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52 变化

    利兰德就在一年前参加了选举，他仍记忆犹新。

    地方与从前没有变化，流程也毫无二致。只是部署工作有些麻烦，利兰德被分配到准备场地与组织人员。由于他是第一次尝试这份工作，并且吉尔伯特会长貌似对他青睐有加，给了他选择搭档的机会。毫无疑问，利兰德会选择奥萝拉与林多，他不太擅长面对那些素未谋面的嗜仆或是吸血鬼。

    利兰德几天没有看见林多，林多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只是面孔有些奇怪，又蒙上了一层极力掩饰的脸色。奥萝拉很干练，虽然她自己从未从事过这方面的事，因此利兰德并不忙碌，只是做些琐碎的事务。

    利兰德常常想现在的莱列克斯城堡是什么样子，或许与1746年他还不在的时候一样吧——自己在嗜仆协会，缪丽尔与奈尔斯在城堡。

    他仍旧常常晚上一个人执着烛台在嗜仆协会的空地散步，但却不复当年心境，他只是回忆起那些时光，却回不去。他不是这里的学生，是以一个嗜仆的身份来到这里的。那些吸血鬼教员也不把他当作从前的利兰德·基尔默，就连从前自己所熟悉的教员也不与他多搭话，只是点点头然后走过。

    “大哥哥，你曾经在这里住过吧。”林多问道，但不带任何疑问的语气。

    利兰德看看她，又转回头说：“是啊。我一出生就在这里。”

    他以为林多会继续问下去，但是她的性格像迅速转变了似的，不再像以前开朗。林多不愿意回答他想问的问题，所以利兰德也不开口询问，心中猜测，林多是否是不喜欢众主身边的生活呢？

    林多并不回答，只是继续整理着羊皮纸，又把它们压平，她的眼神不停地跳跃，唯独不敢停驻在利兰德的身上。

    她感到无颜以对。从前她是人类，但现在她是吸血鬼，她欺骗了他。

    她多想说出口，但是她害怕利兰德知道以后，会疏离她。霍拉斯是她的救命稻草，但是利兰德是她活下去的信念，她不能失去。除了那些事，林多发现自己原还是有所渴盼的，也不算得上是“生无可恋”，或许自己是还活着的吧。

    林多对自己的想法改变感到非常不适。但是她听着利兰德在她旁边说话，不禁感到无比的罪恶。她躺在床上的时候，都为自己吸血鬼的身份感到卑微。

    她现在得到了永久的生命，成为了从前人类所津津乐道的“吸血鬼”。

    奥萝拉把所有的工作都承担了下来，她的能力是毋庸置疑的。林多不想去管这些事，只是透过窗户来观察这个利兰德曾经住过的地方。

    4天很快过去，2月24日就是选举的日子。

    那些场景在利兰德脑海中闪过，历历在目。他们在嗜仆协会的礼堂的隔间，站在首位的亨利·吉尔伯特穿着棕黑色的燕尾服，卷曲的头发稀稀疏疏，他也渐显老态。亨利·吉尔伯特不是嗜仆，是个活了不知多久的吸血鬼。

    康特尔里没有过分年老的吸血鬼——他们全部葬身在7世纪的战争。即使有幸存者，也会在种种勾心斗角，女王众主之位争夺之战中成了命如草芥的孤魂野鬼。所以亨利·吉尔伯特必定是战争后所出生的，也肯定比伯纳黛特和霍拉斯还要年长，学会了八面玲珑的本事。

    亨利·吉尔伯特的后面，嗜仆们依次站好，利兰德与奥萝拉还有林多位列中间。当那扇木门被缓缓打开，下面的年轻的嗜仆与吸血鬼个个都缄默不语，透着无限的阴凉。他们站在吉尔伯特的旁边，而吸血鬼则站在露台的台阶上，依次排开。这点变动了些，去年利兰德并没有见到同吉尔伯特站在一起的嗜仆，只有吸血鬼们站在露台上。今年的贵族吸血鬼们，他们身上黑白交错、繁密复杂的花纹像是华丽的舞蹈。紫色的池水与金色的池水晃动着光影。

    里面并没有基尔默家族的吸血鬼，但却有一位来自赫斯家族的吸血鬼，斗篷与布伦特的极为相似——都绣着白色的羽毛。身后还站着一位第一嗜仆。

    吸血鬼们如同用刻刀刻出来的一样五官分明，每一个都异常美丽。吸血鬼的美貌是无与伦比的，尤其是贵族吸血鬼，他们养尊处优，闲来也不用担心温饱问题，在吸血鬼中也是面色红润的了。

    后面的过程利兰德是熟悉的，等到所有的吸血鬼都找到了自己的第二嗜仆后，利兰德瞪大了眼睛看到了还有几个无所归从的嗜仆。他们都是16岁，但是却没有自己的主人，他们的名字没有被点到。

    等吸血鬼散去后，亨利·吉尔伯特依然是一副和蔼可亲的样子，对那些正四处张望、不知所措的几个嗜仆说道：“你们就跟我来吧。”

    那几个嗜仆只是似有似无地点点头，然后便不清不楚地跟着他走了。

    利兰德、林多与奥萝拉依旧留在礼堂中，但是有几个嗜仆已经迈开步准备离开，他们边走边以假惺惺的口吻叹息道：“唉，这些嗜仆真可怜，马上就要成为异类了，不知现在还有没有契约嗜仆了，大部分应该会成为教员，实在是些不被上帝眷顾的孩子！”

    “我们又不供奉那些人类口中愚蠢的神明，又哪会需要他的眷顾与垂爱。”另一个嗜仆摇头予以反驳，他们只把这种争论当作是赌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