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四章 善意的谎言
汪朝完全没有想到。 老爷子居然真的醒了。 他一直都是掐着时间在算。 二十分钟，不多一秒他就闯进来了。 所以在看到老爷子双眼是睁开的状态。 汪朝才会失态，有些口不择言说多出“你怎么醒了”的话来。 王老爷子更是直接。 而且也看得出来，老爷子对汪朝也是没有太大的好感的。 他寒着脸，虚弱地说道: “听你这意思，我是不应该醒来了？” 说句内心话。 汪朝在医学上的造诣是值得肯定的。 甚至当年老爷子苦寻真传弟子无果的情况下。 他也有考虑过要收汪朝为徒的。 只是老爷子考量再三。 汪朝天赋有余，但是品行不足。 学了几分本事，就好像全天下都是他一个人的。 常言道，习武先习德。 没有武德支撑的武学，学得再好也只是害人害己。 学医也是如此。 没有医德的人，不合适学医。 否则医术越高，催生的也只是心术不正而已。 所以老爷子宁愿带着自己的医术进棺材。 也不愿意收汪朝为徒。 甚至老爷子还为汪朝是他的学生而有些后悔。 “老师，你说哪里话？学生一直都在门外候着你呢！现在你醒来了，真是太好了。” 汪朝立马便是换上了一副嘴脸。 因为汪朝知道。 老爷子在中医界的地位是不容撼动的。 得罪谁都可以，得罪了老爷子中医界可没有他的立足之地。 虽然汪朝现在自认为自己的医术并不会输给老爷子。 甚至他学了西医，在很大程度上，他认为自己肯定比老爷子的医术更好。 但是老爷子毕竟名声在外。 不是头角峥嵘的他能撼动的。 甚至他还需要打着老爷子学生的旗号才能更加吃香。 “爸，你真的醒了，吓死我们了。” 而紧随汪朝之后的王立业夫妇等人顿时激动起来。 打断了汪朝言不由衷的溜须拍马。 王立业夫妇此时是真的激动。 他们身居高位，为国为民有太多的事情要做。 他们无怨无悔，唯一觉得对不起的人就是自己的老父亲。 身为女儿，却不能侍奉左右，实在不孝。 虽然父亲都理解，甚至很多时候父亲都叮嘱他们。 不要挂念家里，一定要安心地好好当一方父母官。 但是他们内心却是万分的愧疚。 如今看到父亲醒来。 王立业激动之余，更加感激叶悠然。 “我这把老骨头还死不了，你们不用担心。” 老爷子微微一笑。 但是他眼睛里却全是激动。 哪有父母不挂念儿女？ 老爷子现在是知天命了，他知道自己也没有多少活头了。 对儿女是看一眼就少一眼。 他说不激动那绝对是骗人的。 “爸，你要不要喝水？” 孙思文更是真心实意地嘘寒问暖。 王焉贴心地为老爷子ànmó着手掌。 “小叶，谢谢你，之前陈正他们一直夸你的医术了得，我还不太相信，看来我父亲是真的收了一个好弟子啊！” 王立业终于是对叶悠然感激地说道。 说实在的。 叶悠然太年轻了。 陈正和王大鹏虽然都一直推崇叶悠然如何了得。 王立业没有亲眼所见，多少还是保留一定的意见的。 但是今天对老爷子的病情。 陈正，乃至于汪朝他们束手无策。 叶悠然却用了短短二十分钟的时间就把老爷子救醒了。 就凭这一点，叶悠然的医术就足以让王立业佩服。 “伯父谬誉了，我也是瞎猫碰到死耗子，运气好而已。” 叶悠然由衷地说道。 其实今天并不是叶悠然的医术如何了不得。 完全是沾了朱碧儿的光。 没有朱碧儿，叶悠然今天肯定也救不了老爷子。 “年轻人不骄不躁，不卑不吭，不错。” 王立业看着叶悠然的眼睛，赞叹道。 同时他还转头看向了老爷子，佩服道： “爸，看来你宝刀未老，看人的眼光还是一如既往的准啊！” 王立业阅人无数。 什么人的人说什么话，什么用意。 他几乎都能看出来。 但是叶悠然之前眼睛清澈。 说明叶悠然不贪功，沉稳而怀着赤子之心。 如今的社会，如今的年轻人，能做到叶悠然这样。 那是真的不多了。 “那是，你也不看看你老爸我是谁。” 老爷子难得开了一句玩笑。 但是他这虽然是玩笑话。 但是语气中却充满了自豪。 他能碰到叶悠然，并且把叶悠然收为弟子。 这真的被老爷子认为是自己这辈子最明智，也是最大的幸事。 “不过话又说回来，叶子，老头子我到底得的是什么病啊？” 老爷子开过玩笑之后，他忽然十分认真地对叶悠然问道。 老爷子可是国医圣手。 没有人比他自己更加清楚自己的身体。 对于自己是因为什么而昏迷的，老爷子自己也是十分的疑惑。 王立业以及陈正他们此刻也是竖起了耳朵。 他们也很想知道老爷子的身体到底是怎么了。 甚至王立业之前还在心里想着。 一会得找个机会，把叶悠然拉出去好好问问。 没想到老爷子自己却先问出来了。 “也没什么事儿，就是年纪大了……” 叶悠然本想扯一个善意的谎言对付过去。 只是叶悠然的话还没有说完。 老爷子便是摆摆手说道： “叶子，你甭来这一套，我也是医生，你不要把医生这套惯用的伎俩用在我的身上。” 善意的谎言老爷子这辈子说得多了。 遇到一些重症的患者。 他就是经常撒这样的谎。 只有对患者家属才会说真话。 所以叶悠然的谎言是骗不过他的。 “师父，你这……让我很为难啊！” 叶悠然苦笑起来。 但是老爷子却是很泰然地说道： “有什么为难的？老头子我活到现在这把年纪，我什么风浪没有见过？说吧！什么样的打击我都能接受，而且不管是什么，也未必真的能打击到我。” 老爷子早就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了。 否则他也不会那么急着要收衣钵传人。 现在衣钵传人已经有着落了。 他这辈子也算无怨无悔了。 就算是现在死了，他也可以瞑目了。 如果叶悠然现在告诉他他已经是癌症晚期了。 老爷子也只会付之一笑。 “师父，你要听真话的话，那就把你之前看诊的那个孕妇找回来，到时候一切你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