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20 泪水
弗兰基·莫里森悠闲地坐在榕树的枝桠上，看着潼恩·芬戈。 “看看你！潼恩·芬戈，你是多么的鲁莽。你竟然趁我不注意的时候，偷偷跑去想要杀掉那个女孩，你就不怕把自己也杀死？” “我可不怕，如果我自己死了，也就没必要追求什么贵族的身份了。那样的话，就不会在回答你这个可恶的地方。弗兰基·莫里森，我这七天来碌碌无为，你的目的达到了。”潼恩·芬戈恶狠狠地瞪着弗兰基·莫里森，痛恨地说道。 弗兰基·莫里森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容，说道，“那么，潼恩·芬戈，你为什么想要成为贵族？为了地位、自尊？为了财富、生活？还是只是为了满足你心里那卑微的优越感？”他一样一样地举着例子，越来越快的语速简直令人发狂。 “你给我住口，弗兰基·莫里森，”潼恩·芬戈闭上眼睛，浑身都在颤抖着，“你给我住口！是，是！你说的那些，我全部都想要！我全部都想要拥有！” 弗兰基·莫里森满脸笑意，一言不发地看着她，过了很久，等潼恩·芬戈眼中的血丝慢慢消失以后，才举起手抓下一片树叶，慢条斯理地说，“你全部都想要？那也没必要大费周折靠着‘试炼’来提升地位，实在是太不明智了。” “你在说什么？那是什么意思？”潼恩·芬戈疲累地抬起头看着他。 弗兰基·莫里森一点儿都不着急，向她解释道，“你完全可以依附于我，我能够给你你想要的生活。只要你愿意成为我的……学生，我可以给你任何你想要的生活。我可是名声赫赫的吸血鬼，我会帮你达到你想要的地位的。” “真是荒谬，弗兰基·莫里森，你的意思是说，要让我成为你的嗜仆吗？不，永远不可能！你想要让我屈从于你？哼，弗兰基·莫里森，我告诉你，就算我掉入深井里，你恰好就在井边时，也不要想着来束缚我。”潼恩·芬戈继续瞪着他。 “不，潼恩·芬戈，让我们来做笔交易吧。”弗兰基·莫里森满脸神秘地微笑道。 缪丽尔在奈尔斯的呼唤声中慢慢地醒了过来。锁骨上蚀骨的疼痛似乎早已消失不见，却又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那血腥的一幕还在眼前，就听到舍伍德的声音，“小姑娘，你总算醒了。奈尔斯可真是把我给吵醒了。” 缪丽尔听到这声音，立刻坐起来——她简直不敢相信。这是不可能的。 舍伍德在她眼前化成了灰烬，甚至那血腥味还就在她的鼻前。可是现在，“试炼”结束后，他竟然活生生地出现在她的眼前，执着同样的语气说着话。 就好像，那最后的一幕都是一场根本不存在的梦。可是那些令人战栗的情景仍旧历历在目，翻涌的恶臭还好像在徘徊着，然而在瞬息万变之中，这一切却又忽然变成了另一副截然不同的模样。难道这一切都是假的吗？ 不，绝不可能。这绝不可能。缪丽尔知道，这一切都不是幻象。 舍伍德还活着，也说明他更加危险。缪丽尔越来越觉得，或许在真实的世界里，不断有人在撒着谎——他是否真的帮助过她？他怎么能在她面前死后又死而复生？这个眼前的舍伍德是不是真的存在呢？没人知道答案。 猜忌在那一刻塞满了缪丽尔的心。她看着舍伍德，依旧是一张熟悉的脸。 利兰德看着缪丽尔极力掩饰的古怪的神情。他却突然听到一声划破了短暂的宁静的叫声。他迅速反应过来，那声音对他来说并不陌生。 那是洛丽塔的叫声。她从不发出这样尖锐的叫声，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有些着急地转过头，又重新看向缪丽尔，“缪丽尔大人，我得……” “去吧，利兰德。”缪丽尔勉强支撑着自己站起来，她感到头脑有些晕眩，那巨大的幽灵的画面依旧不断冲击着她的大脑，片刻也不肯放松。 在得到缪丽尔的首肯后，利兰德立刻转过身朝刚才叫声的方向跑去。他跨过一个个还浑然不觉、躺在地上的吸血鬼、嗜仆的身体。缪丽尔看着他焦急的背影，对奈尔斯说道，“奈尔斯，你听到刚才的惊叫声了吗？看起来出了什么事。” 说着，她向着利兰德刚刚走过的脚步走向那叫声的来源。 “哦，洛丽塔，刚刚那是你的声音吗？怎么了？”他看见洛丽塔埋首在衣领间。 当洛丽塔转过头来看利兰德的时候，利兰德惊讶地发现她的眼中闪烁着泪花，在烛火的光线中点燃了一点亮光，泪水在眼眶里不停地打转。她的眼圈红红的，向下撇的嘴唇和皱紧了的眉毛，让利兰德感到更加不可思议。这差点把利兰德吓了一大跳。洛丽塔从小就不是总爱哭哭啼啼的娇弱的女孩。 利兰德轻轻地笑了，以为洛丽塔是因为能活下来而欣喜若狂，喜极泪下。他抓住洛丽塔到处乱摆的手臂，看着她依旧饱含泪水的墨绿色的眼睛，问道，“我们都活下来了，洛丽塔。尼古拉斯，尼古拉斯他在哪儿？我得好好跟他说说……” 说着，利兰德就四处张望着，似乎想在一群吸血鬼与嗜仆当中找到尼古拉斯，把他从地上拉起来好好聊聊，告诉他这个好消息，他们都还活着。 “尼古拉斯在哪儿，洛丽塔？他还没有醒来吗？”利兰德继续四处环顾着。 就在那一刻，几滴泪珠从洛丽塔的眼角坠落下来，她绝望地看着利兰德，抽泣着大声说道，“尼古拉斯，尼古拉斯死了！利兰德，尼古拉斯死了！” 她顿时泪流满面，眼泪划过的痕迹纵横在她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