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万能胶（下）
文俊武、贾世宾和华春晓一起到广州贾世宾的豪宅庆祝贾世宾40岁的生日。三人在贾世宾的书房一边聊天，一边吸烟，一边喝着奥比昂酒庄红酒。 华春晓被文俊武扇了重重一个耳光。最开始不服气，可是听着文俊武的长叹，开始隐隐觉察出事情并不简单。 “大师已经想到了？”文俊武看着贾世宾。 “应该是这样的。” “你也想想。”文俊武又看着华春晓说。 “想什么？” “你是懒得想，还是真的没把郑绿云放在眼中？” “我都不知道你们要我想什么？”华春晓很委屈的申辩。 “郑绿云是因为你而失去一切的，关键的问题是这个失去一切是所有女人都难以承受的痛苦的失去。她不但离了婚，失去了女儿，失去了老公，还失去了自己的事业，最可恨的还是她失去了爱。她遭受到了卑鄙的算计，而幕后的人利用了她对你的爱。我想现在她最痛苦的事情应该不是失去了一切，也不是伤痕累累，而是羞辱！一个女人绝对无法承受的羞辱！”贾世宾看来确实是想出了什么。 “你想想，我是轻易扇你的人吗？我为什么扇你，因为我也早就扇过我自己了。这样好的女孩，你不懂得珍惜，我却无能保护，都该扇！她也该扇自己，为什么要这么执着的爱你！男人痴爱女人是可怜，女人痴爱男人更加可悲！” “卑鄙的算计？证据？你们是说——我想想，这不可能吧。”华春晓慢慢的开始启动了他并不比贾世宾更慢的脑筋。 “你想到了？”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这样卑鄙的人还能成为人民公仆？” “事情应该就是这样的。”贾世宾轻轻拍了一下华春晓的肩头。 “事情千真万确就是这样。世界太大，什么样的人都有。小云啊，不该爱上你的，你真是不配，她也不该随便嫁个狼心狗肺的男人！”文俊武长叹着气，站在书房外的阳台边，看着下面草坪上打牌喝酒聊天的人群，终于扫描式的看到了一个角落边和马小林以及玛雅坐在一桌聊天的郑绿云。从外表看来，她仍然美丽，很适宜的妆，很适宜的服饰，很适宜的坐姿。她是怎么做到的？ 华春晓的手开始颤抖起来，左手的烟从手指缝中滑落，右手的高脚杯也随后掉在地上摔断了那支高脚，杯中还有酒，高级的法国波尔多红酒，洒在阳台的地板上，顺着地板的角度流进一个走水口。从杯子掉落的地方一直到半米以外的走水口，一条红酒的血红色的线蜿蜒曲折。 “你自己看着办吧，她隐瞒着不让人知道，尤其不让你知道，因为她爱你，所以她不想破坏你的家庭，也不想乞求你的可怜。如果你认为这些是她告诉我让我来转告你，那你就真不是东西，脏心烂肺。我是因为机缘巧合，也是我本身在意她，才让我搞清楚了事情的真相。” “我也有种感觉，虽然我之前还不知道得这么准确，但我希望春晓你放弃你那些所谓的原则，你应该对一个深深爱着你，并因为对你的爱遭受了折磨的女人好一些。老天有眼，痴情的女人不应该接受这样的结局。” “这样吧。我去找小珍说说，如果她不同意和你离婚，我就劝小郑去出家或者出国去永远也别回来。如果她同意离婚，我就任由她提要求。”文俊武收回盯着郑绿云看的眼光看着酒杯说。 “如果小珍确实爱你，他不应该无视小云对你的爱，如果她不是真的爱你，我、我也任由她提要求。就算她要我在公司的全部股份，我都给她！小郑这样的爱，在这个时代已经快绝迹了，她不应该有这样的结局。” “小珍那里，我去求她和我离婚，小云那里，我去求她原谅我，我真不知道她爱我这么深，她太傻了，我也、我也太不是人了。”华春晓颤抖的声音从颤抖的嘴唇和身体里缓缓的挤出来。 “就这么说吧。其实我们猜测你不和小刘要你们自己的孩子，一定也有小云的原因。” 华春晓痛苦的回想着自己和刘道珍讨论是否要一个孩子的事情，他已经说过两次是因为一个很特殊的原因，如果刘道珍再谈这个问题，他就准备老老实实给刘道珍讲清楚自己内心的苦痛。 “可是，小云经历过这些以后，她会不会不爱春晓了？”贾世宾怀疑着。 “谁知道呢？让天意来决定吧。即使她确实痛恨春晓，那么春晓也应该给她一个伤害你拒绝你的机会，让她找回自己！” “嗯。我知道了。那个男人呢？那个太不是东西的男人，我们就任由他逍遥快活？”华春晓心中燃烧着愤怒和仇恨。 “嫉妒的男人和嫉妒的女人一样疯狂，他能当上官当上高官，绝对不是一个没有脑子没有人脉的人。否则他也不会想出这样无耻的计划。”贾世宾跟官场的人频繁打交道，对官场的人比较熟悉。 “喝醉了酒，借酒发疯，然后拿着找人偷拍的照片去痛打小云，最后以小云有婚外情的理由让小云拿不到他一分钱，甚至还夺走了小云的女儿，让女儿也痛恨这个不知廉耻的母亲。完成离婚之后再告诉小云那个长得和春晓几乎一模一样的男人是他千辛万苦找的演员，让小云知道了陪伴自己一个多月的情人原来只是一个替身，一个阴谋当中的角色。那些开心快乐都是一种戏，一种为了报复她的戏。最后那个演员出场，亲自证实了卑鄙男人的话。还侮辱她说，其实华春晓根本不爱你，你是一厢情愿，不过也正因为如此，我们才看到了另一个在情爱中放纵的荡妇。你和男人结婚这么多年，从来没有的疯狂，让这个演员好好的享受了一番，不但拿到了钱还享受了小云的身体和情感——”文俊武眼中泪水满眶。 “别说了，求求你，别说了——”虽然想到了，可是经文俊武这么一说，华春晓还是晃了晃，跌坐下去，心也碎成了一片片。泪水滴落，先前那条血红的曲线慢慢淡化，模糊。 “小云没疯已经足够坚强！”贾世宾握着拳头锤击阳台的大理石护栏。 “就这样吧。大师你动用一点人脉，看看能不能查查这个人渣有没有经济问题，如果有，弄死他，也算为民除害，为小云和普通的老百姓一起报仇。如果没有，就算了，这是天意。春晓，你自己看看应该怎么去对待小云。我们始终是外人，你们的事情也许还是你们自己解决比较好。”说完，文俊武转身离开了阳台，门响，他走出了书房。不一会儿，贾世宾眼中看到，文俊武来到了玛雅身边，也就是郑绿云这一桌边。他拍拍华春晓的肩头，也转身走出了书房。 华春晓之后就经常给郑绿云打电话。郑绿云失去了一切，真的换回华春晓的觉晓吗？ 她出国去休息了一年多的时候，花的都是从文俊武那里借的钱。 回国以后在一家化妆品店从小导购开始干起，因为能吃苦口才好经验足，很快就当上了店长，然后是地区负责人。 华春晓想了很多方法，最后还是决定请文俊武一起帮他做刘道珍的工作。 刘道珍先是听文俊武讲完自己的青春故事，才明白了华春晓和郑绿云在二十多年里发生的林林总总。最后由华春晓真诚的提出自己的想法，在一个女人悲伤的时候提另一个女人的悲惨，也许可以得到女人的谅解和同情。当时，这个时候华春晓也顺带就把自己不和刘道珍要孩子的最深刻原因。 令所有男人都想不到的事情是刘道珍知道郑绿云，而且知道部分他们的故事。 华春晓本来准备好挨骂挨打，可什么都没得到。 刘道珍这样的女人也真有本事，她提出同意离婚的条件是让华春晓给她一个孩子，不怀上孩子她就不会离婚。 华春晓应该怎么选择？ 刘道珍对华春晓的要求就是你和郑绿云好也行，但是不能要孩子，否则她就要找上门去。 后来，华春晓终于和郑绿云一起到他们青春时曾经计划过的日本去泡温泉。 “我之所以没有自杀，不是我觉得自杀会让人毁灭，而是我一直在等待一个答案。” “什么答案？”华春晓刚问出口就后悔，这个问题难道自己不知道？ “我一直想知道我们是不是可以在一起，今生还有没有缘分。” “是我辜负了你，是我不配——不是，我的意思是，你的爱太执着了。” “我就是这样的女人，要么不爱，要么就执着的爱，也许女人都是这样的，所以在爱情的故事中，女人都是弱者，受到伤害的也多数都是女人。” “是我对不起你，时间会证明一切，再大的苦难都会过去。我真笨，直到现在才明白什么是女人的爱。”华春晓的泪水滴在郑绿云的肩头上，郑绿云的泪水似乎已哭干。谁能知道在这些日子，她到底经受到多么残酷的折磨，她的内心需要多大的坚强才能支撑？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原来我还可以好好的去爱别人，可是自从同学会之后，我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对他越来越冷淡。原来爱是这么的痛苦，又是这么的欢乐。和那个演员在一起的时候，我怎么也想不到他不是你，我是真正的感到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