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 死决
欧阳璃若尖叫着冲了过來,一把掐住了我的脖子。胸口中的空气一下子消失,我大口大口地喘息,看着欧阳璃若绝望到疯狂的神情,沒有反抗。 一旁的侍卫飞快地冲上來,在她的脖子上一打,欧阳璃若便软软的倒了下去。我顾不上脖子上被欧阳璃若抓出的血红道子,眼睛都不敢眨的看着周围的一切。 这一切发生的那么突然是为什么?我的脑海中一片混乱,什么都思考不了。这是一个阴谋,一个从头到尾的圈套,为了我而精心布置的圈套……是谁?是谁! 眼前闪过一个又一个面容,陌生又诡异。我双腿有些微微的发软,一步一步的走到欧阳锦的身边,缓缓蹲下來。 强烈的血腥气息传來,我刚一伸出手,欧阳锦就抓住了我的手。他的手上沾满了黏稠的鲜血,似乎还带着身体中残存的热度。 欧阳锦的脸色白的就好像是一张纸,越发显得他嘴角的那抹血色刺眼的让人不敢直视。"对,对不起。这件事不是我所为,但说到底……" 说到底还是因我而起。我想说的话还未说完,就看见欧阳锦的嘴角勾起一抹我看不懂的诡异笑意,生生地打断我将要说出口的话,"我死了,你们就会彻底决裂。" 我好想听不懂欧阳锦话中的含义,什么叫他死了我们就再也不能和好?!我有些不可置信的踉跄着后退了几步,努力强迫自己镇定下來,"你什么意思?" 我脑海中好像有一阵惊雷划过,对,欧阳锦不能死!他如果死了,我就真的是百口莫辩了!"來人,快传太医來!" "哈哈哈哈……"欧阳锦高声的笑起來,连带着嘴角一下子涌出更多的鲜血,"你不必救我,就算我活了也不会为你作证!谁让你是……安家的。" 老天,谁能來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所有的人都想要将安家赶尽杀绝?我们到底做错了什么才要被这样惩罚?! "咳咳咳……"欧阳锦抬眸看着我,语气忽然变得很轻,"他……已经知道你有身孕了。"他的眸子中带着微凉的冷淡笑容,"你猜他会怎样?"我一惊,下意识的靠近他道,"谁?谁知道了?你快告诉我!" 欧阳锦淡淡的笑了笑,看向我的神情变得有些复杂,"你……为什么要想起來?为什么……非要是安家的女儿?好……咳咳,好可惜。" 欧阳锦抓住我的手猛然之间用力,他挣扎着开口,缓缓的吐出了几个字,模糊不清,"曹……曹光。"忽然之间却又失去了所有力道,重重的落在了一旁。不知为何,我的眼泪就像是无意识的流了出來,再也沒有尽头。 欧阳锦静静的躺在我身旁的地上,鲜红的血将周围的一切都染的血红,面目全非。或许,这才真正是一个解脱?我不知道。 欧阳锦说的那个人是谁?是黎轩么?我缓缓覆上小腹,他真的会忍心因为我是安家的女儿就再一次亲手杀死我们的孩子么?我也不知道……曹光又是什么? "贵妃娘娘,请吧。"刚才那个还一副为我效忠模样的侍卫现下的表情已经变得冷峻而生疏,"娘娘,请您随微臣來。" 我猛地站起身,只感觉周遭一片天旋地转,小腹中也传來一阵微微的疼痛,我的身子一歪,整个人都软的沒有一丝力气,只想睡去。 耳边传來一阵惊呼声,可是现在我真的好累,真想什么都不去管,什么都不去理会……就一会儿,就休息一会儿…… 隐约中,周遭一直有嘈杂的声音让我睡得不安稳。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缓缓睁开眼睛,眼前一片模糊,渐渐的,恍惚的人影慢慢聚拢成一个点。 "我……"我张了张口,才发觉嗓子疼得要死,什么声音都发不出來。"贵妃娘娘醒了!"这个声音,应该是黎轩身边的沈太医。那这里…… 我打量着四周,心狠狠地落了下去。这里,是黎轩的寝殿沒错。欧阳锦临死前的那句话久久地回荡在我的脑海中,"他已经知道你有身孕了,你猜他会怎样?" 我下意识的覆上小腹,心头满都是惊惶和恐惧。我好怕,好怕在我昏睡的时候,我的孩子已经离开了我…… "娘娘,您的身子还很虚弱。"沈太医站在一旁道,"娘娘您惊思过度,不过现在一切安好。"我抬起头來不及说什么,眼光便瞟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缓缓走來。 是黎轩。他缓缓走进來,面色沉静如水,声音也低沉的有几分不像是他。他挥了挥手,淡淡道,"都下去吧。" 大殿中的侍女纷纷退下,只留下我们两人寂静相对。黎轩的眼眸中映着我的影子,几分惊惶,几分苍白无力。 "你醒了?"黎轩的声音低沉,说完一句话后又静静地看着我。我低下头什么都不想说,或者说,我根本就不想看到他。 我抬起头淡淡的笑了笑,"一切都是你安排的,对不对?现在你满意了对不对?"我冷冷的盯着黎轩平静清俊的面容,呵,黎轩,你真是……把我当成傻子了么? 欧阳锦是黎轩的手下,他为什么要费尽心机的接近我,接近我身边的所有人,他又为什么不惜赔上自己的性命也要我和欧阳璃若决裂,这一切都太过显而易见了,不是么?这一切都是黎轩一手安排的不是么? 黎轩转过头避开我冷冷的眼光,声音含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轻颤,"你有了身孕为什么不说?是你……"黎轩有几分复杂的眼神划过我的脸颊,顿了顿,却还是沒有将接下來的话说出來。 我转过头,颔首看向自己还是平坦的小腹,"我为什么不说?呵……"我冷笑出声,"因为我怕皇上递上來一碗红花汤药,就像……就像上次一样。" 黎轩猛然转过头,眼眸中忽然之间就充斥了滔天的怒火,让我不寒而栗。我强迫自己抬起头与他直视,毫不退缩。 而他却忽然转了眸光,微微低头笑了。那笑容又不像是真正意义上的笑,因为它太过凄楚,绝望,又让人忍不住难过。 "朕到底要怎么做你才能满意?是不是应该即使知道了你怀着老四的孩子也要装作视而不见,视如己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