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无用之剑
“大叔！”巴斯看到菲利普大叔，立刻意识到这是自己的盟友，赶紧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对菲利普说了一遍。 “瑞恩实在是太不懂事了！”巴斯说完之后总结道，满心期待着菲利普与奥伯朗和他一道训斥瑞恩一顿。 但菲利普的态度却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大叔先是沉吟了一下，然后微微摇了摇头。 “我觉得瑞恩做的没什么问题，那叫艾伯特的人，肯舍命救你们，报答他的家人是应该的”菲利普裁决道。 奥伯朗则是打量了一下瑞恩的神色，笑着说道：“既然瑞恩想留在昂柯森，那就留下吧，我正好要给他铸造武器，瑞恩身体没问题的话，也可以来帮忙，挥动大锤的工作就交给你了，自己亲手打造出的武器，用起来才得心应手”。 “嗯！有道理！”菲利普点头表示同意。 “可是……”看到两个盟友一个照面就反戈去了瑞恩的一边，巴斯又惊又气，张大了嘴，憋红了脸，却不敢反驳大人说的话。 “巴斯，瑞恩年纪不小了，应该为自己做出决定”菲利普拍了拍巴斯的肩膀，对他说道：“再说你是哥哥，应该让着弟弟”。 “还有你！不应该用那种态度和哥哥说话，还有，别生哥哥的气，明白吗！至于钱的问题，你们用命挣来的钱，当然交给你们支配，大叔还没穷死呢，不用你们来cao心这些事情”菲利普伸出大手把瑞恩的头发抓成了一团乱。 “知道啦，谢谢菲利普大叔，谢谢奥伯朗大叔！”瑞恩笑着点了点头，既然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他自然也没有继续怄气下去的打算。 但巴斯可就没有这么好的心情了，接下来很长时间都在自言自语地嘀咕着什么，后半场酒，他连一句话也没跟瑞恩说，甚至都不愿意看瑞恩一眼。 直到众人喝得差不多了，瑞恩按照新达成的约定，和奥伯朗一起将他们送到车马行，上了车走到昂柯森城门时，巴斯才斜了瑞恩一眼。 “你太自私了！太不懂事了！”他摇着头，瞪了瑞恩一眼，道。 而瑞恩只能苦笑一声装作没看见，也没听见，挥手跟他们道别。说真的，跟巴斯的关系闹僵，他心里还是有点难过的，但这虽然不是他想看到的，可他也没有别的办法，不可能为了哄巴斯高兴而牺牲自己的计划。 “好啦！别想那么多了，巴斯那小家伙不会也就是气一会儿，你这几天想住在那里？我那里还有空房”奥伯朗拍了拍没精打采的瑞恩的后腰，笑着说道。 “谢谢大叔，但我还是去住校舍吧，不麻烦您了！”瑞恩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委婉地拒绝了奥伯朗的提议，毕竟他要做的事情很多都是要秘密进行的，住在奥伯朗那里，每天进出很容易露出破绽。 “嗯，也行，你想要什么武器？”奥伯朗也不强求，而是转换了话题：“我当年可是矮人中都出了名的好铁匠！你小子是捡到大便宜啦！”。 “真的吗？”瑞恩有些怀疑，以前可从来没有听菲利普大叔提到过奥伯朗的铁匠技术，要是老朋友中有这样的厉害人物，以菲利普大叔的性格应该早就吹破天了。 “你不相信？”奥伯朗闻言立刻瞪大了眼睛，两撇胡子气呼呼地翘了起来：“我可是还有一支矮人熔炉的！不是大匠师，能有这样的东西吗！”。 “矮人熔炉？！”这次轮到瑞恩惊讶了。 他虽然没见过，但可听说过那是什么。矮人锻造的武器举世闻名，除了因为矮人高超的技术之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因素，就是他们生活在地下，挖掘到了地心中的岩浆。瑞恩知道，对于钢铁冶炼而言，温度和压力是非常重要的指标，中古时代，人类的锻造技术之所以几千年没能获得质的飞升，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因为以当时的技术，提供不了更高的温度和压力，因此虽然东西方都发明了不少如冷锻这样的技术，但制造出来的钢材不管是数量还是质量都没办法和现代相提并论。 每个矮人王国或者城邦都会有挖掘到地心的冶炼厂，但一般的矮人散居地就没有这样的条件了，况且即使是有挖掘到地核的人力物力，也不是王国里随处都可以的，一般都集中在首都或者大型城市中。 但矮人工匠们也不能每次锻造或者修复破损的武器，都要到铁炉堡这样的地方去，所以，技艺高超的大匠师们就发明了矮人熔炉。那是一种可以用来储存岩浆的工具，外形大概像是一个条形的瓮，这种工具不仅仅是昂贵，而且难以cao作。一般来说，就算是矮人的普通铁匠不借助铁炉堡之类矮人都市的器材，也是无法控制熔岩的，只有大匠师才能做到这点。 所以如果奥伯朗真的拥有一支矮人熔炉，那他就很可能真的是一个大匠师！昂柯森作为超级都市，又是繁荣的魔法和商业之都，城市中自然不乏隐世的高人，所以这里有一个矮人大匠师，瑞恩不觉得奇怪。 但昂柯森有归昂柯森有，瑞恩却没想过自己能结识到一个，更曾想过能让一个归隐的矮人大匠师为自己打造一把武器。矮人大匠师亲手铸造的作品，就算没有任何附魔，也足以成为一个伯爵家族的传家宝了。 好在瑞恩已经见识了菲利普大叔的实力，因此还没算太过吃惊，他现在迫切需要提升自己的实力，虽然外物带来的提高终不如自身锻炼得来的，一把好武器也仍是巨大的助力。 所以他简直是两眼放光，迫不及待地催促着奥伯朗回到了酒吧，然后风一样冲到了二楼，找了一张纸，一笔一划，详细地画下了自己想要的武器的造型，还附上了各种解释的文字描述自己想要达成的效果。 奥伯朗满意地靠在藤椅上，一边喝着醒酒茶，一边翘着二郎腿盯着瑞恩挥汗如雨地画图，觉得这才应该是瑞恩的正常反应。 但等到瑞恩把图纸恭恭敬敬地送到他面前时，老矮人却皱起了眉头——图纸上画着的是一把剑的分解图，这倒不出奥伯朗的预料。 瑞恩的力气小，体力差，这个情况他也知道，所以他清楚瑞恩肯定不会要战斧之类矮人最喜欢的重型武器，在人类社会生活了这么久，他也会打造一些轻型的装备，但瑞恩画出的这把剑，可一点都不轻。 那把剑是直身单刃的八方剑，剑脊宽厚，剑刃锋利，还带着承重锤——从造型上看，那根本不是轻型武器，甚至连一般的佣兵和士兵都不会使用这样的武器，那是一把只有重步兵和骑士才会使用的战场重剑！ 而且那柄剑上还画出了碎齿、反面的假刃还有血槽，本来剑脊宽厚，剑刃纤薄锋利的剑就已经很难用了，这种剑对使用者的力量要求已经非常高，因为力量不足，就可能被对方的肌rou或者骨骼卡住，再加上碎齿、假刃、血槽，兼顾破甲、反撩劈砍和刺击，这柄剑的使用难度就再次成几何状提升。 虽然这样一把剑看上去非常完美，各项功能完善，但却要求使用者必须是一个炉火纯青的武技高手，这至少要十几年的练习才能做到，还得有很大的力量才能玩得转。否则那些看似华丽的部件，只能起到相互拆台的效果，而且这把剑对剑柄、护手，根本没设么设计，就画了一个光秃秃的柄，这更是数倍夸大了剑的使用难度…… 奥伯朗看了看图纸，又打量了一下瘦弱的瑞恩，觉得这个小家伙大概是看书看傻了，所以才会拿出这种华而不实，而且根本不适合他的设计来，一般的年轻人，都会犯这种看上去幼稚又愚蠢的错误，他自然得劝瑞恩放弃这个年头。 但为了照顾瑞恩的自尊心，所以奥伯朗选了一个比较委婉的说法，循循善诱：“瑞恩呐，虽然深渊金属的重量比一般的钢铁轻，但是你这把剑，是不是设计的太重了一点？还有啊……年轻人有信心是好的，但是呢……武技这种事情，还是一步一步来，不要为难自己……你这把剑，设计的太难用了一点”。 瑞恩愣了一下，虽然他很兴奋，但还是听出了奥伯朗的言外之意是什么。当然他也知道这柄剑他现在确实是用不了的，武技倒不是问题，青阳的武技，即使在这个世界里，抛出超自然力量的因素，也可以算得上是宗师级的了。 但现在他却无法把这种武技发挥出来，力量太弱，体质太差，身体也不够灵活协调，所以这把剑目前他肯定是用不了的。但他设计处这把剑本来也不是为了现在用的，有一个矮人大匠师，用矮人熔炉打造武器，他这辈子可能也就只有这一次机会了，怎么可能短视地为了一把暂时合适的武器就浪费掉？ 这把剑是他为了以后设计的，瑞恩坚信，自己早晚有一天，能恢复到青阳的全盛状态，而且在这个拥有超自然力量的世界上，他的实力只会更强，虽然他并不想放弃魔法师这个大有前途的职业，但他也明白以自己天赋，在魔法一途上实在是前景黯淡，那个招生官说不定真的是看走了，所以此刻已经准备在武技方面下功夫，而不是像之前那样一条道走到黑。 “没问题的，大叔！我早晚都能用这把剑！”瑞恩信心满满的说道。 但奥伯朗对瑞恩这份年轻人的盲目自信却不太乐观，他虽然愿意为瑞恩锻造武器，却不愿意铸造一把根本用不了的摆设，砸了自己大匠师的招牌，思考了一会儿，他忽然看到了菲利普送来的口袋，灵光一现，笑着说道：“你是个魔法师，深渊金属的魔法亲和度本来就比普通的金属要好，你设计的剑这么重，足够做一柄魔法剑了，那柄恶魔权杖里，不是储存着一个威力很大的火球术吗？我想想办法破解一下，把其中储存的魔法导入到这把剑里吧！”。 “大叔您还懂符文？！”瑞恩再次惊讶地长大了嘴巴。