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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一阵细碎的声音从不知名的角落开始响起,仿佛蚂蚁爬出地面,啮齿类动物啃动树叶,汇聚成了窃窃私语声: ——“是他吧?” ——“看图片不觉得,看本人真是一模一样。” ——“原来真的是他!” 林枭一头雾水中,唯一相熟的申燕站起身,对他使劲挥了挥手臂,林枭二话不说,立刻朝着申燕走去。 申燕占据了中间第七排的黄金位置,坐在边上的人一个个站起来给林枭让座,每个人的眼神都有些闪烁,林枭一头雾水的在申燕身边坐下来,低声问道:“什么情况?” 申燕瞄了眼左右,压低了声音道:“你没上校园前线吗?现在你可是大红人了,煎蛋meimei!” 最后一句,他语调略高,透露了些许不满,本来以为算是比较谈得来的朋友,居然瞒了他这么大事。 林枭恍然大悟,他讪笑两声,求饶的捉了捉申燕的袖子:“那个,其实我本来就是个厨师,所以做饭什么的,真的没什么好说的。” 申燕睁圆了眼睛,“本来就是厨师?” 他的好奇心全被林枭勾引起来了,与此同时,教授推开门,走上了讲台,林枭立起手指,在唇前比了个噤声的动作。 申燕满脸涨红,显然叫他此刻不开口十分难受,他憋了半晌,终于想出了办法,拿起教材,申燕在书边上的空白处写了起来: ——厨师?什么厨师? ——就是做菜的厨师啊。 ——我知道是做菜的!!你什么时候开始当厨师的? 林枭被缠的无可奈何,只得简单说明了下自己的学习经历:先是在家中随着父亲一起学习蛋炒饭,家常小炒,后来到了北京,在一家川菜馆打工,接着在北京饭店做见习厨师。 他每写上一句,申燕就惊奇的咦一声,当看到北京饭店四个字,申燕控制不住的出了一声低呼。 旁边的学生一直私下注意着这边的动静,见二人你来我往,以笔作答,一个个好奇的要死,都猜到申燕在打探林枭的底细,却不知道林枭写了什么,让申燕如此惊奇。 有人立刻偷偷低下头,在打开的笔记本上轻轻输入: ——爆料爆料,煎蛋meimei是我们历史系的本届系花林枭同学! 刚输入片刻功夫,击率便疯狂上涨,一干八卦众只有一个统一的留言:无图无真相,求苏美人果照!! 一排加粗的红字,蔚为壮观。 而台上的年轻教授也注意到了下面的动静,他迈步走了过来,一直走到了阶梯教室的第七排,修长的手毫不犹豫的伸出。 申燕懊恼的看了林枭一眼,郁闷的把课本递了过去。 这个教授复姓东方,是从国外学成归来的,本身是个考古学家,据说去过埃及的金字塔,南美的玛雅人遗迹等一系列世界级的古代遗址,学识非常渊博。 加上为人和气,又长相斯文秀气,在学生中很受欢迎。 他把课本上的字匆匆扫过,很是意外的看了林枭一眼,东方教授薄唇扬起,轻声道:“这位同学,下课后来我的办公室一趟。” 他拿着申燕的书,却是对林枭吩咐的。 林枭愕然,“好的。” 东方又扫了一眼申燕,叮嘱道:“好好听课。” 话罢,东方转身走上讲台,继续讲解了古代人类起源追溯。 申燕立刻饱含歉意的道:“对不起啦,都是我的错,我下课去找东方教授拿书,你放心吧!” 林枭微微摇头:“我去吧。” 从刚才那一瞥中,他感到这位东方教授似乎对他的经历很感兴趣。 而在另外一个教室里,王蒙坐在后排,一双眼盯着前排的一个男生,奇怪的对着身边的苏亚道:“你看班长,是不是长痔疮了?” 苏亚翻了翻白眼,“注意形象啊,jiejie!” 话虽这样说,他还是顺着王蒙的视线向前看去,顿时一怔,平日里十分稳重的班长大人,竟然在不断的扭动着身体,像是一只巨大的毛毛虫。 王蒙得意非常:“怎么样,我没说错吧!” 这节课是专业课,按照班长徐洋的劣迹来说,他一定会在最后几分钟抓紧时间向老师提问,反正现在所有的任课老师,都默认了徐洋谦逊好学的形象。 时间过的飞快,王蒙盯着手腕上的秒针一移动,心道,来了。 那是灾难即将生的可怕预感。 他们下一节课在另外一个大教室里,和别的院系合上,每次因为班长的谦逊好学,都导致他们全体迟到,去了以后只能坐到教室的后排。 没有,还是没有,一直等到下课铃响,甚至教授有意的问了有没有什么疑问,徐洋始终没有问,只是如癫痫患者一般,不时的扭动一下身体。 王蒙脸色怪异,他就像是那个经典的笑话,等待第二只靴子落下的倒霉蛋,结果等了这么久,靴子不落了! 徐洋在一干同学的视野中,刷的一下站起,快的向外窜去,甚至不礼貌的过了刚下课的教授! 王蒙的脸色变的古怪,班长大人,不会是憋了一节课吧? 他的好奇心浓厚的无法阻挡,等第二节课上完,迫不及待的汇合了丁嘉嘉和箫音,三人一起往学一食堂赶去。 王蒙瞥了箫音一眼,咳了两声道:“有的人不是嫌弃人多,不来了吗?!” 箫音背脊挺直,下巴微扬的向前走着,闻言也不回头,十分自信的道:“他们会给我让路的!” 王蒙:“……” 果然,到了学一食堂,一眼望去,里面人山人海,每一张餐桌旁,都有站立着的,正在等待餐位的学生,这个普通食堂,几乎容纳了正常情况下二倍的学生数。 丁嘉嘉一把抓住了挽起袖子,一脸悲壮的要往里闯的王蒙,示意道:“跟在箫音后面!” 王蒙从善如流的侧过身,让箫音先行,箫音大步的往前走去,同时一只手伸进了兜里,“师兄,你的钱掉了。” 看着箫音手中一张张洒下的十元纸币,和不断的被越的师兄师姐,王蒙的眼睛都直了,“这也行?!” 谁兜里没个十块钱,钱上又没写名字,看到脚底下有钱,第一反应自然是捡起来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