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围棋

    到了拜师前一天，林明德带着两个儿子以及林玉娘一起去了连老先生的住处，连老先生住的地方比林府要好多了，听说是先皇赐的。

    连老先生这次对林明德态度倒是还不错，下人上茶后，连老先生问林明德：“明日才是拜师宴，你们今天过来所为何事？”

    林明德放下茶杯，笑着说：“听说先生收了4个男学生，不知道先生收学生的标准是？”

    连老先生看了一眼林应观：“怎么？你想让我收你这个儿子？”

    林应观连忙站起来：“应观一向崇拜先生，希望先生能给我一个机会，侍奉先生左右。”

    连老先生不置可否，看了一眼林玉娘，问她：“你觉得如何？”

    林玉娘笑着说：“我哥哥天资聪颖，先生不妨考考他。”林玉娘其实并不知道林应观到底学得怎么样，但是林府基本上所有的人都在夸他，林应观给林玉娘的印象又相当好，要是强硬推荐她自然是不会，但是这样说一句还是可以的。

    连老先生倒是有了点兴趣，林玉娘是个聪明的，林明德也是年纪轻轻就中了进士，林应观应该也不会差。连老先生收学生，要求第一个就是学生一定要聪明，而如果收了林应观呢，对林玉娘的教导也是大有好处的。林父林母担心林玉娘一个姑娘家，那如果跟林应观在一起，总不会那么担心了吧！

    当然连老先生不是让别人说说就答应的，自然是要考考林应观的：“你说说，你是为了什么要读书？”

    林应观早猜到连老先生可能会考考他，却不知道居然问他这个问题，读书，这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林玉娘也懵逼了，差点就要脱口而出：为了中华之崛起而读书了！其实这种问题是很难回答的，你首先要知道问你问题的人到底是功利主义者还是理想主义，或者他特别喜欢熬鸡汤呢？要是功利主义者，你就稍微直白点，也不能太直白，说什么光宗耀祖也行，要是理想主义者，就学学周总理，或者说些什么为天地请命的。

    林应观慢慢地说：“学生一开始读书，自然是天经地义的，我们这种家庭的孩子，怎么能不读书呢？不过学生也很喜欢读书，经史子集中蕴含了许多人生道理，有些学生做得到，有些做不到，希望能通过看书来变得更好。当然，更喜欢可以金榜题名，学以致用。”

    林玉娘简直要鼓掌了，这回答当然不是最好的，但是也是一个很不错的回答的，从自己的内心真诚地回答，是很容易感染人的。

    连老先生却不动声色，又问了林应观一个问题：“你平日里读的什么书？”

    林应观恭恭敬敬地回答：“学生喜欢读经史子集，空余时间也会看些游记。”

    连老先生又问：“看过《易经》吗？”

    林应观点点头：“看过的，不过不算熟读。”

    连老先生喝了一口茶，思考了一会儿：“你除了游记以外还读别的闲书吗？”

    林应观摇摇头，林玉娘有点着急，她现在对连老先生也是有点了解了，绝对不是那种正正经经的读书人，要是那些严肃的老师，自然会高兴于林应观这样的回答，但是连老先生这样的，可能会觉得林应观太功利了。

    连老先生果然又问：“能说说原因吗？”

    林应观说：“学生不喜欢那些，觉得没意思。”

    “写过文章吗？”

    “没有，我之前的先生说我还小，应该先打好基础。”

    连老先生放下茶杯：“那你今天就试着写一篇吧，就以为何读书为题好了。”

    林应观连忙应了，跟着连府下人一起去了书房。连老先生对林明德说：“要是你儿子真的聪明，那我收他做学生也可以，跟林玉娘可没有什么关系，而且我最近不打算再收学生了，别的人你可不要领上我的门来。”

    林玉娘说：“先生说的好像我可以影响先生似的，我可不敢这么想。”

    林明德点点头，说：“这是自然，我带应观来，也是因为应观真的不错才敢来，自然不会胡乱打搅先生。”

    连老先生拿出一副围棋，对林玉娘说：“听说你的围棋下得不好？”

    林玉娘苦着脸，肯定是张温思说的：“是，学生不太喜欢下围棋。”

    连老先生眼一瞪：“怎么可以不会下围棋？老勇，去把我房间里的围棋入门拿过来。”

    林玉娘心里腹诽，不会下围棋怎么了？她就是不喜欢啊！可惜只敢在心里想想，不敢说出来。

    老勇拿了本书出来，连老先生拿给林玉娘：“你拿回去好好看看，一定要下好围棋！”

    林玉娘不好意思地接过了，随手翻了一下，额，看不太懂。

    连老先生看她的脸色，说：“你那个大哥，他会不会？让他教你。”

    林明德说：“会的，会的，应观围棋下得虽然不是很好，但是还是可以的。”

    林玉娘在心里做了个鬼脸，唯唯诺诺地说：“学生知道了。”

    连老先生也不理林玉娘，看着林明德说：“听说你的围棋下得不错？”

    林明德闻琴声而知雅意，立刻说：“倒是想向连老先生讨教几招。”

    两个人就顺势下起棋来，林玉娘在旁边围观了一会儿，她发现她真的看不懂。围棋的基本规则她是懂了的，当然，她也就懂这个。连老先生和林明德下得倒是很是费时间，不知道是林明德的围棋下得确实是好，还是连老先生其实不怎么会下围棋。

    反正等到林应观写好文章出来的时候，林明德和连老先生还在下棋。林应观把文章交给连老先生，连老先生瞅了一眼，对老勇说：“老勇，你先收起来，我下完这盘再看。”

    林明德看了看林玉娘她们，说：“要不，让老李先把你们送回去吧，在这里看着也是无聊。”

    林玉娘是巴不得地看着连老先生，连老先生点点头，她立刻笑着说：“那我们就先回去了，先生可一定要好好看我哥哥的文章啊！”

    连老先生招招手，没时间搭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