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阴沟里翻船
月光如泉,倾洒大地。【】 积雪在月光中泛着冰凌凌的莹光,刺的人的双目泛疼。 荣王府附近的一条小巷子里,青灵身穿夜行衣,隐在暗处,“银面人进荣王府多久了” 青灵派人在荣王府附近暗中盯着多日,终于在今晚深夜时分得到银面人再次潜入荣王府的消息江湖系列之我的名字叫千夜。 “足有半盏茶功夫了”同样身穿夜行衣的书砚道。 等了半个时辰,银面人从荣王府内出来,施展轻功往北离去。 青灵提起内力追了上去。 他似已知道身后有人在跟踪,脚下速度越来越快。 路两侧的房屋迅速倒退,如幻影掠过。才刚出巷子,除了青灵外,其他试图追上银面人的人都被甩掉了。 青灵接连不断的提起内力,额上渐渐沁出了汗。银面人的速度实在是太快,她追着他还真是够吃力。 银面人快,她的速度必须更快。她使出最大的劲力去追,终于把她和银面人的距离拉的更短了些。 一片松林里,月光投下斑驳的光影。细碎的银光落在银面人的那张面具上,更显冷清了几分。 银面人听到身后的动静,回头,眸中闪过讶异,脚下速度也跟着慢了些,他似没料到自己这闪电般的速度竟然还能有人追上。就在他速度稍慢的片刻里,数枚寒光闪闪的银针飞来。 他不得不出招化解银针的攻势,如此一来,他耽误了片刻的功夫。 而青灵也趁此追上来,双手灵巧的转动,指间不断发出银针。她易容成一个男子,清秀的面容上,露出清冷的双眸,紧盯住银面人。 “你是谁为何跟着老夫”银面人刻意低沉了声音道,他足下一点,飞身至上空,反守为攻,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朝青灵的头顶劈下一掌。 掌风凌厉,松树上的积雪化成粉末飘飞,映着月光,如银蝶飞舞,绝美而又带着肃杀的气息。 “你是谁,也是在下想知道的”青灵勉强接下他的一掌,虎口被震麻,后退了一步,银面人瞬间来到她面前。 “能接下老夫一掌,有两下子。”银面人道,抬手就抓向青灵。 青灵再次连发银针,银面人掌风过于霸道,银针没靠近他就被拂落。 她不禁蹙眉,银面人功夫厉害,要抓住他目前来说还不可能。怔愣片刻间,银面人拳头已至。她心惊,咬咬牙,抬手抓住对方手腕,却还是挡不住对方的攻势。 银面人的拳头还是砸中了她的脸颊,她来不及顾及脸上的疼痛。她指间的银针亮出,银面人早有防备,速速避开,但还是被银针擦破手背上的一点皮rou。 “解药”银面人冷声道。 “没有”青灵道。 这时,银面人的背后突然蹿出了五个黑衣人。 “将此人抓住”银面人冷声道。 她今晚的目地已达到,不宜继续在此多纠缠。在黑衣人逼近前,又发出一通银针,趁他们挡银针间,她施展轻功离去。 “主上”银面人身子突然向后倒,那些黑衣人们见状,收回追青灵的脚步,急急的冲到银面人身边。 银面人中了银针之毒,他试图用内力将毒逼出,反而令毒提前毒发了千伶梵音。 青灵返回去的路上,碰上追来的书砚和无影。 “主上,人抓到了吗”书砚看到前面的青灵,便迫不及待的问道。 “没有,不过他中了我的银针。”青灵道,银针上淬的药,那是她特地为银面人准备的,今晚能给银面人一针,也不算白费功夫。 “主上,你的脸怎么肿了”书砚看到青灵右边脸颊肿的老高,不禁担忧的问。 无影虽没有出声问,但目光也同样含着担忧看她。 青灵一侧脸颊平平,另一侧红肿的跟馒头般,整张脸看起来颇为滑稽。 书砚看着看着,止不住的想发笑,又不敢在她面前笑。 “你要是敢笑,信不信我也把你扁成这样。”青灵威胁道,一开口说话,就扯到脸颊的痛处,顿时疼的她抽了口冷气。 书砚立刻拿手捂住嘴憋住笑意。 “书砚,今天白天都给我盯紧夏城内的各大药铺,若是有抓天钱、五槐、吊莲、生塘这些药的人,便立刻盯紧他们,看真正需要这几味药的人是谁。” 银面人中了她银针上的毒,一天内若不解毒,便会毒发身亡。 解她在银针上淬的毒,需要用到这几味药,缺一不可,多了也不行。而天钱和五槐罕见,一般在大药铺才有买。 银面人只有一天时间解毒,时间短,他不会让人到夏城外去买那几味药。 所以只让书砚他们盯紧夏城内的大药铺就足够了。 “想法办法查一下一月十七日晚,叶天铭的行踪。”一月十七日时,攻打南夏东北边境的乌国还未投降于南夏,按理说,叶天铭仍应当镇守在南夏边境。 书砚听到青灵冷声直言自己亲生父亲的名字,略有些惊讶,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青灵自小被叶天铭贱养,依她那睚眦必报的性子,对叶天铭这个父亲的情感漠然也在情理之中。 “今年的一月十七日发生的事正可谓轰动了整个南夏呢,前太子玷污未来荣王妃,最终未来荣王妃不堪受辱自尽。似乎,那天也恰好是莲妃的忌日呢。” “陌霜并非是受辱自尽”青灵冷冷道,提及前世发生的事,心境较重生之初已变的平静,但仍会隐隐作痛。 “你说莲妃的忌日是一月十七日”青灵又忽然问。 “是啊” 青灵抿唇沉默着,眸光愈发的清冷,手慢慢的收拢成拳,握紧。 “主上,你没事吧”书砚看到她的神情不对,不禁问道。 “没事”青灵道。 “无影,这几日你收拾一番,去叶天铭的老家平州,查探一下他的身世。”青灵道,她起先想让书砚去查,只是书砚的事也多,就不再考虑他了穿越魔皇武尊。 “天差不多该亮了,你们先回去歇会吧。”青灵轻声道。 书砚带着青灵到一家客栈落脚。 青灵手执铜镜,看着境中那半张脸。无影刚给她上过药,红肿还没消除,仍肿的跟馒头似的,连她自己都觉着难看。 话说女为悦己者容,尤其是面对自己心爱的人时,更不想对方看到自己不好看的一面。 青灵不想让秦潋看到自己这副模样,便没有急着回府。可她已经整个晚上都没回去,为免秦潋担心,她让书砚传个话给他。 “书砚,你回去传个消息给秦潋,便说我今天有事要办,白天暂且不回去了。”她声音很轻,书砚听得出来,她在心虚,“不许告诉他,我脸肿的事”她忍痛咬牙强调道,敷了药,过两三个时辰后,脸上的红肿也应该都消除了。待脸上的红肿消除,她再回去也不迟。 “主上,秦相不会嫌弃你的。”书砚瞟了眼她的肿脸,又忍不住的想要笑。青灵一个冷眼看过来,他立刻找个借口溜掉,“属下马上去传个消息给秦相。” 房里静悄悄地,青灵百无聊赖地躺在榻上,外边这时有敲门声响起。 “谁”她起身,走向门口,边走边冲门外的人问道。 门外没有回答的声音,倒是敲门声很有节奏地传进来。 她刚才有吩咐店小二拿点吃的过来,算算时间,她估摸着是店小二到了,对门外没有回音也不甚在意。 打开门,只露出了一小道门缝,她就看到了门外站的人。心瞬间跳到嗓子眼,她似见着鬼般吓得立刻把门关上。 “开门”音色如水滴落在玉盘,动听悦耳,可却有怒意隐在其中。 秦潋,他怎么来了这青灵心内暗恼书砚这小子办事愈发不靠谱了。 书砚见到秦潋时,还没开口说话,秦潋就开口问青灵在那。书砚本想瞒着秦潋,然当秦潋那危险的冰冷目光逼视他时,他很没骨气的就把青灵所在的地方说了出来。 老天作证,他决没有背叛主上。主上只是说不能告诉秦相她脸肿的事,可没让他不许告诉秦相她在哪儿。 青灵暗想,刚刚只是开门的一瞬,秦潋还没看清她的样子吧她急急的拿过铜镜一照,看到自己的怂样,越发的坚定不能让他看到自己这副样子。 “叶青灵,竟然又躲我,你胆子又肥了是不是”秦潋声音寒如霜地道,被这丫头拒之门外,心里头还真不是滋味。 “开门”他不耐烦的道,里面没有动静,他直接用掌将门劈开。 青灵躲在一扇屏风后,听到秦潋的脚步声逼近,她急道:“你别过来” 只是秦潋又怎会听她的,大步走到屏风后,就看到他的夫人蹲在地上,脸埋在膝盖间。 随着一阵香风扫来,她面前出现了一双面上有精美绣纹的鹿皮靴子。 “不许你看我现在的样子”她弱弱地道坠尘蛮宝。 秦潋看着作鸵鸟状的她,不发一言,双手抱臂,好整以暇地站着。他倒要看看,这丫头能蹲多久。 还不到一刻钟,青灵的腿就发麻了。心内又叹了气,这厮是不会轻易走了。这张脸迟早要被他看到,索性抬起头来。 她乍然抬头,他看清她半边的馒头脸,愣了下。她原本的脸形是尖尖的瓜子脸,这下肿了半边,那只大大的右眼看起来也变小了。左右一大一小的阴阳脸,滑稽地令他既心疼,又差点想笑出声。 “不许笑,更不许嫌弃我丑”她口气威胁道,表情凶神恶煞。然在他眼里却是可爱的紧,心跟着软了起来,刚才被她拒在门外的气竟莫名的消失了。 他笑着摇头,“真是越来越傻了,我若因为容貌而嫌弃你,你早被我嫌弃千八百遍了。”屈指,在她额头上一弹,发出了声响。 “痛”她两眼汪汪的委屈看他,嫌弃千八百遍她长的有那么难看吗这厮的嘴巴损,她容貌虽不是倾国倾城,但好歹也也还看得过去吧。 “总不长记性,下次再躲着为夫,就要重罚了。”他笑的温柔,出其不意地再次下狠手,往她额头又弹了一记。然后揪起她的后领子,把她提到榻上。 他随后倚坐在榻上,把她抱坐在腿上,扳过她的脑袋,让她面对他,“想不到以你的功夫,居然还会有人把你揍成这副惨样。”他仔细端详她的脸,除了红肿外,倒没什么大碍,他松了口气,“以后为夫得看紧你了” 她明白他说要看紧她的意思就是要束缚着她了,“这次只是例外,不管是谁,功夫再如何好,都有阴沟里翻船的时候。” “你每翻一次船,都足以把为夫吓死。” 每翻一次船,说的好像她经常翻船似的。 不过,能让她阴沟翻船的可不多,但让她心甘情愿翻船的却有一次。 前世因赫连翊背叛她之事,重生之初,她不愿再相信情爱,心里曾告诉自己,决不能把心交出去。她也自信的认为可以守住自己的心,可当她遇到了他,心,不由自主地一步步沦陷,最终甘愿将心交付于他。 想想,她心里还是颇有感慨的,咧嘴一笑,“放心,在你这条大阴沟里翻了船都没事,别的阴沟还能拿我怎么样”她轻轻拍了拍他头顶,以示让他放心。 然这厮听完,脸忽地黑沉,凤眸微眯,迸射危险光彩。她手僵了下,后背莫名地凉飕飕。 他捏住她下巴,凉凉地道:“在你眼里,为夫是条大阴沟” 情形不对,她猛地摇头否认道:“没没有”眸眼一转,勉强扯开一个谄媚的笑容,“你是我的夫君,我的男人,又怎么会是阴沟呢。” “为夫耳朵没聋”他忽然抱着她躺到榻上。 她趴在他身上,腰身被他一手揽住而起不来,“你你想怎样我脸受伤了,疼死了,不许你乱来。” 他拿手指轻抚了她红肿的脸颊,“不会乱来”他声音很温柔,柔地令她心里发毛,“只是让你这条在阴沟里的船再翻几次而已”他一个翻身,便覆在她身上综影视非人类进化指南。 她还没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他的吻便铺天盖地的压下来。 这厮曲解话的本事,她算是见识了 于是她这条可怜的小船像锅里抄的青菜一样,在热火里不停地被翻来翻去。她几次想喊救命,可每每到了嘴边的话总会被他的吻给吞掉。 “说吧,谁把你这脸揍成这样”这厮把她折腾够了,满足地眯起了眼,懒懒地问道。 “不是揍是不小心被砸了一拳”她趴在他怀里道。 “昨天夜里,我与那银面人交手了。他功夫厉害,我连发数枚银针都不能伤了他。最后,为了让他中我的银针,我吃了他一拳。 我一直很好奇银面人的身份,也许这次他中了我银针上的毒,我能够从中揪出他是谁。” 他沉默了片刻,然后开口,“银面人的身份,你知道了未必是好事。” 书砚按青灵的吩咐,凡是在药铺里抓天钱、五槐、吊莲、生塘这些药的人,都要盯着。 “主上,今日抓那几味药的,足有八个人。且都在不同的药铺抓的。属下问过那些药铺的掌柜,平日里没有人抓那几味药。”书砚派人去查探抓了那几味药的人,竟探不出他们有什么可疑的底细,“主上,对方肯定是洞察了你的心思,所以才让那么多人买那药,以混淆你的注意力。” “这个银面人当真是狡猾”书砚恼道。 青灵轻笑,不能从买药的人身上探出银面人是谁,她似乎一点也不着急,也不恼,“他若是不狡猾,又岂会到现在都没让你们打探出来他是谁” 书砚叹息,“唉,这一次又白费功夫了。” 青灵唇上浮出浅笑,“那倒未必” 年关近了,家家户户开始置办年货。街道上,比以往更加热闹了。 赫连翊坐在马车内,听着外面的热闹声,他竟莫名地感到了孤独。母妃死了,傲月死了,连对他假意惺惺的容诗诗也死了,他身边已经没有了谁。 他自嘲地一笑,不曾想,他也有感到孤独的时候。 夺皇权的路上,他也被迫陷入了孤立的境地,往前,希望渺远。退后,他不甘心。他永远都不会甘心,只要还有一口气,他就决不会放弃夺权 听着外面的喧闹声,他觉得越来越刺耳,“换条路回府”他对外面的车夫道。 马车换道行驶,喧闹声渐远,车内安静了下来。赫连翊头向后仰,闭上眼,养养神。 “吁”马车停了下来,赫连翊睁开眼,“为何不走了” “回王爷,前面是太子的车驾,这地方有些窄,不能容两辆马车通行。太子的人让老奴把马车后退,好给太子让道。”车夫道,巷道有些窄,好在不长,赫连翊和赫连城的马车相对而行,需要有一方先后退出去给另一方让路。 要他赫连翊给赫连城让道这不是让道的问题,而是让他在赫连城面前矮了一截的问题腹黑世子叛逆妃。事实上,他实力也的确比赫连城矮了一截,但他心有不甘。要他给赫连城让道,他心里更是一百个一千个不愿,“你说本王有急事,恕不能让道” 车夫把他的原话说给了太子的人听。 “荣王,我们太子爷也有急事要办,还请荣王的马车快些退后。耽误了太子办事,可就不好了。”对面太子的人,名唤齐路,他高声道。 赫连翊眉头一皱,冷冷道:“若是本王不让呢” “阻拦太子车驾,妨碍太子爷办事,王爷是想以下犯上不成” “哼,本王好歹也是赫连城的兄长,我南夏也是重礼仪之国,自古长幼有序,本王身为兄长的难道还要给他让道不成 赫连城,莫不是当上了太子,就眼高于顶,连话都不屑与本王说,只是让这给本王提鞋都不配的奴才出面替你说话” “谁知道你到底是不是我们太子爷的兄长”齐路丝毫不惧荣王的威严,大声道。 “狗奴才你什么意思”赫连翊的怒声,大的跟震天雷似的,若不是得了赫连城的默许,这奴才怎敢说出这等大不敬的话来 赫连城竟是明面欺负到他头上来了 宁静狭窄的巷道里,浮动的空气似也随着那怒声凝滞起来,气氛顿时变僵。 “现在谁不知道淑妃和敬南王有一腿,荣王是否为皇室血脉”齐路没说完的话犹在喉间,一把剑忽然从赫连翊的马车内飞出,带着戾气直刺向齐路。 齐路吓得怔住,忘记了躲闪,幸而赫连城及时掀开车帘,挡下了剑。 “齐路,休得无礼。”赫连城淡淡道,口气里却没有责怪的意思。 “这奴才不懂事,言语上冲撞了四皇兄,还请四皇兄息怒。待回去后,本太子定会罚他。”赫连城声音清清淡淡地,“让路不过是件小事,为免伤了手足之情,本太子是想退一步的。然四皇兄刚刚提醒了臣弟一件事,我南夏是重礼仪之国。” 他声音顿了下,又道:“臣弟身为太子,在礼仪上,太子没有给荣王让路的道理。 还请荣王让个路,莫再耽误时间。若让父皇知道你我因让个路而僵持不下,他怕是要恼了。” “赫连城,你”被对方拿话噎住,赫连翊一时间竟想不出拿什么话来反驳。 “你”赫连城指着赫连翊的车夫,“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把马车退后” “王爷”赫连翊的车夫小心翼翼的探问。 良久,马车内方传出赫连翊的声音,“给太子让路”一字一顿,咬牙切齿。 赫连翊闭上眼,怒气未消,胸口剧烈起伏。今日,若他是太子,何至于要给谁让道 赫连城还是个太子就已不把他放在眼里,处处针对他,要是赫连城登基了,赫连城岂还能容下他 赫连城必除只是他现在势单力薄脑子里忽然闪过银面人的话,荣王若愿与老夫合作,老夫定乐意之极残王毒妃。 夜里,荣王府附近巷道的上空,忽然绽开一朵浅绿色的烟花。 荣王府偏厅里,赫连翊坐在椅子上,手不怕冷的露出来置在桌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桌面。 桌上放有几个空杯,还有一个酒壶。他身旁还有个大火炉,炉上方置了一个小锅,锅内有nongnong的酒香溢出。 “王爷寻老夫来,何事”低沉的声音入耳,赫连翊敲打桌面的手收回,抬头,看到了身穿夜行衣的银面人站在门口。 银面人曾给赫连翊几枚信号弹,若赫连翊有事找他,可放出信号弹。 方才正是赫连翊放了似浅绿色烟花的信号弹,约银面人前来。 “天冷,先生要不要过来烤个火”赫连翊道。 银面人站着不动。 赫连翊见此,倒也不在意,又道:“先生,本王要除去太子,还望先生能攘助。” “若王爷需要,老夫又帮得上忙的,老夫必会出手。” “先生爽快”赫连翊笑道,接着他又叹了口气,“太子身边有个手握重权的秦潋,要除去太子,怕是不易。”其实,秦潋才是他的心腹大患。秦潋不除,就算赫连城被除掉,难保秦潋不会再扶持另一个皇子上位。 “本王认为,要除去太子,应当先除去秦潋。即便不除去他,也要想法子牵制住他。”秦潋不出手,定会少很多障碍,除去赫连城就轻易多了,“对付秦潋,先生可有良策” “你可知秦潋有何弱点”银面人不答反问。 赫连翊摇了摇头,秦潋的弱点,现在细想还真找不出,“先生知道” “叶青灵”银面人道。 “那个女人也不是吃素的主”赫连翊在青灵手里吃过亏,知道她不好对付,他现在并没有拿她当成秦潋的弱点。 “用叶青灵要挟秦潋,定能束住秦潋的手脚。”银面人自顾自地道,“至于如何用叶青灵牵制住秦潋一事,由老夫来办,王爷不必费心。” 火炉上方煮的酒在这时沸腾,酒香更加浓郁,闻着便已有三分醉人。 “那就有劳先生了”赫连翊笑道,“不过本王还是要提醒一下先生,叶青灵擅使有毒的银针,还踩狗屎运,意外吃了逍遥城的圣果,又修习了逍遥城高深的内功心法,武功早踏入了一流之列。她还是逍遥城真正的大护法,又得秦潋一心庇护,要动她,决非易事。” “擅使毒针是么”银面人自言自语,片刻后,他笑出声,“还是那句话,此事不劳王爷费心。” 赫连翊点头,往手里呼了口热气,然后搓了搓。他拢紧衣衫,起身,拿下火炉上煮的沸腾的酒,摆好桌上的两个空杯,把酒满上,“天冷,先生不妨喝些酒暖暖身子。” 银面人没有动作,赫连翊面露友好的笑容,“倒是忘了先生脸上戴有面具,不便与本王同饮。 先生多次相助本王,本王十分感激,先敬先生一杯,以表谢意综boss降临团。”他举杯,痛快地把酒喝下,“先生站在门口冷,还是进来烤下火吧。” “王爷客气,你我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银面人终于挪动脚步走进来。 赫连翊唇角几不可察的微动,他到现在都没看出来,银面人帮他的目的何在。 就在银面人走进来三步时,脚下地板猛然裂开,“卑鄙”他大喝一声,想施展轻功一跃而起,无奈脚下无附着物,赫连翊掌风又急急扫来,饶是他应变能力再如何好,猝不及防下,也中了赫连翊的招,掉进地板下的一个铁笼中。 “咔”铁笼被锁上,铁笼的铁不是一般的铁,银面人试了多次也没能把笼子打烂,“荣王这是何意”他怒道,万万没想到,行事向来谨慎的他也有阴沟里翻船的时候,向来是他算计别人,而此次却被赫连翊算计了一次。 赫连翊站在上方,“先生息怒,本王这么做只是想见一见先生的真面目罢了。先生应当知道,你我要行的是谋逆之事,不将先生的身份弄清楚,本王的心实在难安。” 银面人冷笑一声,“你是担心老夫会在背后反咬你一口,所以想知道老夫的身份,方便抓住老夫的把柄,好把老夫与你绑在一根绳上吧” 赫连翊笑着,没有否认。 “哈哈哈”铁笼子里传出寒意十足地大笑之声,令人听着不禁心里发毛,“王爷想见老夫的面容直说便是”他声音没有刻意地低沉,露出本来的声音,赫连翊听着这声音,忽然觉得耳熟之极。 “不必如此麻烦”话罢,出乎赫连翊预料地,银面人很爽快的拿下了面具。 赫连翊看到银面人的真容,震惊了片刻才回过神,“先生原来竟是,本王多有得罪,还请先生见谅,本王这就放先生出来。” 相府,书房里。 秦潋坐在书案后,腰身挺的很直。他乌发垂落在身后,雪色的衣摆摇曳在地上。他一手执着书卷,正看得入神。 青灵坐在书案的对面,秦潋手执的书卷挡住了他的面容。她起身,没发出任何声响,悄悄的走向门口。 靠近了门口,她脸上露出了窃笑,然下一瞬,感觉到腰身突然被白绫缠上,窃笑的脸瞬间变得僵硬。 秦潋已放下手中的书卷,没了书卷的遮挡,青灵一回头,就看到了他那张美丽的过分的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 秦潋动作缓慢的收回白绫的一端,把她拉过来,“你又想溜去哪” “我的脸已经好了,我要出府”她那天被这厮拎回府后,这厮就说在她的脸没好之前,不许出府。 不许出府倒也罢,可是这厮在这几天里,天天拎她到书房陪他,不许离开他的视线。她偶尔打下杂,给他磨墨,为他沏茶,当真是无聊。 “乖,你的脸还没好,过几天再出去。”他道,手中的白绫一收,她被白绫带到了他身前。 “我脸好了,你看看,一点也不肿了,也不疼了。”她弯腰,把脸凑到他面前。 “是吗”他摸了摸她那侧已消去红肿的脸颊跨国千年的爱恋。 他的这只手刚刚有暖手炉暖着,摸在她脸上温热。那指尖似有魔力般,在她脸颊游走过的地方都被点了火般,热快要烧起来。冷不防地,他在她脸颊上用力一掐。 “疼”她大眼里立刻有水光在打转。 “都喊疼了,看来还没好。”他摸着下巴道。 青灵炸毛,怒瞪某人,“你他娘的掐你脸试试,看你疼不疼” 他揉了揉她头顶,笑的温柔,“乖,听话,好好待着。”连声音都温柔的不像话。 他执起书卷,接着看。 “我要出府” “乖,别闹。” “大骗子,你说过不束缚我的。” 他目光不离书卷,“前提是你得好好的”他放下书卷,执笔在纸上写字。 “我现在好啦”本来是真的不疼了,结果挨他刚刚那么一掐,便隐隐作痛了,“要不你陪我出去吧” “为夫现在忙着,待忙完了陪你出去。” “你什么时候忙完” 他指了指书案一角堆积成小山的折子和信件,“看过并回复完这些东西”
青灵脸色瞬间变差,“那要多久” “难说”他放下笔,拿过一封信件来看。 “你不讲道理”她负气地跨坐到他腿上,故意阻挡他看信件的目光,“明明就是想让我陪你,还找我脸没好的借口让我不出府。” “被你知道了”他柔柔地笑,“你前些天晚上出去,整宿未回,让为夫受那独守空房之苦。” 独守空房,青灵嘴角抽了抽。 “你受了伤竟敢躲着为夫,令为夫担惊受怕,你说,你是不是该好好补偿为夫” 那天她脸红肿,躲了他,这厮居然到现在还记仇 很快她就想清了,是因为她躲了他,他惩罚她,所以这几天不让她出府。 “以后再也不会躲你啦”她捧着他的脸,无比真城的道。 他轻笑了声,没有说话,那表情明显是在说她的话不可信。他拿下她的手,转过头,把一封书信拿到一侧看。 “夫君”她啄了一口他下巴,随后便感到了他身子紧绷。 不让她出去,她也不让他静心的处理公事,看他最后会不会妥协。 她低头吻向他的脖子,听到他渐促的呼吸声,又轻轻咬了一小口。 他最是经不住她的撩拨,仅是一点点,就能令他失去防守的能力,开口时声音已是刻意的低沉,“夫人,别闹唔”微张的唇被她以吻堵上老湿,我有了师生。 凤眸暗沉,袖手一挥,书信飘然落地。一手紧扣她的腰身,一手扣住她的后脑勺,把吻加深。 吻,渐急渐狠,大有一发不可收拾的趋势。待她几乎被夺走呼吸后,他的吻渐由唇际往下滑落。 “咣咣当当”他一手拂开了书案上少许的东西,将她置放在书案上。 她双臂圈住他脖子,娇笑道:“夫君,不是还有公事要办么” “先把你办了”他魅惑的声音从她脖颈间传来。 “啪啪啪”门外响起敲门声。 “公子,夫人在里面吗”冥六大着嗓子在门外喊道。 “夫君,有人。”青灵扯了扯秦潋长长的发丝。 秦潋吃痛,从青灵的脖颈间抬头,面上闪过恼色,“何事” “叶府来人,说要请夫人回叶府一趟。” “叶府来人有说为何请本夫人回去么”青灵出声问。 “叶府的人说,叶将军有事要与夫人商议,所以请夫人回叶府一趟。”冥六道。 “公子”又有另一人在门外。 “说”秦潋盯着青灵那肌肤微微泛红的诱人脖子,脸色极差。偏偏这死丫头还在这时凑上来,轻吻他喉结,不轻不重,似羽毛般拂过,带起阵阵酥麻感。 “太子来了,正在厅里等候公子。”门外之人道。 “知道了”秦潋道。 青灵看着他死死隐忍的憋屈神情,不由兴灾乐祸,“夫君,快去吧,莫要让太子久等了。哦,给我备辆马车,我得回叶府一趟。” “回来再收拾你”他俯身,在她脸颊上轻咬了一口。收拾她身上被扯乱的衣衫,再收拾好自己的,“早些回来”他温柔道,转身走向门口,正要离开书房之际,又突然走了回来,“夫人,凡事多留个心眼。即便是你父亲,也当如此。”转身,大步走出书房。 青灵还在咀嚼他话里的意思,抬头,才发现他已不在书房。 这厮知道了什么有什么在瞒着她 回到叶府,就有人告诉青灵,叶天铭在厅里等她。 青灵径直走向厅里,心里暗暗揣测叶天铭突然让她回来,是要商议何事。 叶府大厅内,神兽香炉上有云雾袅袅升腾。 叶天铭坐在厅里的主坐上,身穿家常便服,整个人看起来随意了不少。 青灵一走进大厅里,便感到有些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 叶天铭看到走进来的女子,淡声道:“青灵回来了” “父亲,您让女儿回来,有何事要说”她眸光瞥向叶天铭的手,发现他双手十指的指甲呈淡黑色重生之害人不浅。她身形微微一僵,神情微微错愕,很快又恢复了正常。 心里的波澜却没有恢复平静。那天晚上,她射向银面人的银针上淬的毒,名叫残痕。 中了残痕此毒之人,须在一天之内服下解药,否则必毒发身亡。然即便服下解药,仍会有残余毒素留在体内,聚集到人的十指中,不过不会有什么性命威胁,只是令指甲呈淡黑色而已,大约一个月后,那残毒在体内慢慢化解,指甲上的淡黑色也会渐渐消失。 银面人是谁,她之前是有怀疑的,只是不能够确定。 青灵选择用残痕,也是因为解毒后仍会在中毒之人身上留下痕迹。 若是不能从去药铺抓药的人身上揪出银面人,她还可以通过解残痕后留下的痕迹为线索,揪出银面人。 叶天铭端起一杯茶,饮了一小口,道:“先坐下吧” 青灵随意找了椅子坐下。 “为父这些年对你一直疏忽了” 青灵不解,叶天铭提这做什么 “竟不知你何时习得了使银针的好本事”叶天铭缓缓道。 听叶天铭这口气,他似知道了什么,只不过还不确定,“父亲有话不妨直说” 叶天铭忽然朗声大笑,“不喜欢拐弯抹角,你这丫头性子在这一点上倒是随我。为父今日让你回来,只是想让你帮为父一个小忙。” 青灵不语,等着他的下文。 “你帮着劝劝秦潋,太子与荣王间的争斗,让他别插手。”叶天铭道。 青灵闻言,轻笑出声,“夫君行事自有夫君的道理,女儿不会干涉,父亲的忙,女儿恐怕帮不上。”叶天铭居然明面上站到了赫连翊那边,只是赫连翊现在的势力大不如前,他反而帮着赫连翊,是何道理 头有点眩晕,青灵越来越感到不对劲,暗暗提起内力,发现内力大量流失。心瞬间悬起来,叶天铭在暗中做了手脚 瞥见云雾袅袅的香炉,心明白了几分,面上不露声色。 “是么”叶天铭神色平静,也不见恼,“这恐怕就要委屈你了”他端起茶杯,刚要饮下一口茶。忽然,寒芒如雨扫来,他大手一挥,拂落银针,手中的茶杯猛地砸向青灵。 青灵心惊,把头侧过一边,茶杯从耳边擦过,飞向闭紧的窗口。接着生生的把窗砸出了一个洞,落在外面,响起清脆的碎裂声。 翻脸仅是一瞬间。 父女瞬间反目,互相残杀,这天下间怕是少见。 两人同时从椅子上站起来。 青灵:“你” 叶天铭:“你” 双方面色紧绷,都微微带着震惊重生之破镜。似都想不到对方竟真会对自己下手。 青灵踉跄地冲到门口,却被突然出现的常季挡住了去路。 “救命”青灵以体内所能提起的最大内力将声音传出。 “二小姐,别白费力气了。”常季像看白痴的眼神一样看着她。 也是,这里是叶天铭的地方,她喊救命不也白搭吗 青灵只是淡淡地笑了笑,“那可未必”她又踉跄退回来,坐在椅子上。 “我是你父亲”主坐上传来叶天铭森寒的声音,“你竟真的敢对为父下毒” 他捂住肚子瘫坐在椅子上,刚刚青灵突然掷出银针的同时也抛出了毒粉。他只顾防备银针,万不料到银针只是个幌子,青灵真正要对他下的是毒粉,“解药拿来” 不打声招呼就动手,他的好女儿够狠五脏六腑似被万千利刃捅着,饶是在沙场上历经生死的他,此刻也被剧痛折磨地难以忍受。 青灵无力地靠坐在椅子上,心隐隐的绞痛,她脸色苍白一笑,“女儿也想不到,父亲会对女儿下手。”叶天铭下的毒,很陌生,她诊不出是什么毒。 “二小姐,你还真是狼子野心,竟对老爷下起手来了。”常季看着青灵的目光阴毒。 青灵目光越过常季,看向叶天铭,“呵,虎毒还不食子呢。父亲这般对女儿,女儿很是意外。”她声音顿了下,开口转而道:“近来常潜入荣王府的银面人,是你,对吗,父亲大人。” 叶天铭不答,青灵心里却已肯定了银面人就是他。 “把解药拿来,否则就要委屈你在娘家小住几日了。”叶天铭看着青灵的眸光阴戾。 青灵听出叶天铭话里的意思,“父亲这是要挟持女儿来威胁秦潋么” 她闲散地笑了笑,“女儿小住几日没问题,只是父亲再不解女儿身上的毒,恕女儿也无法把解药奉上,也许女儿就要留在府里为父亲办完丧事后才能离开了。” “如此大逆不道的话,二小姐竟也说得出口”常季怒指青灵道。 叶天铭直接怒地瞪圆了双目。 “老爷,要不要动手搜二小姐的身,好取得解药”常季低声道。 “父亲若是让人搜女儿的身,那女儿便立刻把解药毁掉。”她口气凌厉,面容冷肃,让人不得不相信她能说到做到。 “不必”叶天铭摆手。 “噗”叶天铭喷出一口乌黑的血。 “老爷,你忍着点,老奴已经派人去大夫了。”常季道。 “解药”叶天铭道,毒发的痛他一刻也不想忍,大夫还没到,他就感到自己快熬不住那种痛苦了。况且,大夫来了也不一定能及时解他身上的毒。 他的好女儿,是他小瞧了异世重生之妃不爱。 “我的解药也拿来”青灵敛起笑容,竟也有不输于叶天铭身上那股威逼人的气势。 “父亲,时辰不早了,秦潋准备来接女儿回去了。待会儿秦潋来看到女儿这副模样,怕是要生气了。当然,父亲也能以女儿在叶府小住几日为由,把秦潋打发走,只是不知他会不会轻易地被父亲骗了过去。 哦,差点忘了,刚刚我喊的一声救命,跟在我身边的一个暗卫应该是听到了。知道我出了事,她必会告诉秦潋。”此时,她忽然想到秦潋提醒她万事多留个心眼的话,即便是她父亲也当如此。想想还真是有道理啊,还好她顺手备了点毒粉。 “今日,太子也在相府做客,秦潋若知道女儿在叶府出事,太子也会不会跟着知道 叶将军为要挟秦相,不惜对女儿下毒。太子把这事告诉皇上,皇上信还是不信呢” “你也不要忘了,你也给老爷下了毒”常季愤怒道。 “那管家不妨等等,再过半盏茶的功夫,父亲的脉还能否诊出他中了毒。” “你什么意思”常季冷道。 青灵只是冷笑,不再多言。 叶天铭体内毒发一阵后会在体内化做强烈的酸水,腐蚀体内的东西。而大夫诊脉,难以诊出中毒的迹象。 叶天铭认真的打量青灵,能毫不犹豫对亲生父亲下毒,事后那神情还跟个没事人一样分析不给她解药的弊端,甚至还拿出太子和皇上威胁他。 一切,都是他小瞧她了。 眼前的冷漠之人,真的是他叶天铭的女儿心里质疑,便脱口而出,“你是谁” “自然是父亲的女儿”青灵坦然笑道,她心里也同样想问叶天铭究竟是谁,只是眼下这种情形,心里暗叹,还是能从叶府顺利走出去再说吧。 “女儿今日若不能完好无损的走出叶府,父亲应当知道后果如何。届时,叶将军对亲生女儿下狠手的事,在皇上面前,父亲就抵赖不了了。” “老爷”叶天铭口中又吐出血,常季担忧地惊叫。 “把解药给她”叶天铭道。 常季把解药抛给青灵。 “父亲这是答应让女儿走了”青灵神色平静,没有因叶天铭松口而露出喜悦的表情。 “你我毕竟父女一场,今日之事只是误会,你走吧。”叶天铭痛的不愿多说话,摇了摇手,让青灵走。 “女儿出了府门,自当把解药奉上。”青灵道,步履从容的离开大厅。 “老爷,真的就让她走了”常季眼里划过不甘的色彩。 “不然能如何太子也知道了此事,老夫再留她就是麻烦了。”叶天铭痛的唇色泛白。 “不过,这只是开始。”良久,叶天铭低喃,暗沉的眸中划过异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