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班车寻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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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李老实安排好之后，李寻常把吴月喊到病房外的走廊上，询问着丢钱的事情。

    今天早晨出门时，吴月觉得带这么多现金不安全，她的手提包又不大，装不了那么多钱，就拿出一叠交给李秋双保管，手提包随身携带。

    一路上还算顺利，车子大概走到一半的时候，总是熄火，走走停停，耽误了有几个小时，后来在一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最终趴窝。

    司机让全部乘客下车，说车子坏了，需要修理，吴月一着急，只想着去扶李老实下车，随手就把手提包放到了座位上，等三人下了车，车门就关上了，后来折腾了有半个小时，才说修好车，上去的时候，吴月发现车上有两个人没下来。

    车子刚要启动，那两个人突然下了车，这些都是吴月事后感觉到的蹊跷，当时没想那么多。

    吴月上车后把手提包抱在怀里，没想到去查看钱还在不在。

    车子晃悠了半天，直到下午一两点钟才到省城。

    下车后吴月三人拿好行李，不舍得叫出租车，愣是倒了三四趟公交，问了好几个人，五点多钟才到医院。

    到医院挂号，医生问诊，最后需要住院，交住院费的时候才发现钱不见了。

    一下子丢了这么多钱，吴月心里愧疚的很。

    李老实的腿不知道花多少钱才能治好，弟弟还是单身，都二十七八了，还没有结婚，她总想省点钱，以后好给弟弟找个对象。

    李寻常面对吴月，这个把他拉扯大的嫂子，始终保持微笑，就算天塌下来，李寻常都会顶上去，那点钱对李寻常来说不算什么，可对吴月，算是个天文数字。

    李老实断腿没多久，又丢了这么多钱，搁谁身上都不好受，李寻常左劝右劝，安慰了很久，吴月的情绪才缓和下来。

    单人的病房很大，还有家属床铺，李寻常让吴月和李秋双晚上就住在这里，要是哥哥有什么事也能照顾到，李寻常还是那句话，有什么事等他来解决，丢钱的事他会去查，让吴月不要再多想。

    临走之前，李寻常又交待一遍，才放心出了医院，上了出租车，连夜回山雨。

    路上，出租车司机有意和李寻常攀谈，这是他开出租以来遇到最阔气的，不想错过这个大客户，就算以后人家用车他随叫随到都可以。

    于是他拿出一张名片，递给李寻常：“兄弟，这是我的名片，以后要是有用得着的地方，尽管给我打电话。”

    李寻常看了一眼上面的名字，冯智。

    “看你年纪也不大，怎么想起来开出租的？”李寻常问道。

    冯智说话做事显得很老练，毕竟开了快四年的出租：“哥，我今年都二十三了，高中毕业没考上大学，总不能呆在家里啥都不干，就跟开出租的父亲商量，他跑白天，我晚上。”

    “看来你还是个孝子，”李寻常说道，“这一年下来能挣不少吧？”

    冯智摇摇头：“挣啥呀，你看这山雨市都拆成啥样子了，有钱的买起了私家车，没钱的挤公交坐班车，居家过日子不遇到个事，谁愿意天天打车。”

    “说的也事，可我怎么听说这班车不太平，”李寻常故意把话题引了上去，“总有那么几个小*溜西窜的。”

    冯智笑了笑：“你还知道这个，看来你是本地人，可听口音又不像，这年头班车乱，本地人谁不知道，坐车的都坐成精了，小毛贼对本地人下不了手，专拣外地人，大哥，你不会是坐班车让人蹬轮子了吧？”

    “没有，就是看到过几次。”李寻常笑了笑。

    冯智来了劲：“这也能看到？那帮人现在隐藏的够深，穿西服打领带，弄的斯斯文文，还有抱着孩子的妇女，胆子更大的穿着警服上车偷，这段时间我听说又发生了好几起，可没有人看到他们是怎么下的手。”

    没想到李寻常随便一句话，引出这么多的道道。

    他反问道：“你一个开出租的，怎么知道这么多？”

    冯智笑了笑：“这有啥难的？我有个同学在派出所上班，她没事总喜欢跟我唠叨这些事儿。”

    李寻常看冯智一副笑脸潺潺的模样：“是个女同学吧？”

    冯智两眼放光：“哥，你咋知道的？真是神了。”

    两人聊了一路，李寻常觉得冯智简直就是山雨市的地方日志，大到城区改造，小到哪条巷子有恶狗，他都一清二楚，到家之后，李寻常存下了冯智的电话，说不定以后能用得着。

    第二天，李寻常没有去云雾公司找廖全飞，而是到了车站，他听冯智说了这么多，判断出这伙毛贼一定有组织的活动，切了这么大一块糕，总不会一点风都没有。

    一连三天，李寻常做班车从山雨到省城，然后坐回来，没有发现异样，直到第四天才有了发现。

    这天班车刚出站，坐在最后排正中间位置的李寻常发现，半路断断续续上来三个人，他们不在同一个地方上车，中途却有眼神的交流，真是让冯智说对了，这伙人装扮各不相同，一个西装男，身材干瘦，衣服肥大有点不合身，一个戴眼镜的，偏胖，手里捧着几本书，看起来像是个老师，还有一个抱着双肩包的，看起来像是个学生。

    车上还剩一个空位，除了戴眼镜的坐在靠窗的位置，西装男和拿双肩包的站在走道，两人都没去坐那个空位。

    班车颠簸了一路，到省城还得一会，大多数乘客选择眯眼小睡。

    几番巡视，他们终于物色到了目标，只是没有下手的好机会，几个人的眼神交互频繁起来。

    李寻常顺着西装男的目光发现，坐在过道边上的一个乘客，手插在裤兜里没有拿出来过，裤兜鼓鼓囊囊，里面应该装了不少钱。

    站在车门口抱双肩包的抓耳挠腮，东张西望，显得一副很着急的样子。

    西装男心领神会，扯了扯衣领，朝前面喊道：“司机大哥，车里这么热，开个天窗吧。”

    坐在靠窗戴眼镜的默默打开车窗，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点着，朝他前面手插裤兜的乘客头上戳去。

    那个乘客脑袋一热，下意识手从裤兜抽出来去拍打，趁此档口，西装男的袖子里伸出一根长钳，探了出去。

    站在门口抱双肩包的，突然拍打车门，说尿急憋不住了，让司机停车，他要下去方便。

    班车戛然而止，抱双肩包学生模样的男人跳下车去。

    与此同时，西装男趁乱从裤兜里夹出一叠钞票，还没来得及放到身上，眼前赫然出现了一副手铐。

    “终于逮到你了，老实点，”一个扎着马尾的女便衣上前一把将西装男的双手扭到身后，铐了起来，按在座位上。

    李寻常暗骂一声“cao”，起身穿过走道，夺门而出，去追那个抱双肩包的。

    女便衣以为李寻常是他们的同伙，连忙喊道：“小张，这里交给你，两个人都看住了，我去追他的同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