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33 小巷

    “奈尔斯，什么都没有，”利兰德在翻箱倒柜，“你的食物都是从哪来的？”

    奈尔斯拿起一个苹果，手帕套在手指上，来来回回仔仔细细地擦拭着，“听起来你对于和我一起住在一个房间觉得力不从心，利兰德，但是克利尔沃特家的吸血鬼不愿意再多提供一个房间。你要吃东西就去厨房，去那里找。”

    利兰德走出房门，捂着空空的肚子穿过楼梯准备到厨房找吃的。他的确感到头晕脑胀，垂着头盯着自己的脚尖。整个厨房都弥漫着白烟，弄得利兰德看不清眼前的柜子。他眯着眼，举起手臂在空中挥了挥，驱散眼前的一片朦胧白色。看到有一个伙计，身前系着一块白色的布，手臂上袖子向上摞起，正在厚厚的切菜板前拿着刀将番茄切成一片一片的形状，熟练地推入碗中。

    “你好啊，我是利兰德。”利兰德险些被nongnong的青椒味儿呛到。

    那个伙计微微扭了下头看他，他的侧脸上的一团团黑色令利兰德看不清他的面貌。这吸血鬼很有可能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于是利兰德用柯艾其语试试，“嘿，下午好，唔，我叫利兰德，你叫什么名字？”

    那个伙计总算听到了他的话，嗫嚅着说道，“你好……我的名字叫……皮埃尔……可我能……做什么呢？”他收拾掉切菜板上剩下的切好的番茄片，放下刀转过身来问利兰德。他拿着抹布擦了擦自己沾了水的手指。

    “好吧，皮埃尔，我有些饿，有什么吃的吗？”利兰德说出自己的来意。

    皮埃尔点了点头，总算明白他到底是来干什么的了。他搓了搓手掌，走到靠在墙上的柜子边上，左顾右盼，踮着脚取出一个看上去十分精致的竹篮，小心翼翼地从竹篮最底下翻出一块涂上了蜂蜜的草莓馅饼，睁大眼睛看着利兰德，把馅饼在他面前晃了晃，直接塞进利兰德的手心里。那馅饼看上去异常美味，涂满了蜂蜜的表面散发出甜甜的清香，草莓的酸甜味道闻起来也很吸引人。

    利兰德怔怔地看着那块馅饼，指着馅饼，见皮埃尔目光炯炯没有说话，就掰了一小块放进嘴里。皮埃尔点了点头。利兰德笑着对他说，“太谢谢你了！”说完，站在厨房门口招了招手，拿着馅饼向皮埃尔道别，“下回再见！”

    皮埃尔看着那个精致的竹篮，伸出颤抖着的手指，缩着肩膀用一根柯艾其长面包塞在竹篮的最上面，之后又歪着头重新理了理。他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四周。他蹑手蹑脚地抓着那个竹篮，踮着脚尖走过去把竹篮又放回去。

    利兰德不禁心里感到喜悦。不过他突然明白过来，皮埃尔其实是个有些稀里糊涂、头脑有些不灵便的厨房伙计，但是他的好心令利兰德感到十分温暖。

    利兰德吃完那块异常美味的馅饼后，把自己写的信装进口袋里，便去马厩牵来了奥利弗。他舔了舔嘴角，跟正在练习弓箭的奈尔斯和缪丽尔打了声招呼后，骑着奥利弗出发先前往康特尔信使局。康特尔信使局在莱恩克利森特的另一边，要到达目的地得穿过整个莱恩克利森特市中心，这让利兰德有些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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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莱恩克利森特市中心时，已经是晚上了。大多数的店面都点起了蜡烛。莱恩克利森特市中心热闹极了，到处都是欢声笑语。沿着路分成两列的马车中坐着形形色色的人，大部分都是富人或是贵族，而那些平民们坐在路边的小餐馆里谈笑风生，闲下来的柯艾其卫兵举着啤酒大声地笑着。远处的歌剧院灯火通明，似乎可以听到传出来的悠扬乐声和贵妇人们穿着礼服旋转时，发出的叮叮当当的声音。

    他骑在马上，比别的人高出一截，视野也更加辽阔。他看到梳着不同头发的妇人和女孩们在路边高歌着，还有一些男人坐在桥边吹着木制的长笛。

    在路过一条小巷时，利兰德蓦地听到小巷深处传来的叫声。那条小巷的深处黑乎乎的，有黑影在晃动着。水滴的声音和沉甸甸的响声。他从马背上下来，抱着奥利弗的脖子叫它安静，自己则靠在建筑物后面仔细地听着。

    那是一个女孩的声音。她惊恐地叫道，“放开我！放开我！”

    利兰德不由得睁大了眼睛，这是纯正的英语！接着他又靠得近些去听，他听到一个男人嘻笑着说道，“你在说什么？小妞！你可真漂亮，过来吧，我可以付你钱，让我亲你一口！”那笑声那么下流。他捧着女孩的脸，脏兮兮的一对嘴唇就要凑过去，手指还不安分地要解开女孩衣服上的扣子。

    那女孩拼命地抵抗着，用瘦弱的手臂抵挡着粗壮、满身酒气的大汉，奋力地大叫着，“救救我！救命啊！你这个流氓，你放开我！”

    利兰德听到这里，立刻把剑拔出剑鞘，冲进小巷里。小巷里黑漆漆的，有好几个大大的酒桶，面前一个体型壮大、浑身恶臭的男人压着一位娇小、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儿。女孩脸上流着眼泪，着急地大声吼叫着。那男人醉醺醺的，脸上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他把那女孩摁在大大的酒桶上，用巨大的蛮力抓住女孩的两个手腕。那女孩的泪水从眼角流下来，腿还不停地向后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