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低调的日子
入夜！ 阴风凄寒。 李玄月走出学校大门，紧了紧右肩的双肩包，抬头望向天边。 一抹黑云掠过残月。 “不好的预感。”李玄月脸上浮现出一屡忧色，向左侧走去，渐渐融入黑暗。 然而，当他远离学校，几个学生挡住了他的去路。 李玄月看着他们，本能的退了两步，心里叹息果然没好事啊。 一个肥胖的学生大步走到李玄月左边，抓了抓被染成酒红色的头发，右臂猛地揽住了李玄月脖颈，瞧了瞧李玄月那仿佛因衰老而成的一头白发，阴测测道：“李玄月，这里可不是学校，你能跑哪里去，还是乖乖跟我们来吧。” “恩？”李玄月奇怪地瞥了他一眼。 这胖子叫高享，是李玄月的同班同学。学习成绩极差，且总喜欢找点事，与许多不良少年聚在一起抽烟打架。李玄月就是被欺负的学生其中之一，但李玄月从来没有放在心上。 平时，高享虽然不堪，却绝对没有让人感觉阴冷。 可是现在…… 李玄月没有理会他们的冷嘲热讽，被高享揽着肩膀，走进了脏乱更加黑暗的巷子。 “过去吧。”高享将李玄月推进巷子里面。 李玄月贴着墙壁，紧了紧背包，扫视周围环境。巷子里放着两个很大的垃圾箱，垃圾箱都被装满，甚至外面都是装满垃圾的黑色袋子，以及溢出的垃圾，空气中弥漫着各种异味。 李玄月皱了皱眉头。 高享接过同伴递过的一支烟，点上，狠狠吸了一口，喷吐出烟雾。在黑暗中，显得特别怪异。尤其是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似乎只能看到眼白。 一阵阵凉风吹过。 李玄月打了个寒颤。 “哈哈哈。” 见到李玄月的怂样，高享等人忍不住笑了出来。 砰！ 一个拳头狠狠击中李玄月的肚子。李玄月痛呼一声，弯下了腰，然而又一击落在李玄月后背，李玄月双腿跪在了地上，猛烈地咳嗽着。 可是，还没有完，李玄月那惹眼的白发被抓住，迫使他不能不挺胸，看着缓慢走过来的高享。 高享蹲下身子，盯着李玄月，既快意又鄙夷，笑呵呵道：“我早就跟你说过，在学校里有人护着你，放学有人陪着你，但是你总有落单的时候，嘿嘿，看吧，看吧，让我抓到了吧，看今天还有谁救得了你。” 李玄月道：“你就那么看我不顺眼？” “是，我最讨厌你们这些学习好，在老师眼里乖宝宝的人，看到你们我就全身不舒服，恨不得剁了你们喂狗。” “可我学习并不好。” “……”高享默然数秒，一巴掌猛地抽在李玄月脸上，叫道：“你算什么东西，敢跟我这么说话。我就是看你不顺眼，看到你就想揍你，怎么？不行吗？有本事起来反抗啊，打我啊，不然就去叫你的女保镖啊。” 李玄月转过脸，嘴角已然挂上了血迹。 “老大。”一个小弟从一边捡起了李玄月的包，随意翻了翻，竟然掏出了一个信封，信封里面放着许多百元大钞。 高享接过，点了点，斜眼向李玄月看去，看到李玄月瞳孔微缩，心里了然这钱对李玄月的重要性。高享扔掉烟头，将火花踩灭，说道：“这是你打工的钱吧，听说你从小就没有了老爸，前几年老妈因为身体差也住院了。为了找你老爸，为了你老妈的住院费、疗养费，又为了你自身的学费、生活费，一定不容易吧，现在想想，似乎有点明白你那一头白发的来源了。” “老大，你可不知道，整个学校就他一个打工的，而且还打两份工，据说是得到老师默许的……” “这事我知道。” “不是，我是说他没打工之前，没有任何人的成绩能超过他，就因为这事，老师都为他感到可惜呢。” “那又怎样，还不是丢人，哪有上学还去打工的学生，尤其是我们学校。” “那个，老大，这家伙也怪可怜的，要不算了。” “算了？”高享冷笑，拿着钱在李玄月眼前晃了晃，塞进了兜里，抓过同伴手里的背包仍在李玄月面前，狠狠踩了两脚，吐了两口口水，“他可怜是他的事，与我有屁的关系，各位之前怎么说的，有怨报怨，有仇报仇，大家快点，不然一会儿那娘们来了就不好了。” “说得对，说得对。” 几个人附和着，阴笑着围了过来。 李玄月看着围上来的人，慢慢站起身来。 天空中，黑云一片又一片略过残月，残月上忽然爬上了一抹红色，鲜艳如雪，妖异邪魅。 “住手！” 当拳头即将落在李玄月身上时，一声娇喝打断了他们，他们回头看去，只见巷子入口处站着一个模糊的女子身影。 那身影以极快的速度走来。 高享等人面色发白。 “刘、刘珂！？” 刘珂没理会高享等人，走到李玄月面前，怒气冲冲瞪了他一眼，一拳锤在他脑袋上，训斥道：“跟你说什么了，都告诉让你在学校门口等我了，我不就是忘拿东西回去拿一趟嘛，这点功夫你都等不了？哼！我刚不在你身边就出事……” “对、对不起。”李玄月痛的捂着脑袋，弯下了身体，连忙道歉。 “哼！等会再教育你。拿着。”刘珂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对李玄月说着，将背包随手抛给李玄月，转过身来，面对着高享等人，双手握了握拳头，骨头‘嘎嘣嘎嘣’响，一脸揍人的表情道：“时间不早了，免得浪费时间，你们一起上吧。” 李玄月接住刘珂的包，同时抓起地上的背包，没心没肺地退到了角落，看起了好戏，并唯恐天下不乱似得说道：“高享同学拿了我打工的钱，珂珂帮忙让他还给我哦。” “嗯？”刘珂眼中冒杀气。 除了高享外，其他人下意识退了一步，毕竟他们对于眼前的刘珂有着难以抹去的惧意。 他们看向高享。 “一群废物。”高享骂了一句，走到刘珂面前，深吸了口气。从兜里拿出信封，在手里摆了摆，说道：“钱就在这里，有本事来拿。” 刘珂愣了一下，仿佛没想到高享敢跟自己叫板，不禁笑了，说道：“好好好，既然皮痒了欠揍，那我就成全你。” 刘珂一拳打去。 高享轻笑一声，靠边一躲，躲开了刘珂这一拳。 刘珂一呆。 不只是她，包括李玄月在内，都不敢置信。 “好好，老大，揍她，让她知道你的厉害。” “对，有老大在，看刘珂还怎么欺负我们。” 高享面色得意，朝刘珂招了招手，说道：“今天，我要连本带利将以前的恩怨全部算清，看你以后还能不能嚣张。”说着把钱装进兜里，抢先向刘珂打去。 角落里的李玄月抱着包，咬着手指，沉思起来：“奇怪，真是奇怪。高享怎么会有超出刘珂的速度和力量，刚才就感觉有点不对劲。” 再抬头看去，看着高享和刘珂你来我往，李玄月心神大震：“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该死，怎么会出现这种东西。” 李玄月见所有人注意力都在两人身上，又见刘珂越来越勉强，不再迟疑，右手五指张开，一根细如毫毛的针凝练在指缝间，向高享甩去。 无声无息！ 快得令人难以理解。 射入高享后脑。 高享身躯一震，动作稍缓。 电光火石间，刘珂抓过机会，一拳打在高享胸前，高享闷哼一声，倒退着步子撞击在墙壁上，身体慢慢软了下去。 刘珂弯下身子，大口大口喘着气，抹了把额头汗水，笑道：“虽然你变得很厉害，但要跟我打架，你还嫩了一点。”说着看向另外的人。 其他人献媚的笑。 刘珂面色转冷：“笑什么笑，还不滚。” 那些人转身便走。 刘珂道：“站住，把这家伙带走。”刘珂上前，从高享兜里取出信封，随意挥了挥手，那些人扶着高享，落荒而逃。 李玄月笑嘻嘻走了过去，对刘珂竖起了大拇指：“还是珂珂厉害，简直是打遍天下无敌手啊，小生佩服佩服。” “少贫嘴了，拿去。”刘珂递过信封，接过背包，“很晚了，我们先回去吧。” “哦。”李玄月听出了她语气不对，或许是因为刚才受到打击了吧。 两人肩并肩行走，谁都没有开口。 李玄月偷偷瞟了她一眼，本以为又会被教训，哪料到刘珂会沉默，这倒有些反常，难道真的被打击了？不过安静的刘珂更加好看。 似乎发现李玄月再看她，刘珂扭头看来，李玄月连忙避开视线。刘珂倒是给李玄月的举动弄笑了，说道：“怎么？有什么不对吗？” “额，没，没有。” “呵呵。”刘珂笑了笑，和李玄月一起回家。刘珂看着李玄月走进家门，面色渐渐冷了下来，仰起头，望向天边的黑云，嘀咕道：“还不够，我要变得更强。” 回到家的李玄月打开灯，站在窗户前，凝视着远去的刘珂，深吸了口气：“终究，还是躲不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