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残酷
站在一栋小楼的楼顶，看着身边不远处发生的一切，傅心寒的内心突然生出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是对，还是错？” 他一开始绝对没有料到会出现这种情况，他只是想借手六合帮的力量重创或者除去育母蜘蛛！ 毕竟六合帮是外城的五大帮派之一，实力强劲，大厦那里也只是其少部分的实力。 “这些人...” 此刻他们看着似完全失去了理智，眼中的疯狂连傅心寒都感觉有些错愕与茫然。 “人性的贪婪吗？” “难道是我低估了六合帮这座大厦的价值！？或者其中...” 深吸了口气，抛去内心的繁杂，一个跃起再落下，人很快就消失在转角处的废墟尽头。 他何止低估了六合帮的价值，更低估了落单的低级妖兽对于人类的吸引力！ ... 六合帮的这处粮仓，此刻已经因为育母蜘蛛的袭击变得面目全非。 原先那所谓的警戒线，如今已经被摧残，剩下的那些完好设施其边缘处的切口，让人见了后反生出一阵莫名的毛骨悚然。 切口太光滑了！ 无论是铁皮围墙还是钢丝栅栏，此刻均都被切割成无数碎块，散落在地面上一片一片、一段一段的。 其中也夹杂着无数的鲜血碎块、无数残肢断臂，看上去血腥无比、让人作呕。还有一些满脸狰狞却满含不甘与绝望的双目，此刻正安静的睁大着，一眨不眨。 “不愧是发狂的母蛛，简直就是一台收割机啊！” 再仔细一些又会发现，原本还算光鲜的大厦，此刻也已经一片狼藉。 除了面向内城方向的玻璃幕墙还算较为完好，其他方向的根本惨不忍睹，也不知被什么东西稀里糊涂地就捅成了马蜂窝。 应该是有新的异兽或妖兽被吸引来了、并加入了战斗，而且还是与育母蜘蛛一个级别的那种。 大厦内枪炮声还在继续，那里的人还未完全逃离，看来，他们应该是不打算彻底放弃而坚持到底了。 “是顽强，还是愚蠢？”傅心寒目光平静。 对于这里的凄惨，他内心没有多少触动，甚至连一丝波澜都未能激起。 毕竟，这样的场面他曾经见的太多，也经历了太多，如今宛如一朝回首，却已经没有了当年的热血与惋惜。 更因为，这里的人分明能够撤离，却坚持着不理智的对抗到底。 “生...死...” “存在的意义，谁又能真正的说得清？” 这场育母蜘蛛引起的灾难性袭击，傅心寒承认是自己一手造成的，若没他的牵引，这里的人不会如今就死于非命。 但他根本不会生出一丝的负罪感！ 为何会如此？或许，就连他自己都说不清！ 但绝对不会仅仅是为了利益！ 看似一切罪恶的源头都来自于他，但真的就是这样吗？ 放开视线，再去仔细发现... 大陆每年都会发生地图范围内的大规模兽潮，每年也都会有无数人随之丧命，他们的死就可以归算于天灾？ 生，死，这是人类必然要面对的，也是公平的。 可明明都是一片天空下成长的人儿，又为何要分清内城、外城？又为何还要分出个三六九等？ 而且内里分明还可以容纳更多的人！ 先秦炼气士的无数法门分明早早就已入世，而且之前还都是被公开传播的，但为何到了地方、到了这里，至今依旧就只有不多的人在真正的道法修行？ 且就目前看来，修行之人还大都是内城一些所谓的巨头大佬、人类精英。 难道说，这些人就真的比外边的人更聪明更具悟性！？ 死亡难道在一开始就不能被大量避免？ 生与死，其实有时更多的是取决于一个个人决定，取决于自己最为尊敬、最为信赖、最为依靠、最为期待的人的有心无心。 “就当是一种警示，一次变向的提醒好了。” “兽潮吗？” “我就要离开了，早点来也好，也让我见识见识这个世界的兽潮是如何模样吧！” 在傅心寒看来，育母蜘蛛的存在其实具备着特殊的意义。 它应该是作为头领级妖兽丢在这里监看人类安全区动静的哨兵之一。 否则，为何内城军队每次的大规模出动都莫名其妙的撞见妖兽埋伏与袭击？为何每次都被被打得措手不及，次次都是铩羽而归？ 他可不认为这都是霉运所致！ 在妖兽眼中，幸存的人类又何尝不是被当做圈养在羊圈里的肥羊呢！？ 生，或许就是一份客观存在的蔑视。 人类与异族一开始就处在了对立，血海深仇早已种下，又何谈平等共生？就算没有傅心寒刻意的引导这件事，这里真就能够长久安稳下去？这些人又都能够平平安安一生？ 死，也是一种必然的牺牲。 “生...死...生...死...” “生命是平等的，没有谁有权利去决定另一个生命的生死！”自嘲一笑： “呵呵...” “可惜只是说着、听着很有道理！ 但落实到当下的现实中，只能作为弱者的争辩，尽显苍白无力！” 苍白的正义！ “在强者眼里，生与死才是平等的，想要存活下去，就得以生命作为筹码、以死亡作为代价。” 当然，有时也可以认为死亡就是一种新生。 因人而异！ 至始至终，傅心寒的眼睛都格外明亮：“哼！管那么多干嘛？若要追寻长生不朽，若想大自在大逍遥，那么这个世界的道，尽可碾碎！而我心中的道，绝不容置疑！” ... “唉，如今的人类，就这种程度吗？” “对付一头低级妖兽都要付出如此大的代价，又凭什么去染指未来、挖掘神藏！？” 而且事实是还未能灭杀对方，甚至于给对方造成困扰都没能做到。 对于人类的前景，他着实堪忧。 13区已经算是C市的一处大型聚集区了，六合帮分舵分配在这里的力量，也可以用不容小觑来形容，但结果呢！？ 一头低级妖兽都对付不了！ “先尽可能的吸引头领级妖兽安插在城市中的这些初级妖兽哨兵，然后借力打力一一拔出个干净，再看看那些内城巨头大佬们的态度...” “不知这次他们又会出动怎样的力量？” “若依旧是烂泥巴扶不上墙，那我就只能带着小队离开这座城市了。” “迷宫区吗？前世的那个世界从未有过记载，也不知在这个世界会有怎样的神奇！？”这就是他来到13区的目的之一！ “看看时间，差不多也该...” 悉悉索索，无数正快速靠近的声音。 不过几息，大厦下方就迎来了如潮水般的人海，密密麻麻如同蚂蚁过境。 而其中有一支队伍最为引人瞩目，因为这支队伍不但阵容整齐，且武装程度也极为扎眼。 他们完全采用的机械化！ “首先是军队里的那个老家伙坐不住吗？” 铁甲坦克、武装战车，甚至还有两台移动的高武机甲，即便高楼上的傅心寒，此刻看的也是一阵眼热。 好酷啊！ 高武机甲又名神武机甲，作为上个世纪的珍稀遗宝，是如今军队最为最主要的战力之一。 高达10多米的超硬度钢铁合金身躯，近战靠两把飘散粒子光斩，远程一挺电磁能量抛射枪、一门能量束缚炮，背后粗大的喷射装置，四肢与各关节处各种强力的浮空装置，身周还有一面看不见的能量立场盾牌。 这些能力配合，可是能威胁中级妖兽的！ 若是老司机cao纵，完全能与普通中级妖兽短暂对拼。 残影渐渐在风中散去，傅心寒消失在了这处楼顶。 大厦第73层，原本较为空荡的一层，此刻尸体已经堆积如山。 看得出，他们都进行了最后的挣扎！ “猴子，看来我们马上就要交代在这里了。这条石蟒太难缠了，我看即便大哥对上也无能为力吧。”说话的汉子是名古武修行者，比之眼镜男也不差多少。 此刻，他的左臂早已不翼而飞，右手紧握的一把锋利钢刀也不知何时少了半截儿。 另一个也好不到哪去，全身染血、如同个血人，身上遍布深可见骨的伤口，完全是依靠一杆银枪支撑着他不倒。 而他们的对手，就是一条盘踞在天花板上的岩石大蟒。 它就这么诡异的倒贴在天花板上，身体似轻如鸿毛，灰色的蛇信子一吐一吐的让人生寒，如同宝石般的紫眸更时刻散发着冰冷的光芒。 紫岩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