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这个世界的挣扎
“咦，伪灵体？居然又是个本源伪灵体！” 与少女魅属性的伪灵体不同，这个人的伪灵体属性应该是力属性，一种极为罕见的稀有属性。 “有意思！” “这个人，或许可以...” 傅心寒没有第一时间击杀对方，反而给了他挣扎的机会，这是大有用意的试探，也是惜才之心作祟。 同时，一股奇异的气场在他自己都未能察觉的情况下无形的释放而出，碾压着周遭所有的意志。 ... “你...”林斧声音颤抖，抬头看着傅心寒的眼神有些闪躲的慌。 这是恐惧的表现！ “怎么可能！？” “多少年了，从什么时候开始？再也没有出现过的情绪，此刻居然再次侵袭！”他的心灵震动不已。 森寒、颤栗、麻木、绝望，竟生不起一丝反抗之心！ 仅仅一瞬，恐惧的气息就传递蔓延了他周身每寸血rou，甚至于，每个细胞！ 这是怎样的熟悉感觉？ 如同死神最后的怜悯。 林斧不自觉后退了两步，却一不小心一个酿跄，人已经栽倒在地，而脑中竟不自觉放映起从前一段苍白的回忆。 记得那是世界异变刚刚发生的一些日子，那也是一个夜晚，是一个催眠着人们安静熟睡的深夜，自己所在的县城遭到了异兽群的袭击。 当时的自己，夜间都会睡得很沉。可能是平时养成的习惯吧，睡觉时，他也总喜欢抱着妻子的手臂。 当天夜里也一样，习惯的翻了个身，在梦里还美美的做着香甜的美梦。 那是百花丛间，两人相互追逐的身影。 随意翻转了下身，回到了之前的体位，人也渐渐睡得更加深沉。 然而，也正是这一刻，他感觉到了极度的不和谐。 他迷糊中还记得，睡觉前，他在床的左边，妻子在右边。 而此刻，他分明向左侧着身子，妻子的手臂又怎么可能依旧安静地怀抱在自己怀里？ 这个体位不对啊！ 于是，他想要用脑袋去蹭一蹭妻子的肩膀，看看自己的梦怎么这么折腾人。 然而下一刻，他惊醒了。 额头那是湿漉漉的感觉，还带着浓烈呛人的血腥味。 当他慌张地打开吊灯之后，整个人惊呆了，也油然而生出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 那是一头人形的怪物，当时正趴在床弦上愣愣地注视着自己，他的嘴还不时地咀嚼着什么，而嘴角分明的鲜红血迹。 当它咧着嘴从她的尸体中解剖出一些零零碎碎时，在那一刻，他也因为极度的愤怒战胜了恐惧，反而觉醒了人最为原始与最为难得的勇气。 也自从那一刻起，恐惧的感觉似乎再没有光临过他的身体了。 在那一夜，那座小县城，很是安静的就被淹没在了历史的长河里；但他却奇迹般的存活了下来，而且还变得力大无穷，单臂随意千斤力。 在五年前，在付出左腿重伤的代价后，救下了当时颇有名气却身受重创奄奄一息的虎手张笑。 从此两个难兄难弟相依为命，并共同努力组建了一个队伍。 勇气是开启幸运之门的钥匙，且当他学会承担一些原本不可能承担的责任时，他也随之获得了更多人的认可，LOL的雏形也随之在心底渐渐有了形貌。 一年前，内城黑道巨头北干带队外出，结果遭到妖兽的伏击围歼，从此再无消息。 自此，内城四方巨头改为了三足鼎立。 因为野心的滋生，那一次，他和张笑冒险了，并干下了一件轰动外城聚集区的事情，从而小队也一瞬升级成为了这片区域不多的中队之一。 在这一刻回顾过往，他也才突然发现，随着队伍的扩大，他跟张笑的心性时刻都在变化，而他的勇气早在不知何时就已经变了质。 对于力量的看法与态度，也随着时间的侵蚀，变成了如今对于欲望的野心，对于权力的追逐。 也或许正是这种变化，才引来了如今的杀身之祸吧！ “是这些年来，太过顺风顺水了吗？”林斧摇头苦笑，却依旧没有起身。 在抬头看到黑衣傅心寒充满邪味的眼神后，这又才想起之前发生的事情和自己眼下的处境，于是情不自禁地又打了个寒颤。 这里可是大楼的顶三层，是第二十三楼，想要无声息地登上这里而没有惊动四下，他不知道对方是如何做到的。 或许手下百十号人已经全部...不敢想象！ 更可怕的是，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对方可以说是光明正大的出现，然后光明正大的出手杀人，最后居然还光明正大随意至极的出声威胁，而至始至终，自己却没能察觉到对方的一点儿气息！ 有这样能力的人，貌似就只有黑衣会的那几位，但不是听说他们正在疗伤吗？ 这人到底何方神圣？ 颤抖的身体，颤栗的心，还有着来自灵魂的未知悸动。 依旧深深的恐惧：“尊驾，您这是...” 房间的灯光并不明亮，而且傅心寒刻意蒙了面纱，借着黑衣的遮掩，外人很难判断出他的年龄。 至于声音什么的，稍作改变对于修士而言并不难。 “怎么？对于我之前的提议不感兴趣？”傅心寒歪了歪头，饶有兴趣道。 “什么？”林斧有些惊悚的愕然，之前貌似自己的思维一直在跑题，至于提议...什么提议？ “谈生意啊！商人嘛。”伸了个懒腰，无形气场消散，傅心寒也随之跳上了一张木桌。 “生意！？”林斧不住地抽动着眼皮，而身体没由来的却跟着突然就放松了僵硬。 “恩，生意！而且我这个商人，从来都是信誉第一。”一个眨眼，很无耻地就为自己代言。 “是利益第一才对吧？”心中腹诽，却也没有出口，反之心中稍安。 对于眼前的黑衣人，林斧有种发自内心的恐惧，那是掌权以来从未有过的感觉。 不过很快，他似下了决心，做出了决定。 “钥匙给你，地图也可以送你，甚至这个队伍的所有都可以交给你，但...”想了想，他有些rou痛的开口了：“但还请您带上我一起前去迷宫区。” 好奇得打量了对方一眼，傅心寒这一刻倒是真的起了莫名的心思。 拾起了对方此刻正双手奉上的一把黑色钥匙，傅心寒掂量了几下后满意的点了点头：“的确是神匙的仿制品，看它上面的纹络，最少能携带4人一同进去，这么说，计划又得稍变一下了？” 这可是个好东西，进入迷宫区迷宫塔的凭证，还可以根据其上纹络携带数量对等的人手一同进入。 K7小队就有一把神匙的仿制品，也正是那玩意儿引发的之前双方的冲突。 沉思片刻，随后又开始问东问西。 交易完毕，傅心寒即将离去，不过，他的脚步很慢，似在深深思索。 也在这一刻，林斧又做出了让傅心寒都微微颔首的举动。 臣服在地！ “就这么不甘心？”转过身，摸着下巴，傅心寒眯着眼睛盯着对方，似能看穿其内心。 “当我第一次击杀异兽之时，我就知道自己属于这是时代，强大到顶天立地是我曾经的梦想，逍遥到随心所欲是我当时的追求。”他想了想，满是肯定道： “我想，我那死去的妻子也希望我能够为这个世界求取一分光明。” 承担责任是人类骨子里的傲气，但逃避更是生灵的一种本性。 “哟呵，还不单单是为了自己？”傅心寒有些似笑非笑。 “不错，虽然说不上为了正义，但如果可以，我不介意牺牲自己去拯救这个世道。”眼神变得清冷，却含着淡淡的大义。 狡辩有真有假，但都不被傅心寒看在眼里，只有真心会大有不同。 傅心寒依旧饶有兴趣道，不过语气依旧有些耐人寻味：“真的，就这样不甘心？” “尊驾，您？” 沉默，良久，这是最后的挣扎。 林斧苦笑，望着窗外月色，摇头满是自嘲：“还是被您看出来了？” 点了点头，却又摇了摇头，傅心寒居然又把钥匙丢还给了林斧，顺带还打了个哈欠。 接过钥匙的这一刻，林斧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但他的心却莫名的在颤抖。 钥匙，神藏的钥匙，就这么，还给了自己！？ 猛然抬头，一抹坚定之色，随之又狠狠点头道：“没错，我不甘心！” “为何人生来就不平等？为何别人生来就享有一切而我却要一步步争取？” “为何，为何，为何...” “我不甘这般碌碌无为一生，不甘这般一天天苍老之后化作黄土！” “不甘，不甘，不甘...” “我不甘心！” 眼中的炙热融化着夜色的清冷，那是野望的执著之火。 舍弃一切，换取一次进入的机会，这份野心... 他是一个为了心中方寸光辉，可以置身黑暗走上极端的男人！ “还有呢？”傅心寒依旧平静相对。 “还有？还有...”蓦然陷入沉思，随之双眼雪亮、十指紧扣： “我要看透这个世界！” “看透？”傅心寒愣了愣。 “看透！”林斧点头肯定。 再次陷入默然。 “弱者的挣扎吗？曾经的我，又何尝不是如此！”捂住左脸，随之滑下，笑容变得极为诡异： “不打算为你的朋友报仇之类的？” “报仇？”林斧认真地摇头道：“为什么要为他报仇？” “随着他的死，我才明白：原来一直以来，他就是套在我脖子上阻碍我前行的那把枷锁！” “哦？”傅心寒兴趣更浓。 “此外，这个世界曾经的法则，早就被打得粉碎！” “如今这个世道，已经没有什么对与错！” “若真要在字典中强加入这两个词汇，那么强大就是对，弱小就是错！” 林斧从未有过如此清晰地看待这个世界，这一刻，他终于找回了曾经那个夜里觉醒的真正力量。 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傅心寒咧着嘴，算作认可。 随之气势一变，双眼极致认真的森冷： “没野心的人，在当今这个世界，根本就不合格。” “而没有野心的男人...” 直接武装！ 随之捏了捏拳，压迫得周遭空气连番爆响。 “我通常是，遇见一个，咔嚓一个！” 冷漠言语绘声绘色，却是在变向的鼓励： “即便是小人物又如何，难道就不允许与那些所谓的大人物一争” “嘿嘿，人啊，就该去争！无耻点儿又算什么？” 拉下遮挡面部的黑巾，轻轻地耸动着眼皮，这是在肯定。 “我也想看透这个世界啊！” 望着窗外夜色，傅心寒心有所感。 呆呆的盯着傅心寒，林斧说不出心中是什么感受，不过，一滴眼泪情不自已滴落了下来，却被傅心寒接下后归还： “从今以后，你就作为我的第一名追随者吧！” “期待你的进步与成长，在接下来的岁月里，还请为我拼上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