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灵鲈鱼

    “爷爷，爷爷，你看你看，我抓到灵鲈鱼啦！”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兴奋的说着。

    这个女孩年龄和辛小飞相仿，是船夫川老头的孙女，姜小白听川老头叫她川妞。她现在正晃着手上的一个竹篓，一脸得意的向自己的爷爷邀功。

    川老头的船不大，船上就他们祖孙二人，以在桃花湖上摆渡为生。但姜小白发现，在船的两边，用细绳挂着十几个这样的竹篓，竹篓全都浸在水中，看样子是用来抓捕水中鱼虾的。

    川老头接过竹篓，打开盖子，从里面倒出了一尾半尺多长、通体泛着银光的鱼来。他一手抓着鱼，一手从身上摸出了一把小刀，蹲下身子，手起刀落，就将银鱼的鱼头剁下。

    然后他手脚麻利的将银鱼的内脏清理干净，又小心翼翼的把鱼rou一点点的剔下，最后就剩下了一根洁白如玉，在阳光下宛若透明的鱼骨。

    最后川老头把剔光rou的鱼骨放到一个盛满清水的小桶中，才直起身子，长出了一口气。

    川老头的这一套动作极其迅速，从接过竹篓到剔净鱼骨，前后不过十几个呼吸的时间。而川老头杀鱼的手法也是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看得姜小白心中啧啧称奇，没想到杀鱼这种简简单单的事情，也能做得如此赏心悦目。

    见姜小白好奇的看着自己，川老头笑道：“公子可别小看这灵鲈鱼，这一条鱼骨的价格，就顶我们爷孙俩小半个月的花销呢！”

    “哦，这么贵？”川老头这么一说，姜小白仔细打量了一番那根泡在清水中的鱼骨，竟然发现这鱼骨上隐隐有灵气浮现。

    “这是件修真用的天材地宝？”

    “对喽！”捉到一条灵鲈鱼，川老头心情大好，“这灵鲈鱼是我们云梦泽的特产，它的鱼骨不仅是炼制丹药的上好材料，听说还有人用它炼出来过威力不凡的法宝呢！当然了，丹药法宝这些仙家的东西，老汉我就不懂了，不过这灵鲈鱼骨拿到集市上去，换到手的银子那是肯定假不了的。

    不过灵鲈鱼数量少，又聪明，很难捕到。你别看我这船上挂着十几个竹篓，但一个月顶多也就捕到个一两条。不过今天运气好，刚才的这条啊，已经是我们这个月抓到的第三条了。说起来，还是托了公子您的福呢，要不是公子雇了老汉我的船，我还真不一定捉得到它。”

    “既然这灵鲈鱼骨都如此珍贵，那整条活鱼的价格岂不是更高，为何你要急着杀鱼剔骨呢？”姜小白问出了心中疑问。

    “这公子你就有所不知了。活的灵鲈鱼确实价钱更高，但我们云梦泽的灵鲈鱼，据说是由几万年前某种强大的妖兽进化而来，极有灵性，一旦察觉到自己被人类捉住，就会主动停止呼吸，闭气而亡。而自己闭气死掉的灵鲈鱼，不仅鱼骨会失去灵气，无法当作炼丹的材料，连鱼rou都会变得臭不可闻。

    所以抓到灵鲈鱼后，一定要在它自己死掉之前，用刀把它的头整个剁下，鱼骨也要保存在清水中才行。”

    “原来是这样！照你这么说，这灵鲈鱼倒是极有骨气，即使是自尽，也不愿自己的骨rou被人类拿去利用。”

    “谁说不是呢。从古至今，不知道有多少人想把灵鲈鱼圈养起来，但没有一个成功的，就是因为这一点。不过云梦泽的宗派，倒是有不少秘法，能令捕获的灵鲈鱼暂时保持鲜活，可惜那些手段都太昂贵，远远超过了灵鲈鱼骨的价值，不是我们这种普通人用得起的，只有那些真正的有钱人，才会为了吃一口新鲜的灵鲈鱼rou，不计成本的动用这些秘法。”

    说到这里，川老头端起了那碗刚刚剔下来的灵鲈鱼rou，一脸炫耀的神情，对姜小白说道：“老汉我虽然摇了一辈子船，没什么大出息，但新鲜灵鲈鱼rou这种有钱人的享受，我倒是每个月都能来上两口。”

    灵鲈鱼rou同样很难保存，所以普通渔家在捉到灵鲈鱼，将鱼骨剔下后，都是直接将鱼rou吃掉的。

    只见川老头用刀把灵鲈鱼rou切成薄片，然后沾上他自家酿制的酱油，就这样直接吃了起来。川老头说，生吃才能最大限度的保留灵鲈鱼的鲜味，做熟了反而是一种浪费。

    姜小白也学着川老头的样子尝了一口，只觉得鱼rou口感细腻，久嚼后微微发甜，配上川老头的秘制酱油，更是鲜美无比，而且完全没有一般河鱼的土腥味。

    姜小白在北方长大，还是第一次吃到如此美味的河鲜，不禁大呼过瘾，辛小飞更是吃得眼睛都亮了。但是这一条小小的灵鲈鱼才有几两rou，而这船上可是足足有四个人，一人没几筷子就将这一碗灵鲈鱼分了个干干净净。

    一碗鱼rou见底，姜小白意犹未尽的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却发现川老头的孙女川妞正气鼓鼓的对着他和辛小飞怒目而视，川老头则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笑吟吟的看着远方。

    这时姜小白才反应过来，面对鲜美的灵鲈鱼rou，他和辛小飞没控制住自己，吃得太快，而川老头和川妞这一老一小哪里抢得过他们两个如狼似虎的年轻小伙，所以这一晚灵鲈鱼rou，一大半都进了他和辛小飞的肚子。

    对此，上了年纪的川老头当然不放在心里，年纪小的川妞却毫不掩饰自己的不满。

    “呵呵呵。”姜小白和辛小飞互相看了一眼，尴尬的笑了笑，心想下船的时候一定要在讲好的船资上，多加上几两银子。

    不久后，川老头的船来到了他们此行的目的地，位于桃花湖东南岸边的一座叫做飞虎的小镇。

    飞虎镇和云梦泽的大多数城镇一样，是依托一家叫做飞虎门的宗派建立的。

    飞虎门就在飞虎镇正东，镇子上大大小小的产业，多多少少都和飞虎门有一些联系。

    在飞虎镇下了船，姜小白给了川老头一份丰厚的船资。

    沉甸甸的银子拿在手里，一路没给姜小白两人好脸色看的川妞，终于对着姜小白笑了起来。

    “对了，老船家，再跟你打听个人，在这飞虎镇上，你可认识一个叫做张横顺的人。”和川老头分开前，姜小白问道。

    张横顺就是陆高驰的义兄，姜小白来此，就是为了把辛小飞托付给他。

    “张横顺？张鱼头儿？这你可问着了，这来飞虎镇的渔家，就没有不认识他的。正好我这就要去找他，你们跟着我来就行了。”川老头爽快的说道。

    没想到张横顺在这飞虎镇还是个名人，如此好找，姜小白大喜，带着辛小飞，就跟在了川老头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