一边走出了客栈。 作为一座可以称城的城池，泥河城的气象自然非同凡响，王虎这个小山村里出来的‘土包子’看得不禁有点心神荡漾。就像那街道，足足有四五米宽，想必两辆马车并驾齐驱都会绰绰有余。另外，地上也全部铺上了红窑房里烧出来的红砖，路面十分齐整。 街道的两旁被各种光鲜亮丽的楼房庭阁所占据，全都挂着门匾牌坊，应该全是店铺。不过，因为时间尚早，店铺大多都未开门，取而代之的则是众多小商小贩们挑着担子、或推着小车在那贩卖各种吃食。有的甚至还扎起了帐篷，摆上几条桌子板凳，已算规模大的了。 “老板，这个怎么卖？”看着琳琅满目、热气腾腾的吃食，又闻着从四面八方扑鼻而来的香味，王虎感觉自己手里的干粮实在是要多难吃有多难吃。 “哦，少侠您请坐，看您这打扮肯定是来参加泥河学院的招生考试吧！”店老板扯了一条板凳，又拿袖口使劲擦了三四遍，便招呼王虎坐下。 “豆腐脑，三枚铜钱一碗，来一碗？我老杨也不骗你，去年新生榜第一名的刘逸轩，嘿嘿，报名之前都在我家吃了三碗豆腐脑！”摊铺老板盛了一大碗，撒上葱花盐巴等作料后便直接端到了桌子上。 “哇，这么便宜！”王虎赶紧一屁股坐上去，听着这价格，不由得摸了摸挂在腰间的钱袋子想道：“老爹之前说了，一枚金币可以兑一百枚银币，一枚银币又可以兑一百枚铜币，天！我可真是有钱啊！” “老板，好吃！就这，豆那啥，还来一碗！”吃完一碗后，感觉满齿溢香的王虎心想，既然这么有钱，那就再吃一碗吧！ “哪来的土包子！”突然，一声鄙夷的声音在角落响起。 “豆腐脑都没吃过，大呼小叫的，还豆那啥！哎，跟这种人报同一个学校简直是丢脸！”没等王虎反应过来，有一个声音传来。只是第一次是个男声，这把换了个女的。 王虎愕然抬起头，在自己右前方的桌子上看到了一对男女，看长相似是兄妹，年龄跟自己差不多。王虎的心中十分不解，这对男女可以说十分俊俏，绝不像是那种猥琐之人，怎么会说话如此刻薄？就因为自己说话声音大？需要对方如此责备？ “来，吃吧。”老板又给王虎盛了一碗，端上来时拿袖口遮着嘴巴低声说道：“吃你的，别搭话，吃完赶紧报名去。” 王虎点点头，决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同时心中谨记，以后在外面可不要大呼小叫了！随后，王虎朝店老板感激地笑了笑，便埋下头来继续吃那豆腐脑，哦不，豆那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