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38 谈话

    缪丽尔看着那匹马腿上的箭，还有它那双瞪着天空的乌黑眼睛，从雪地上猛地站起来。她镇定地抖了抖斗篷，拍去身上的雪，站在原地，等着刚刚呵斥他们停下来的人缓慢地走过来。

    奈尔斯下马之后立刻问缪丽尔是否感到不舒服，他接着朝远处的卫兵喊道，“卫兵，你杀了我们的马，你会因此而丧命的！”

    卫兵对于奈尔斯的话全然不理。他穿着银色的铠甲，手上拿着尖锐的剑，或许怀里还揣了一支枪。他径直走到缪丽尔面前，恭敬地伸出手给缪丽尔让出道来，“请跟我来吧，我尊敬的缪丽尔伯爵大人，我们已经等您很久了，请快些来吧。”

    “你要带我们去哪儿？这里是拉德洛宫。”缪丽尔说。

    卫兵仿佛已经有所预料，他微笑着说，“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伯爵大人，这里是拉德洛宫，没有人会伤害您的。卫兵的价值就在于此。”

    “请恪守本分。为我们带路吧。”缪丽尔说。

    缪丽尔被一言不发的卫兵一步步领到拉德洛宫里来。当他们穿越过哪些被雪所覆盖的鲜花时，却看到那些鲜花还娇艳欲滴。缪丽尔这是想起了桑利尔德所说的话——女王啊。

    “是女王吩咐你这么做的吗？”缪丽尔问在前面快步走着的卫兵。

    他挺直的背对着缪丽尔，回答道，“伯爵大人，这里面的任何一个人都有资格吩咐我，只要他的地位比您高，我都可以拦下您，带您去见他，这是我应做的。如果您好奇那个人是谁，您可以自己亲眼证实。我对拉德洛宫里的事情一无所知。”

    拉德洛宫的正面尽管辉煌，落满雪花却显得更加雄伟。绕过巨大的大理石柱，缪丽尔看着卫兵将他们带进了拉德洛宫一楼的房间。

    除去接见贵族、外臣的时候，一般一楼都人迹罕至，尤其是女王和众主在这里议事的时候。女王把拉德洛宫的一楼留出来，为了政治她总使铁腕政策，这毫无疑问地保护了王族。这里并无皇室，因为从无王位继承的制度。人们的心早已一成不变，如果建立起王位世袭，想必王族内部一定会起内讧的，尤其是两大王族，他们谁都不愿意被制约。如果有世袭制，一定会迎来一场战争，她的一切自由会立刻被毁于一旦。缪丽尔应该庆幸，但是如果有世袭制，如果康格里夫和利特尔没有僵持不下，她的母亲不会成为女王，也不会命运之神也不会命这无尚荣耀引来痛苦。

    卫兵把缪丽尔带到门前，指了指门把，说道，“请吧，伯爵大人，”他接着注视着奈尔斯，缓慢地补充道，“嗜仆大人请在外等候一会儿，不会花太久的。”

    “别担心，奈尔斯，我不会出事的。”缪丽尔转过头看了奈尔斯一眼，笑了一下后便推开门，抓着门框走了进去，“我会安然无恙的。”

    她关上门，里面的烛台上，白色的蜡油全部堆积在烛台上，却还在一刻不停地向下流淌着。前面有一张长桌，她向里面问道，“有人吗？女王陛下？”

    没有人回应。缪丽尔望着巨大的彩色琉璃窗，透进里面来的柔和的光芒，就仿佛是圣母的目光。刺眼的雪光和微弱的阳光也一并反射进来，缪丽尔难受得闭上了眼睛，她向身后的阴暗处躲了躲。

    鼓掌声突然在黑暗中响了起来。“啪——啪——啪——”好像人的脚步声渐渐逼近。缪丽尔又问了一遍，“女王陛下？”

    “是啊，是啊，我亲爱的女儿缪丽尔，”伯纳黛特从黑暗中神不知鬼不觉地现身，“你理所应当知道谁是这宫廷里最有权力的人。”

    缪丽尔看着伯纳黛特侧过身子坐在了长桌的最前端，距离门口最远的位置。伯纳黛特指了指对面、与自己隔了好几米的座位，说，“来吧，坐下，女伯爵。”

    缪丽尔回头望了望门，异常缓慢地坐了下来。透过巨大的彩色琉璃窗的光线就落在她们中间，缪丽尔逐渐看不清伯纳黛特的脸。

    伯纳黛特笑着说道，“你要相信卫兵不会仅仅因为你坐了属于我的最尊贵的位置，就冲进来要把你关进地牢里去的，我的女儿。”

    “我也一点都不为此而担心，如果我这么容易就被您给吓到的话，我就不应该来见您。所以，母亲，你想要和我说什么？”

    “不要这么着急，心急令人盲目。”伯纳黛特把面前摆着的两个酒杯都倒上了血液，将其中的一杯轻轻地往前一推，盛着半杯酒的酒杯就立刻快速地滑过长桌，向缪丽尔飞来。

    缪丽尔立刻握住酒杯，酒杯里的血液在杯中使劲地摇晃着。缪丽尔把酒杯放在一边，说，“我不想要血液，我现在并不饥饿。但是我的确很心急，我的母亲。你知道我出去了，对吗？”

    “当你出去的时候，你就应该想到有这一次，我可怜的女儿。”伯纳黛特惬意地品尝着血液，说道。

    缪丽尔睁大了眼睛，看着她，“是的，母亲，我的确应当知道您神通广大。但是我并不为我的举动感到后悔或是羞耻。”

    伯纳黛特说，“你的确不应该感到后悔。但是你究竟是出去干什么的呢？伯爵大人，你是因为害怕我知道所以才借用了别人的名字吗？”

    “然后呢？”缪丽尔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