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王君子,藐视朝廷
本卷讲述龙庭气节,护国双柱的故事,敬请各位读者阅览! 。。。 。。。 洛阳城西。 百岁门张灯结彩,门人们个个喜气洋洋,进进出出,为王三百岁的寿宴做准备。王三百岁本人则携着王夫人优哉游哉,看着门人们忙活,王夫人更是不时出言指点,门人们得到指点,都不由得虎躯一震,更加精神了。 王三百岁呵呵笑道,“夫人,你只需看着,不必乱出主意。你看你看,小伙子们都摆好了,被你一说,又要重新摆一次,我真担心这么折腾下去,不知要到哪年哪月呀夫人!” 王夫人也乐呵呵道,“我这不是为你着想么?你还不高兴了。” 王三百岁闻言连忙摆手道,“夫人万莫误会,老夫气度深叠,岂能生夫人的气。” 王夫人本就已笑得合不拢嘴,此时更笑得连走路都走不稳了,似要摔倒,王三百岁扶着王夫人道,“夫人小心。” 王夫人笑着瞅了王三百岁一眼,点了点头。 王家夫妻已算得上是老夫老妻,再过两日,便是王三百岁的五十大寿。 前文经由冉红裳和鸟风阕透露,王三百岁不仅与当朝宰相王文君有故,更有御赐的官爵,个中缘由,在此稍作交代。 王三百岁本名王金燕,虽只比王文君年长六岁,论辈分却是王文君的族叔。十五年前,王文君上京参加殿试,便是寄宿在王金燕的家里,此时的王家还不叫百岁门。王文君文采斐然,却不受待见,王家人初时给了王文君不少白眼,王金燕贵为一城豪富公子,自然瞧不上这个没名没气的寒酸布衣,常以“小侄儿”唤之。 王文君自幼孤苦,出生不过数日,父母便不幸双双罹难,所幸犹有一位长兄,好歹将他拉扯过来,在三岁时长兄娶了一女,此女颇有文才,爱甚了王文君聪明伶俐、天赋异凛。然而造化弄人,王文君五岁时长兄因病过世,王嫂哀痛之余,遵循丈夫遗言到处寻人改嫁,不过无人愿意接受“克亲灾星”,王嫂却唯此不从。不甘命运作弄,王嫂唯有独立支撑,与王文君相依为命,王文君长大成人后因感恩王嫂酸辛,执意要叫王嫂“母亲”,王嫂拗不过,只得从了。王文君此生,唯此一喜耳。 王文君参加科举,屡屡夺魁,王嫂相信王文君必得状元,王文君自也信誓旦旦,不料在上京殿试途中,王嫂因积劳成疾又加路途艰苦,客逝异乡。王嫂临终前犹笑言此生得王文君一子,无有遗憾,王文君大恸之余,将王嫂火化,只身上京。 王文君境遇凄惨,生小备受冷嘲热讽,对王家人之举自是无动于衷,每日勤勤恳恳礼数周到,倒是让王家人颇有些赧颜了。 但这并不改王家人对王文君总体的观感。 一日,王金燕跑到柴房里想戏弄王文君一番,开口便道,“小侄儿,听说你来京应考殿试,想必十分的有文才,族叔今日出一个对子,‘叔叔侄儿,天上地下吾与汝’,你如何作对?限时十秒开始。” 王文君正在读书,不料王家少爷来唐突,十分有礼却也颇为冷淡道,“对对子乃是雕虫小技,治国能臣,无暇为之。” 王金燕闻言一奇,但面子挂不住,哼道,“小侄儿,平日看你恭恭谨谨,原来都是虚伪做作。呵呵,傲慢无礼之辈为求得栖所低下头颅,叔叔也是少见!” 王文君起身做了一揖道,“族叔切莫着恼,文君直肠而言,全因文君乃一介乡野鄙夫,不擅辞令,若有冒犯之处,实非傲慢之故,还请族叔海涵。再说对对子,古往今来,虽有巨才之人敏捷精妙之对,但毕竟是娱乐之资、生活佐料,非是正途。” 王金燕越听越奇,不由得仔细看了看王文君气态,暗暗佩服,但少爷任性,保住面子最为紧要,便道,“小侄儿空口无凭!” 王文君无法,对道,“王王君子,湖远堂高民及臣。” 王金燕闻言脸色一变,暗道,“此君非是等闲之辈,想我走镖之时犹知与人为善、拉拢豪杰,何以却对这个远房侄子百般冷眼刁难?此实非明智之举,若有朝一日小侄儿风云忽起,我王家岂不是自绝于人?” 想及此处,王金燕连忙赞道,“好个王王君子!文君,今日一试,足见卿才,倒是让族叔自惭形秽了。” 王文君揖道,“族叔过谦了,谢族叔关心。” 王金燕耳目众多,自然早已收集了王文君的故事,王文君素有‘克亲灾星’之名,却吹不散王金燕行镖多年积累的胆气,只见王金燕哈哈一笑道,“文君在此好生读书,族叔不打扰了。” 王文君做了一揖。 翌日,王文君读书倦累,想出门游玩京师一日,在大院碰到王家老爷,还未来得及开口问候,王家老爷先开口道,“文君,因你来时客房腾不出来,多日以来让你住在柴房里,真是委屈你了。” 王文君忙道,“族公多虑了,文君无有委屈。” 王家老爷笑道,“今日客房已经腾出来了,你搬到客房去住。” 王文君见王家老爷态度大转,心知必是昨日与王金燕一会之故,但不愿承礼,婉言谢绝道,“族公,文君家徒四壁,餐风饮露早已习惯,入住柴房,已觉住在天堂,安逸之态,文君唯恐心生怠惰…” “我们王家哪里是家徒四壁?”王家老爷截道,“叫你住进客房就住进客房,你若再忸怩,族公可是要疑心你心有不平了。” 王文君闻言忙道,“文君不敢,文君但听族公安排。” 王家老爷大喜,又道,“我带你去客房。” 王文君跟着王家老爷来到为自己准备好的客房,但见仆人进进出出,手上拿的抬着的都是自己的物品,便欲上前帮忙。王家老爷拉住王文君,呵呵一笑道,“下人去做就可以了,文君,我们进房间去,看看你可还满意,若不满意,族公为你想办法。” 王文君在客房门口就已大吃一惊,客房之大,实非他所曾见,客房外犹空着一大片院子,更是令他心旷神怡,为此改变,心中不由得暗暗赞赏王金燕的城府。 一切安排妥当,王文君不待王家老爷问话,即满面春风,连连称谢。王家老爷自是呵呵直笑,按下不谈。 出了客房,王家老爷询道,“文君方才是打算出去么?” “嗯。”王文君点点头道,“族公,文君读书读得有些闷,想起入京许久,还未游览,打算出门看看。” 王家老爷笑道,“确该出门走走,可惜金燕离京行镖去了,不然族公必然要他跟在文君身后,耳濡目染,多多学习。” 王文君忙道,“文君区区,岂敢让族叔跟在身后。” 王家老爷笑着点点头,又道,“文君饱读诗书,必然知道韩老先生曾言‘弟子不必不如师,师不必贤于弟子,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如是而已’,金燕虽是长辈,但在学识一途,相去文君甚远,应该虚心受教。好了,族公不耽误你的时间了,你去吧,好好游赏。” 王文君告辞退下,出了王家,向东行去。 王文君徐徐而行,但见京师富庶,繁华景象目不暇接,不由得想起家乡贫苦,眉头一皱,自言道,“为富一方,终不是盛世天国。” “兄台,你这话若被旁人听到,告发出去,按律是藐视朝廷之罪。” 王文君入了神,出言无忌,猛听到这个声音,浑身一震,扭头一看,映入眼帘的是一长一少两人,年长者与自己一般年纪,少者二十上下,正对着自己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